人皇界边界,与魔域交界的一处树林。
“老大,咱们走这条道,能行吗?”
“废什么话,秦国那帮人忙着打仗,哪会来这堵咱们。”
林中几名佣兵模样的人警惕着,环视四周。
“早知道就不该接刺杀圣女那活,害得老子粘了一手屎。”
“可是,老大,这里离魔域挺近的,我怕……”
“你怕个鸟,那些鬼东西又出不来。”
“也是啊…”听了自己老大的话,年轻男子松了口气,行动也变得大胆了许多。
“呜呜,爸爸,妈妈,呜呜…”寂静的森林中,孩童的抽泣声由远及近,微风带起了点点血腥的味道,诡异而又荒诞。
“哎哟,我去,老老老大…”
“你瞎叫唤个什么!一个小屁孩而已。”佣兵们的老大持刀上前查看,看清哭声的来源后,恼怒道。
“喂,小孩,你大半夜一个人在这干嘛?”
“呜呜…呜…”女孩的抽泣声依旧凄凉诡异,让人后背发凉。
“老子他妈问你话!”佣兵老大见女孩不给回应,顿时愤怒地将她从地上拎起。
“啊,不要伤害我,求您了。”女孩呜咽着祈求,声音弱小而无助。
听着手里女孩娇滴滴的祈求声,佣兵老大眼中满是轻浮的挑逗,浑然不知潜藏着的危险。
“呵,那你给大爷叫几声听听,保不准我心情好,就放了你。”
“求,求求你……”
“求求你,别死太快了,嘻嘻。”
“什么?”
女孩阴险地笑着,凌乱的长发下渗出了骇人的幽光,伴随着月光洒下,佣兵们这才注意到女孩的全身布满了猩红的血液,漆黑的长发也因为鲜血的侵染,变成了暗红色。
“这丫头有古怪,快……”赶忙将女孩甩出,提醒身后的众人,却不想话还没说完,鲜红的利爪就透过了他的心脏,浓稠的血浆自他的胸口渗出。
“哈哈哈!”利爪不断刺破男人的身体,女孩癫狂地笑着,手里的动作也没有丝毫要停止的意思。
那场“屠杀”发生的实在是太快了,以至于一众佣兵没来得及反应,只能亲眼看着女孩将自家老大的心脏取出,塞进她那张长满尖牙的丑恶面孔,不断咀嚼着那堆模糊的血肉,空气中弥漫着铁锈的味道,好似重锤砸下,不断地敲击每一个人的心理。
“不对,她是魔族!”见识到了女孩扭曲的形态,与她那野兽般疯狂的行为,佣兵们确认,眼前的怪物,绝对来自魔域。
本就因利益而聚在一起的佣兵们,见情况不对,纷纷作鸟兽散,向着四面八方跑去,内心祈祷那只怪物不要找上自己。
“啊!”身后,同伴的惨叫声接连不断,那佣兵不停地催促自己再跑快些,昏暗的树林里,树枝断裂的声音不停逼近,眼前依旧是一望无际的黑暗,风声带动树枝不断发出“沙沙”的声响,好似是“世界”对他的嘲笑。
最后“野兽”将佣兵扑倒,惨叫声、哀嚎声瞬间响彻在整片树林,肉体被撕扯的疼痛不断刺激着他的每一个神经,直至他的眼睛彻底丧失了光芒。
微风冲过,女孩身上仅有的上衣,因为鲜血的浸湿变得十分沉重,原本的色彩也因此变得黯淡无光。
冰冷的尸体在女孩的拖拽下缓慢前行,踏入魔域以后,不止是树木变得越发扭曲,就连皎洁的月亮在此处,也只剩下了一轮狰狞的血色弯钩。
“爹,娘,我回来了。”面前的空地上,一颗正常银杏树在那些畸形的树木中,显得格格不入,昏黄的叶片此时也只有零星的几片还未落下。
女孩将手中的几具尸体抛在了那片扭曲的树林里,独自来到银杏树下,她小心地躺下,依偎在一团模糊的暗红色血肉上,透过血肉露出的森森白骨,隐约能看出人形,只是身体早已变得畸形,腐烂的肉块落在女孩身上,她也毫不在意,反而靠地更近了一些。
“娘,若儿今天也有好好吃饭哦,也没有闯祸…我今天也有乖乖的呢。”女孩高兴地跟母亲说着今天发生的事情,有大有小,有好有坏,她绵绵不绝地说了许久,最后因为疲倦,沉沉睡去。
树林里,数百双幽暗的目光正死死地盯着树下的女孩,他们的形态各异,但无一不是扭曲狰狞,那些怪物在树林里徘徊着,最后竟是只有一只身长不到十厘米的红色小鸟踉跄地来到了那棵银杏树下。
“唧唧。”小鸟的声音沙哑,翅膀不自然的弯曲,暗红色的羽毛残缺不全,像是被鲜血浸染过一般。
“走开!不许你过来!”鸟叫声惊醒了沉睡的女孩,她赶忙摆出攻击的姿态,猩红的利爪随时准备掐住那只古怪的小鸟,小鸟还想接近女孩,却被她无情地一爪击飞。
“唧…”缓缓支起身来,看着远处仍在警惕的女孩,小鸟只能拖着受伤的身体,一点点返回了那片幽暗的树林。
小鸟离去,但女孩却依旧保持攻击的姿态,她大喊一声,试图以此来喝退森林里的那些目光,女孩的怒吼竟然真的有效,野兽们纷纷离开了银杏树周围,重新在魔域中潜藏了起来。
确认了安全以后,女孩回到了银杏树下,她是真的累了,这次,女孩再次睡下,便不再醒来,良久,她做了一个梦,一个美好的回忆——
“周泽若!”女人严厉地训斥声传遍了整个皇宫。
小公主周泽若站在墙边,像是做错事的孩子被抓到了一般,不敢多说一句话。
“这是你第几次了?上上次你把别人家的鱼塘给抽干了,上次把又他家给炸了,这次到好,你直接去给人家公爵打了!”女人越说越激动,最后甚至想先动手,打一顿再说。
“还不是因为他说爹爹坏话。”女孩小声嘟囔,两只小手放在身后,不时推一下墙壁,以此来保持自己那歪七扭八的站姿。
“扭什么扭,站好了。”女人一声呵斥,吓得女孩乖乖站好。
“我知道你讨厌他,但怎么能动手打人呢。”女人语重心长道。
“母亲你不也经常叫人往他家商铺里埋炸弹嘛,为什么换我就不行了。”女孩气愤道。
被点破的女人顿时有些尴尬,其实她还不止埋了炸弹,她还顺带把那位公爵家的仆人全部挖走,再换上自己的人,每天往他家饭菜里加一斤泻药。
自己的女儿和自己一样闹腾,好像还挺合理的。
“我承认,也是有我的责任。”女人率先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可能自己确实影响到了周泽若。
“但是,你就打他一拳怎么够呢……”周泽若的母亲不知怎么的,突然就不怪她了,反而是开始认真地教她怎么去恶心别人,后面越讲越激动,最后甚至带着周泽若去实操了一遍。
就这样,那位可怜的公爵在一天之内,连续被不同批次的人打了三回,别问什么是三回,因为——
“啥,咋妈带你去打公爵了?”少年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妹妹,思考片刻后。
“走,哥哥带你再去一次。”就这样,在女孩哥哥奇怪的攀比心下,那位公爵迎来了今天的第三次毒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