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霄一脸懵逼地爬起来时，天已经黑了。
睡得、超级好？
她捏了捏自己的脸蛋。
好像没做梦。
——自己的体内存在着一个心魔。
当初自己强行将那颗诅咒种子从清霜前辈身上剥离后，它便如附骨之疽般植根在了自己心中。
祂借前辈容貌蜕生，潜伏于自己的梦境，日复一日地在梦中与自己缠斗。
获胜，又捱过一日而已；一旦落败，便是万劫不复。
拜其所赐，无论清醒时还是睡梦中，自己的意识都得不到休眠。肉体上的疲惫可以消除，精神上的疲惫却在持续积累。
这几年来，自己早已养成了用冥想代替睡眠的习惯，甚至连夜间的巡逻，起初也只是是为了逃避入梦而已。
像这般奢侈的睡眠，已不知多久没有过了。
在有些混沌的脑袋瓜逐渐清醒过来后，凤霄终于慢慢想起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是晞露……”
这是她的手笔吗？她哄自己睡觉也是有意为之？
明明她的体内并没有灵核，应该只是一介普通人而已……
她是怎么做到的？
难道只是凭借神凤之体的特殊误打误撞？
凤霄无法确定，堂堂星神竟也毫无头绪。
凤霄很讨厌不确定性，不确定性往往代表着无法掌控，无法掌控则意味着危机四伏。
她掏出手机，输入了一个号码——
可再三犹豫后，却还是没有拨出去。
借助流火宫的超然力量或许能够轻易查出晞露的底细，可她却莫名地不想这么做。
属于晞露的、和前辈几乎相同淡淡香气若有若无地萦绕在凤霄鼻尖，让她有些怅然若失。
至少她没有恶意，不深究，也没什么吧？
凤霄轻易地说服了自己。
“晞露……你在吗？”
凤霄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门，因睡得太沉而产生的酸软倦怠感融入她的四肢百骸，让她可爱地微眯起眼来，说不出地受用。
然而静悄悄的没有回应，晞露似乎并不在家。
“小祖宗——”凤霄又尝试呼唤自己的小龙娘系统。
竟也没有回应。
？？
凤霄疑惑了。
人呢都？都离家出走啦？
好，都忙……
凤霄不知为何莫名有点小情绪。
“你们忙我也忙！本星神大人还要继续守护黎民苍生呢！”
自己已经和天芒城小队约定好了作战计划，自己将会潜伏于暗处守望，黄雀在后。
现在正是该行动的时候。
署名「禺疆」的威胁信来势汹汹，邪教徒什么的她倒是不担心，毕竟自己就连邪神都斩过。
她只是非常好奇，这些人能整出什么活来。
自己还没怎么见过太岁阵营以外的邪力呢！
凤霄利落地换上了那套夜行服，重新穿上经典原皮，她瞬间感觉自在了不少。
本来心情挺不错的，现在更好惹！
“出门咯～”
她哼着小曲，轻车熟路地从窗户一跃而下。瑰丽的火翼划破天空，又很快隐没在夜色里。
……
“这不是根本就没出现嘛！”
逐月在桌子上化作了精疲力竭的一滩。
没错，事情往往都不会按照计划发展。
明明上界派下了战斗力超强的星官大人，有了主心骨，甚至已经制定好了计划——
可昨夜，城里却空前地安稳，曾让小队焦头烂额的太岁妖兵一只也没有出现，甚至连平日常见的小骚动，也诡异地平息了去。
三人差点忍不住把城市翻了个底朝天，却仍一无所获。
这无疑让原本干劲满满的她们有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挫败感。
“行了，安稳应该是好事才对。”流云扶额。
“敌在暗我在明，暗流涌动代表着危机四伏。”
红雨眉头紧皱。
“我看，咱们这段时间还是先暂停营业，专心对付这个事情……”
突然，门哗啦一下被推开。
“呀，大家都在呢，早上好哦。”
凤霄冲她们挥挥手，轻车熟路地走向更衣室。
三人呆呆地看着凤霄按以秒为单位的速度换好了女仆装，乖乖地捧着牌子坐到了椅子上。
“那个、临时决定，今天不打算开门来着……”
“那我缺的工钱这块谁给我补啊！”
凤霄发出心碎的悲鸣。
“凤霄大人您不是刚被大姐姐包养了吗？”逐月弱弱地开口。
“包养是包养，赚钱是赚钱，不能一概而论的！”
凤霄理歪气壮。
“包养的钱，那是出卖色相得来的，是施舍！所谓呼尔而与之，行道之人弗受；蹴尔而与之，乞人不屑焉……”
“您现在干的活性质也差不多。”流云无情地戳破了她。
凤霄被噎得小脸通红。
“啊哈哈，小凤霄今天很有活力呢～”红雨笑着揉了揉凤霄的脑袋。“气色也变好了，是遇到什么好事了吗？”
“呜嗯、算是吧……”
想起了晞露的哄睡，凤霄心中半是羞耻半是忧虑，瞬间就蔫了下来，嘴里含糊道。
可这幅表情看在三人眼里，味道就变了。
——做了。
——这是做了的表情啊！
——该不会……
三人眼光电闪，在凤霄低头散发蒸汽的间隙里高速交换着信息。
最终得出了结论——
自家的看板娘，昨晚果然被抓到扣扣空间里去了。
凤霄本在思考晞露身上的重重谜团，抬头却看到了三人扭扭捏捏的模样，不由得一脸疑惑。
年龄最小的逐月猛地把双手搭在了凤霄肩上，吓了凤霄一跳。
她目光灼灼地盯着凤霄的眼睛：“凤霄前辈，我支持你！”
“你支持什么？”
“……那般清绝的容颜气质，哪怕同为女子，为之动心也属寻常。”
流云轻咳一声，虽面色如常，耳根却染着淡淡的绯红。
“什么动心？”
“没关系的小凤霄，现在橘味也是正经标签了，我能理解的！”红雨爽朗地笑。
“你理解什么了！？”
凤霄急得直挠头，但三人只是用暧昧而温暖的眼神看着她，一言不发。
凤霄脑筋飞速转动，随后凭借星神级的惊世智慧，只五秒钟不到就理解了现状。
——这一定是女孩子之间某种神秘的社交礼仪。
虽然自己没当过女孩子，但听说女孩子之间有一套复杂的社交体系。
自己刚变，不懂这些也是正常的嘛！
下次问问小龙娘吧，她百分百纯美少女，肯定知道这些潜规则。
而现在……总之先跟她们一起笑好了，这样显得合群！
凤霄叉腰长笑，豪气干云。
哇哈哈！本尊真是太聪明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