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0.缺一盏美酒壮行!

作者:少年春衫薄 更新时间:2024/1/21 18:00:01 字数:2042

夜色中。

问剑峰大殿后崖暗厢地牢。

来人踱着步从石阶上走下,所过之处烛火凭空熄灭。

“噔…噔……”

藏在阴影中的人手中的铁器划过寒铁所铸的栅栏。

站定在一间牢门前。

牢房内,铁链拖动摩擦的声音响起,回荡在狭窄幽长的走廊内。

“你来了……”

声音从牢房内传出,有些倦意,尾调夹带着嘶哑。

来人沉默着,似乎不愿说话。

牢里那人轻笑一声,而后缓缓走近:“细作是最遭人记恨的,何况是我这种细作中的细作…你要的东西我都记下了,风声过去后你去一趟……”

似是有些说不够,事无巨细地反复交代着。

半晌。

终于把该说的话都说完。

铁链加身,被囚禁的人像是有些累了,一屁股坐在地上。

“荡尽天光明我志,王旗插遍十六州…哈哈哈哈,我傅景裘这贼船上的糊涂,如今死期已至,便是死也死得稀里糊涂的!”

被囚之人,正是傅景裘!

他忽然有些激动,双手抓住寒铁栅,似乎想把脸从里面挤出来。

“死则死矣,你我暗交数年,却不知庐山真面目?”

来者仍然默不作声。

只是,黑暗中悄然多了一声叹息。

片刻后。

一路持来的铁器被放在了傅景裘的手边,人却不知什么时候悄然离去了。

傅景裘摸索到了脚边铁器。

摩挲着,端近在眼前仔细端详许久,却什么也看不清。

“师尊……”

傅景裘眼中有些湿润,轻声呢喃着。

当年,您是鹤归一脉最庸碌无为的修士…蹉跎一甲子,才收下了我这么个徒弟。

可我也是个不争气的啊!

如今年逾一甲子,修为稀疏平常,在剑宗亦是难登堂入室。

便赌一次吧!

那孩子,应该已被送下山去了。

那位大人将他接走后,各种资源与优待是少不了的,也算是自己这条烂命……换来一脉之崛起!

这是一场豪赌,但我不得不这么做。

于剑宗,我是罪人。

于师门传承,我傅景裘问心无愧。

“死得其所…”傅景裘喃喃自语着,冰凉的铁器已然摩挲的有些暖意。

“啧!”

“缺一盏美酒壮行!”

黑暗中。

一股温热的猩红从颈间喷洒。

一秒,两秒……

随着一声重重倒地的闷响,这阴冷漆黑的地牢内再无半分声响。

……

翌日,艳阳高照。

“什么?”

祁欢颜猛地拍了下太师椅扶手,腾一下站了起来。

眼中暗含着怒意,“什么时候死的?怎么死的?你们都是吃干饭的吗!”

姜白衣正好从殿外走来,一进门便看到了祁欢颜这副雷霆震怒的模样,当下便有些好奇地问道:“怎么发这么大火?谁死了?”

祁欢颜见姜白衣来了,刚提起的火气便往下压了压,沉着嗓子解释道:“师妹最近常与傅景裘接触,可曾见过他常带在身边的那位弟子?”

姜白衣愣了愣,是在思考。

好像,是有这么个人…修为平平无奇,但是接触之下倒是颇有灵性。

“我记得那孩子,发生什么事了?”

祁欢颜长叹一口气,手指攀上眉间揉了揉:“死了。”

“死了?”

姜白衣闻言皱起了眉头,“在我剑宗山门之内,谁敢凭生杀孽?那孩子不过是个霜见境,何人会冒这么大风险杀他?虞见卿?”

祁欢颜却摇了摇头。

“应该,另有其人吧……”

“傅景裘被抓的时候,我便遣人去外门查了,听说傅景裘常把一外门弟子带在身边,便让人去寻那弟子。”

“人,不在宗内。”

祁欢颜娓娓道来,“发现他时,已是距离山门数十里外的地方了……收到书信,我便让人暗中监视守护,看看那名弟子是为何要逃,又是要逃去哪里。”

“因为…我觉得近日之事,不单是虞见卿在其中谋划。”

“有人,在趁乱捣鬼!”

祁欢颜话音刚落,姜白衣眼中便闪过一丝精光。

她也有类似的感觉……毕竟以虞见卿的处事风格,有些事、有些细节的处理上实在跟他风格迥异。

“那又怎会突然死了?”

姜白衣抛出了自己的疑问。

祁欢颜闻言叹了叹气,“南宫让,你来说吧。”

前来通报此事的弟子一直半跪在侧——此人是祁欢颜最早的徒弟之一,修为也有中三品敌万境。

南宫让站起身来,先是向姜白衣行了个礼:“师姑……”

而后便开始解释了起来。

“我等怕惊扰了接应那外门弟子的人,便不敢靠的太近…但也始终徘徊在他身后五百米内的地方。”

“夜色深了,说起来…是我等有些懈怠了。”

“只是,只是低声攀谈几句的功夫,再抬头时那弟子便已不见了。”

“我等便分头行动,到处去找。”

“太阳初升时,方才找到……在林外官道旁,已没了呼吸。”

低声攀谈几句?

如此,便最多不过七八息的功夫。

这么短的时间,人就在眼皮子底下找不到影子了?连一点动静都没有,就这么悄无声息被人带走了?

“好了,你下去吧……”

祁欢颜烦躁的摆了摆手让南宫让出去,而后静静看着满脸思索之色的姜白衣。

南宫让如释重负般赶紧开溜。

这会儿祁欢颜明显是压着火气…要不是师姑突然来了,恐怕他还得跪在这挨好一顿骂,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风紧扯呼!

待到南宫让的身影消失在殿门口转角处。

祁欢颜便轻叩起了太师椅扶手,压低了声音道:“傅景裘也死了。”

傅景裘,也死了?

姜白衣眼中诧异,他怎也稀里糊涂的死了?

还说,今天闲了之后去问剑峰后面的地牢里看看他,兴许能问出些什么。

怎么就死了呢?!

而且,听祁欢颜说这话的语气,姜白衣总觉得不太对劲。

他似乎是早有预料。

眼中便有些狐疑地问道,“师兄的语气,听起来是对此事早有预料?”

祁欢颜一愣。

不是,我特意压低声音说话你都听得出?

“咳咳…你是不是把我想的太神了?”

“你真不是提前知道?”姜白衣审视着祁欢颜。

祁欢颜闻言耷拉着脸,有点无奈道:“我若提前知道,又怎会眼睁睁看着傅景裘死呢……而且,傅景裘是自杀而亡。”

自杀?

他为何会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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