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师傅,快来尝尝我新做的汤!”
伴随着一阵欢快的声音,一道娇小可人的身影从厨房中走出,两只俏白娇嫩的小手上稳稳地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鸡汤。
“嗯……先放那儿吧”
被称为“师傅”的少女却是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一只手撑着自己的下巴倚在栏杆上,漫不经心地看着一楼的觥筹交错。
“怎么啦?好不容易申请到了退休,现在又舍不得走啦?”
从厨房走出的少女一边调侃着自己的师傅,一边将汤碗轻轻地放在了桌子上。
“不,也算不上是舍不得吧”
“师傅”将目光收回,转向眼前嘴角含笑的徒弟,开口说道。
“我说游鸢啊,为师要走了就让你这么高兴吗?孟婆汤都上的这么迅速”
“诶~您这是哪里的话啊,师傅,”
游鸢摆了摆手,一脸放松的表情对着“师傅”说道。
“毕竟您换位思考一下就明白为什么徒儿这么高兴了”
“?你什么意思?难道我还亏待了你不成?”
“嗯………”
游鸢歪了歪头,俏皮地笑了笑。
“也是,师傅确实没有亏待我呢”
“对吧…”
“也就是平常喜欢在电脑前面喝咖啡弄洒了以后,哭哭啼啼地找我帮忙啊,要么就是偶尔心血来潮了想要做饭,结过把厨房弄炸了以后,点头哈腰地给老张他们道歉之类的吧,没什么,真的没什么”
“…………”
这孩子以前有这么腹黑吗?跟谁学的啊?
想到这里,“师傅”不由得皱起眉头,看向眼前的小徒弟,百思不得其解。
“啊,对了,师傅,你四百年前申请辞职不是没通过吗,怎么这次就申请成功了啊?”
在逗完自家不靠谱的师傅以后,游鸢才问出来憋在自己心里好几天的问题。
“嗯?怎么突然问起来这个了”
“师傅”饶有兴趣地看着一楼那些还没喝孟婆汤就已经喝酒喝醉的人吵闹,随手拿起小菜碟子里的花生丢进了对面游鸢的嘴里。
“没有啊,就是单纯的好奇而已啊”
游鸢一边把嘴里的花生米咬得咯噔响,一边用清澈的眸子盯着“师傅”。
“毕竟那天路过阎王殿的阴卒昨天来这儿喝了几杯,说了一小下那天的情况,听起来还蛮热闹的”
啧,被听到了啊。
“师傅”把目光转回来看向游鸢,一只手扶住自己的脸颊,无奈地叹了口气。
“其实,那天也没发生什么……”
真的就是很普通的一天罢了。
真的,真的,很普通。
…
…
…
“老登!给句痛快话,你今天到底批准不批准!”
某一天,平常肃然威立的阎王殿内部传出了与其外观格格不入的吵闹声,而造成这个现象的原因嘛…
大堂之上,一个黑发少女不耐烦地坐在衙役搬过来的凳子上,两只脚大大咧咧地放在桌子上,一脸不爽地瞪着坐在上面的阎王。
“臭婆娘,我四百年前不是说过原因了吗!”
阎王也不惯着她的毛病,拿起桌子上的惊堂木狠狠地往下一拍,大声地回怼。
“你难道就不能多想想你离开地府以后,对地府会有多大的影响吗?”
“影响?影响个屁啊影响”
少女不耐烦地扣了扣耳朵,开口说道。
“上次你这个老登跟我说的,收一个徒弟,二百年培养,二百年实习,一百万字说明情况和变通的辞职书,老娘花了四百年才肝出来,现在你又说不行?”
“你自己瞅瞅,现在能和四百年以前比吗?”
“哪里不一样了,除了我的上司从一个苟东西变成了一个老登以外,哪个地方有变化啊,难道是你日益稀少的头发吗?”
“你…!”
听到少女满不在乎的言辞,阎王愤怒地指向了她。
“反了你了,你胆敢这么说上一任阎王和本王,你这是大不敬!”
“我去你爹的”
少女朝着上面比了个中指,开始装弹输出。
“当初那个苟东西可是拼了老命地求我留下来的,还有老牛和老马都换了不止一班了,你再看看我,每次退休晚会和新人入职欢迎会的嘉宾名单上肯定得有我,再来几次我都快当上主持人了”
“别在这儿和我贫嘴!”
阎王猛地一拍惊堂木,大声呵斥道。
“你走了以后小曼怎么办?”
“我就知道你这个老登有这一手,当初收游鸢的时候我就让她和小曼天天耍在一起了,现在可以说是除我以外,游鸢是唯一一个能镇住她的人”
“那你孟婆汤的配方……”
“五十年前我就让游鸢自己研制出来新的了,比我这版的更有劲,后劲更小!”
“你!”
阎王站起来,伸出食指指向底下双手舒服地枕在脑后的少女,用力到手指都在颤抖。
“告诉你吧,老登”
少女放下手,优雅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脸戏谑地说道。
“我这四百年可是把你所有的套路都想了一遍哦”
说完,少女还颇为俏皮地吐了一下红嫩的小舌头。
“孟婆!”
阎王一拍椅子上的扶手,大声喊道。
“做什么?”
她一脸无所谓地回应道,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笑容。
一瞬间,大堂之上充斥着比之前浓厚许多的低压。
两个人就这样隔着一个桌子,静静地注视了许久。
良久,阎王先是憋不住了,疲惫地吐出一口气,像是被抽走力气般瘫坐回椅子里。
“随便你吧,孟婆”
他挥了挥手,无奈地说道。
“我同意了,你的辞职”
闻言,孟婆脸上一喜,举起双手懒洋洋地做了一辑,随后转身缓缓向着殿堂外面走去。
“最后问你一个小事”
身后,阎王的声音传来。
“你为什么这么执着于离开这里?”
少女闻言停下脚步片刻,随后头也不回地继续往前走去。
“腻了罢了”
她摆摆手,声音仿佛是从天边传来,又仿佛是贴在耳边说道。
…
…
…
“师傅?师傅?”
看着托腮发了许久的呆的师傅,游鸢忍不住晃了晃她的肩膀。
“……嗯,嗯?怎么了”
“师傅”如同大梦初醒般,目光重新焦距在自家徒弟上。
“你还没跟我说那天发生了什么呢?”
游鸢灵动的眼睛里充满了大大的好奇。
“算了,也没什么特别的事”
“师傅”伸出五指摁在了游鸢的脸上,捏了捏她软乎乎的脸蛋。
“唔姆,瘪介样啮,很蛮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