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冉算是完美岔开了话题,然而凤卿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在凤卿一开始和生和气的赶路到后来骂骂咧咧的拖着祝冉走,经历了走丢、绕圈、等一系列离谱事件后,她们终于站在了鹊云城门前。
凤卿身上的力量慢慢恢复了一点,但远远撑不住长时间的奔波劳累,在门前最后把祝冉一脚踹进去后,几步没站稳直接晕了过去。
祝冉差点一脸撞墙,回头捞起已经昏厥的凤卿,往最近的一家旅店走。
“好家伙,想不到还是个小病秧子。”
祝冉请了位知名医师,此时正在细细诊断。
“姑娘是身子虚弱,加上长时间的劳累得不到恢复,日积月累的,身子有些受不住便晕了过去,不是什么大问题,休息一段时间就会醒过来了。”医师收着药箱子,对祝冉道。
“医师,她以前是受过什么伤吗?”
祝冉走到凤卿的床边,眸光落在她发梢那一处鲜艳的红色上。
她如今确定,眼前就是凤卿本人,那个她苦苦寻找了一千多年的人。
但各细枝末节她也记不太清,她想不到凤卿会有什么理由不见自己。
除非她重伤受人藏匿,祝冉感知不到。
这世间,竟还有能瞒过她的地方。
“姑娘是灵族,期间我等普通人并不知晓,但她身上确实负着很重的伤,好在是有愈合的迹象,假以时日相比也会痊愈。”
祝冉付了诊金:“那多谢医师了。”
医师走后,祝冉就坐在床边,等着凤卿醒来。
她觉得,对于肃清她的真实身份,她自己始终是莽撞了些,虽然近几日的接触并没有什么异样,但她总觉得奇怪。
到底是哪里…
“阿卿,你感觉怎么样?”
凤卿缓缓睁开疲累的双眼,闯入眼帘的是笼着一圈阳光光晕的,向她探头的祝冉。
哦。
这个灾星。
凤卿晦气般闭上了眼。
祝冉罕见的没有唠叨她,停顿了一会后轻手轻脚的走出了房间。
祝冉出了门,随手写了份灵书发出去,乔装打扮一番,在街上遛圈。
街上多是身着或严肃、或华丽的家族子弟,她带着帘纱穿梭在人群之中,听见他们都是在谈论同一件事———沧州灵石。
有人是为沧州灵石而来,有人是想看一眼这个上古之物究竟长什么样子,期间鱼龙混杂,人们各有说辞。
“…站住——!别跑——!”
大老远就瞧见一群蓝衣身影追逐而来,叫喊声不断。而前面有个黑衣蒙面人拼命的跑,就要冲她过来。
祝冉秉承着懒得惹麻烦,向身后撤身一步,却不料那人左右是逃不掉,直接转身一把抓住她的帽纱,一柄寒剑凛凛的横在她颈前。
……找死。
祝冉便要出手,那群蓝衣弟子迅速围了过来,形成层层的包围圈。
“你……你们别过来!不然!不然我就要动手了!”
“不可伤及无辜!”
领头那位女弟子高声喊道。
祝冉立马装的柔弱,打量的目光却落在眼前这位领头的姑娘身上。这位姑娘着一身深蓝衣裙,用护腕收紧袖口,长发盘起,衬的她眉眼更加凌厉。
她却没用背后背着的那把长剑,手中只拎着一把短小的轻便木剑,此时正被她立在身前。
祝冉倒是好奇那把古怪的长剑,她是剑灵,能够感受到剑气,此人,或者此剑,一定大有来头。
“你已在门中伤了数人,还要不知悔改吗!?”
祝冉被这人拉的连连退步,心中只想着,若这人碰掉了她的发簪,就必死。
“管你什么规矩!左右都逃不掉,倒不如拉个垫背的!”
”住手——!”
蒙面人见逃不脱,扬起剑就要夺了祝冉性命,领头的女弟子方反应过来,立刻举剑冲向他们。
但只见祝冉灵动一闪,两指直接弹断了蒙面人的剑,顺势一脚将他踹到了墙根。
女弟子忙收回剑一愣,想来最近鹊云城云集的都是灵力大能,吩咐几人将那人捆起来带走后持剑行礼。
“在下梧桐台易秋,不好意思,让姑娘受惊了。”
“小事小事,我见这里高手云集,不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易秋左右环顾一番,俯在她耳侧,小声道:“听说上古至宝——沧州灵石现身鹊云山,想来大家都是为此而来的。这里鱼龙混杂,姑娘小心。”
祝冉犹如恍然大悟般点点头,道了声多谢,便与易秋就此别过了。她想着那小病秧子应该醒了,一边往回走,一边回想着这位梧桐台弟子,易秋。
在她凑近时,祝冉能很明显的感觉到那把长剑的嗡鸣声,不出意外的话,是一把有千年历史的灵剑。此等灵剑认主绝非易事,易秋一定是有什么特殊的……
算了算了,世间高手如云,与她祝冉也没什么干系。
“阿卿,我回来了,醒了没——哎妈呀小祖宗你干什么呢!”
祝冉一开门,棉絮般的东西呼的往她脸上吹,两秒钟不到浑身都是毛絮,活脱脱变成了白毛怪。
“……”凤卿此时也一头白毛,愣愣的坐在床边,犹如大梦初醒。
她只是想试试如今的力量恢复到了什么程度,只是一些微末法术忘记了施展要领,毛絮爆炸的那一瞬间她人都傻了眼。
凤卿转头看见紫蓝色的白毛怪,不失笑出了声。
“别笑了!快想办法!”祝冉艰难跨过,伸手摘着凤卿头上的毛。“瞎玩,你也不怕迷了眼睛。”
凤卿一打响指,屋内毛絮便如云雾般消散的无影无踪,而祝冉只当她小孩子一般,掐了一把她的脸,“头一次见赶路还能累晕的,你还要休息吗,不休息的话我们便要启程了。方才我出去打听了一圈,他们都说是鹊云山的异象,咱们便也去。到时候山脚下鱼龙混杂,你要不要隐藏身份?”
凤卿也觉得有点丢人,蹭了蹭鼻尖,“我没事了,可以走。我…还是藏一下吧,你呢?你仇家挺多啊,我觉得一定会有前不久行刺的那伙人,届时不是奔你而去了?”
祝冉不屑一顾,“我是谁呀,我可是神剑敛星河,他们还伤不到我。”
鹊云山顶终日云雾缭绕,不见日光不见月,有传言说,山上住着仙人,仙人不喜人间烟火所扰,所以设云雾为界,令人望而却步。
祝冉换了身墨绿色的衣服,伫着个随地捡来的木棍向前走,原本狭窄杂乱的山路突然一片开阔,站着各式家族或门派的人。
“你也是去过天水山的人,你看上面那云,是不是和涟却一个做派?”祝冉悄悄说道。
“你是说,山顶也会有神使存在?”
凤卿说完,祝冉一回头,两人面面相觑。
“我忘记了,你并不了解她……不过也罢,你说的不无道理。山顶应是有先灵神族的力量遗存,不然不会生此异象,那应该就是他们说的,沧州灵石的事情。”
祝冉拉着她,偷偷站在了队伍的最角落,警惕的观察着周边人的动向。
“先看看他们是怎么回事,实在不行,咱从侧边的小路走。”祝冉向她使了一个眼色,凤卿点头。
“我看啊,咱们齐聚在此,倒不如各走各的路。谁得到与得不到,各凭本事。”
一位黑色衣服的长老站了出来,扶着他那木雕的长杖,走到了人群的最前面,发声道,他说完,大家都安静了下来。
“山上的阵法非常强悍,若想进山,还需众人合力才行。”一声清爽的女音传来,正是易秋。
祝冉暗暗看着这一切,心想梧桐台竟也是为此而来。
“看来你认识她”凤卿盯着她的眼睛。
“她是梧桐台的人。梧桐台平生以使人有依,使人得安为初衷,从不掺和什么杂七杂八的事情。但是我已经很多年不离开上清境,具体因何…我总觉得有故事。”祝冉揽着她,“算了,我看他们一会该吵起来,也没意思,我们先走。"
两人刚刚动身,便见身后大喝一声。
“尔等何人!何不光明磊落行事?!”
祝冉眼色一凛,撇了身后一眼,拉着凤卿从草堆里走出来。
“哈哈,别激动。我等...野路子功夫,不敢和大家站在一起,就先...哈哈,就先走了。”
“慢着。"
“野路子功夫?这可不对吧。"那位长老拄着长杖上前,"上山便需要至纯的灵力,我等也是修习多年。大家都是为同一物而来,何不一起?"
长老眯着眼睛,不怀好意的盯着她们,虽然他看不清两人身份,但是她们身上的灵力醇厚万分,定是高人。
“哈哈,你刚才不还是要分头行动吗。"祝冉冷笑,丝毫不在意得罪人与否,凤卿更是一身寒气,满脸不待见。
“也如易姑娘所说,此地为查清后的唯一入口,需要众人合力才可,这多一个人,多一份力啊。"
“那行吧。"祝冉假笑着牵着凤卿走到队伍的前面,还不忘传音凤卿。
“给我盯紧他,这人有问题。"
众人合力,咒文随法阵弥漫而出,层层叠叠如同片片流萤蔓延全山,咒文入云海,惹得山石振动。
祝冉只觉得寒气入体,惹的她不快,她将那寒气拦在腕前,装作失力的样子,虚弱的就往凤卿身上挂。
“寒气有毒,假出力就行了。”
凤卿抿嘴无语,心想着这你还要占我一下便宜。
山石轰鸣声不绝于耳,轰鸣声停止的瞬间,眼前突然景色变换,皑皑雪山白茫茫一片,刺的人眼疼。
“唔,我最不喜欢雪山”
凤卿听见祝冉在耳边来这么一句。
“为什么?”
祝冉向她吹了口气。
“太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