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有个通道被打开了。”
他们跟着大卫绕了厂房外围半圈，总算在隐匿的角落发现了一只伸缩梯。
“这个梯子是我们比较常用的。”大卫指了指，“它通向二楼的走廊，并且只能从二楼放下来。”
“我们一般不会把梯子放下来，毕竟我们闲的没事也不会去二楼跟那个闸总呼吸同一口空气。”
“你的意思是昨天有别人在二楼把这个梯子放下来了？”
罗伯特确认性地问道。
“大差不差，再不济我去外面问一圈昨天有谁上过二楼。”
“不必了，时间宝贵。我记得你说过二楼马隆的收藏室还有一张《雨中曲》的广告牌？”
“是的。”
“那好，你的工期结束了，把警帽还给他，到外头等着去。”
“呃……探长先生，这顶帽子还挺不错的，让人跑腿总要给报酬不是？您看……”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转到死鱼眼的查尔斯身上。
“我不要了。”
“好耶！啊，不是，我的意思是您真是位慷慨的探员……”
望着大卫摇着帽子哼起小曲飘到天上的背影，便不难想象他等下会如何到那帮兄弟面前侃大山吹牛逼了。
“罗伯特探长，我们现在怎么办？”南希憋着笑开口询问。
“你和查尔斯到二楼那间收藏室查查看，我和凯恩去抓一只乌鸦，完事在一楼会客室集合。”
事情迅速安排下去，一行人兵分两路展开最后的调查。
缘墙行，忘路之远近。复行数十步，见乌鸟立于墙垣。
凯恩曰：奈何捕其乌鸟？
罗伯特曰：人各有其术，道者亦然。
乃伸掌，太虚蕴于其间，左右空气同动，攘拳。
乌哀呼一声，蹶二翼，柿去地上。
凯恩惊曰：真神奇矣。
罗伯特谦曰：小伎而已。
乃二人得乌，乌无鸟乎笼，惟手捉乌双翼，遂还。
夜望居士赞曰：山不在高，有仙则名。字不在多，有活则灵。
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二人喜提乌鸦归来时，南希与查尔斯正纠结于收藏室门口。
[收藏室.施密特]
一块镶金的门牌与上了三重锁的钢门拦住了他们搜查的步伐。
南希连续拉下几次门把手，大门自然一动不动，她无奈地掏出一支玻璃笔。
『阿拉霍洞开』
门锁象征性地转动两下，却依旧没有反应。
“怎么会，三重锁是连在一起的……现在再要去找钥匙一定会浪费不少时间。”
后面的查尔斯也举起玻璃笔。
“你退后。”
南希退开三步，还想着这位同事会有什么高招，却见一道红光于他的笔尖涌动。
“喂！这是攻击术……”
『轰击震荡』
嘭！！
钢门惨烈地携着脱落的边角料倒飞出去几英寸，便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如法式军礼一般迅速。
查尔斯嘴角愉悦地高扬，作了个请的手势。
“女士优先。”
虽然结果是好的，但这过于直接暴力的方式还是令她不禁抽了抽嘴角。
“好吧，反正他们会从马隆贪污的那些钱里报销的。”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进收藏室……
“凯恩探员，你认为这只乌鸦对犯人有什么作用？”
一楼大厅，罗伯特难得有闲心考察考察他手下的探员。
凯恩斟酌片刻语言，回复道：
“一是能帮助犯人探查工厂地形，为绑架计划做准备。”
“二是能监视人员流动，更好实施计划，还不容易被人怀疑。”
“三是……我记得这个拓印术功能是会把人封印进相片当中。如果相片的重量真的只有相片本身……乌鸦岂不是可以轻而易举地……”
“说的不错。”老探长也认同了他的猜测。
“如果劳拉小姐已经被拓印进相片，并且早已被转移走的话，我们现在所做的还有意义吗？”
“会有的，探案本就是个循序渐进的过程。”罗伯特笃定道。
“主犯的同伙还在这里。”
两人接着又转了一圈，找了只麻雀鸟笼给乌鸦塞了进去。
不多时，南希与查尔斯也从二楼下来，谈论一番后，昏迷中的乌鸦晕晕乎乎地清醒过来。
老探长杀气腾腾的脸充斥了它的眼球，它一时过载般呆在原地。
“算了，凯恩，你来——”
罗伯特嫌弃地把鸟笼推给他。
“问问它是清蒸还是红烧。”
“好，乌鸦先生，请问您是桑拿舒适一点，还是酱油汤浴更加快活？”
“哑——哑——你们人类——都是魔鬼——”
“会说话，有一定智慧。”南希在随身的小本本上记录着。
“再问。”罗伯特冷酷地发布施令。
“是谁指使你来到工厂的？说了有奖励，不说有惩罚。”
“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还是把这只傻鸟炖了吧。”
乌鸦闻言身子猛然一僵，黑色的小眼珠咕噜噜地转着环视四周，直到它看见了熟悉如救星般的身影。
“查尔斯——救救我——查尔斯——救救我——胆小鬼——”
“——胆小鬼。”
『缄默无声』
白光从笔尖划向笼中。
执笔之人的脸色死一般沉寂。
“放下玻璃笔，查尔斯探员。”
另一支玻璃笔也反应迅速地对准他的脑袋。
“算了……我早知道会有这种破事。”
罗伯特泄气地拉拉领口，用着不容置疑的语气唤道：
“都给我把笔放下！”
“等等，罗伯特探长，难道您没听见刚才乌鸦叫了他的名字吗？现在他也是嫌疑人。”
南希的语气沉着冷静，她不会因为对方是同伴而放下个人的坚持。
“这是命令。至于查尔斯，我以探长的名誉担保他与此案无关。”
她缓缓放下玻璃笔，锋锐的目光却始终没从查尔斯身上挪开。
“能解释一下吗？”
“没什么好解释的。”当事人不带半点情绪地开口。
他嗤笑一声。
“我早该知道现在的神秘署是这副德性。威廉跟你说了什么，罗伯特？他们派你趁此来试探我吗？”
“……收回你的不当措辞，查尔斯探员。邓斯特的事全然与我无关，我只负责侦破案件，换句话说多你一个少你一个都不会对我的判断有任何影响。”
“那你们早知道一切还带上我？故意看我笑话吗？是！你们有这个权力！但我也有权力——”
“我有一直保持愤怒的权力！”
“……”罗伯特探长首次罕见地默然。
“让我们各退一步，侦破这起案件对你我双方都有利无害。”
“换句话说你也想知道你以前‘同学’的结局，不是吗？”
再无一人发声。
凯恩与南希皆是云里雾里地听着两人的对话，完全不知道他们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听起来……查尔斯本人与案件的犯人曾经相互间有着‘同学’的身份……愤怒的权力？是对谁的？”
凯恩思虑间，担忧地看了眼友人冷峻的表情。
“是啊，谁还没有点秘密，没有点不愿提起的过去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