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大千世界里,有一片无穷无尽的大海。在大海与大陆板块交界的地方,有一座硕大的充满未来感的沿海科技城市。此城名为洛海,洛海城科技兴旺,不仅满大街都有供服务用的无人机器设备,高楼建筑上的全息广告投屏,还有街道和街道的上方都飘载着会飞的载具。载具可以是车形也可以是单体推进器,更可以是一些会飞的坐骑或者是一把剑。不止是大街上的载具都奇形怪状,还有洛海城的港口上来自五湖四海的船只也是如此。
船只五花八门,有的非常大,有的又很小。小的比方是一些木船和客船,大的就有粘着海洋物品的珊瑚船、某种生物制成的潜艇、四驱涡轮水陆空三栖大型舰。种种不同,连来来往往的人也都不一样。除了纯人种,他们有的可能带了动物的特征、有的又有机械结构、更有的甚至不具备人样。能聚集如此复杂且多变的人口,可见洛海城的魅力相当大。至于为何有这么大的魅力,那还得归功芸芸众生都认可并追求的东西——财富。
没错,洛海城是创世界重要财富的集中点,是创世界各地数多类货币的兑换中心,也是大商贸交易的核心处。每天洛海城都会有数笔巨额交易完成,如此频繁的贸易,自然刺激了洛海城经济的增长,导致此地的居民都过着富足且安逸的生活。干净整洁的大街上充斥着和谐欢快的微笑。没有纷争、没有困扰。多么一副生机勃勃的景象,一切是如此的美好,一切是如此的满足。然而这份美好的景象却被一位衣衫褴褛的老流浪汉给打破了。
老流浪汉蓝肤白发,头上长有断角。他的画风与周围人格格不入,尤其是背上还背着一个昏迷不醒的人,简直和他一样邋遢。虽然老流浪汉遭到了他们的嫌弃,可老流浪汉并不在乎,专心背着人走到一处巷角。巷角内歌舞升天,一帮与他同为流浪汉的人在作乐休息。见老流浪汉背着一个人回来,部分流浪汉凑过来。
“伯尼斯,你今天怎么背了个孩子回来?”矮小的汉子拖着比他身高还高的胡须道。
“是啊,你不去捡瓶子的话,今天可就没晚饭吃了。”高瘦的青年道。
“安泰,李胜。你们快来看看这孩子怎么样了。”
伯尼斯把孩子从背上放下来。安泰检查一番道:“人没事,估计是太累了。话说这孩子你是在哪里找来的,怎么浑身都是伤啊。”
“我在海边捡到的,他身上的伤我不好说。”
伯尼斯在一堆垃圾里翻出别剩下的药品,再掀开孩子身上的破烂衣物,露出里面触目惊喜的伤痕,然后颤巍巍地在孩子身上涂抹药水。
“好可怜的孩子,为什么他会受到这么多的伤害?”
李胜同情这位孩子的遭遇。安泰愤愤不平道:“这孩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等他醒过来后,我们再问问他吧。”
涂完药水,伯尼斯哀叹一声,整个人都觉得不好。安坦道:“伯尼斯,你还是出去走走吧,这孩子暂时我来照顾。”
“那行,我也顺便再去捡点瓶子回来。”
到了夜晚的洛海城,清冷的海风吹入城市。流浪汉们在巷角围坐在一团,竖起篝火取暖。老流浪汉在城市里旋了一圈回来,从收获的瓶子那儿换来一些吃的带了过来。
“这孩子到底是谁家的,我怎么没见过他?”
流浪汉们各自讨论。他们在这座城市驻扎许久,对整个城市的人口布局都有比较熟悉的认识。唯独这位小男孩,他们都以为是从其他地方来的流浪者,毕竟他身上也跟他们一样邋里邋遢。可伯尼斯却说是从海边捡来的,这让他们猜测男孩是从海的另一边飘过来的。至于他从哪里飘来,一时间众说纷纭。
“难道他是从某个‘未知’中跑出来的?”
“不对不对,无尽之海那么大。我觉得他可能是某个‘未知’变化而来一……”
“‘未知’变化而来?你可别吓唬我啊!”
“未知”就是因为未知,不知道它从何而来,目的是为何,所以这些乞丐越说越有点害怕男孩。伯尼斯好言道:“别瞎猜了,这孩子不管怎么看都不像是‘未知’所化,怎么可能是‘未知’之一。我们还是等他醒来再问个清楚吧。”
过了段时间,男孩终于苏醒。他睁眼看见周围陌生的环境,还有一群不认识的流浪汉,不由得警惕起来。他的苏醒也让其他乞丐注意到他,李胜靠近道:“哟,你终于醒……”
话还没说完,男孩瞬间就闪到李胜的背后,捏住了他的脖子。李胜被男孩的速度吓住,欲想挣脱男孩束缚,却发现男孩的力气比他这个成年人的力气还要大,无论他怎么掰都掰不开捏住他脖子的双手。其他流浪汉也被男孩的举动吓住,尤其是男孩那双藏在头发下的眼珠子,空洞得仿佛能汲取人的灵魂,更是惊得其他人不敢上前去救李胜。也就只有安泰和伯尼斯敢靠前。
“孩子,快放手。我们不是坏人,我们对你没有恶意。”伯尼斯劝道。
光是嘴上说,男孩怎信。他不断地加大力度,眼看李胜就快要断气。安泰骂道:“臭小子,你是几个意思!亏我们救了你,你竟这样对我们,还不快放手!”
男孩被这一骂,收了力道,但心中的警惕仍未放下。在这完全陌生的环境中,他无法彻底安心下来,只能挟持眼前这个人保全自身,这是他从角斗场学来的习惯。在僵持一会儿后,男孩只觉得肚子咕噜噜叫,双手还是松开,瘫软在地上。
“靠!你个白眼狼,差点害死小李,看我不打死你!”
安泰气得抬起手,被伯尼斯拦下。安泰疑惑道:“伯尼斯,你是几个意思!”
“这孩子本来伤就没好,你再打一下不就伤上加伤。”
“可这小子太过分了,上来就弄这出。”
“好了好了,我看小李没事,算了吧。”
李胜一身冷汗,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男孩饿得站都站不起来,突然他闻到一股从未闻到过的香味,这香味非常诱惑人,令他的口水从嘴角流了出来。他寻着香味,见到满满一大锅的肉汤,不禁口水流了更多。
“想吃吗?”伯尼斯友好道。
伯尼斯的脸上挂着一抹慈祥的微笑,使得男孩的警惕心降低了不少,可还未完全放松下来。伯尼斯拿出汤勺,从肉汤里舀一勺出来,吹了吹后送到男孩眼前。男孩很想吃,但是心中的警惕心在告诉他不能吃。伯尼斯见他如此,便抿嘴喝了一小口做个示范。
“没毒,很好吃的。”
有伯尼斯亲自试验,男孩张开嘴喝下一口汤,顿时汤里的鲜味充满味蕾。他的饥饿冲破了他心中最后一道防线,大口大口地喝起肉汤来。
“好吃吗?”
“好吃……”男孩开口道。
这鲜美的肉汤是男孩平生里第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以往他吃的都是“母亲”送来的食物,跟这肉汤比起来简直没法比。他干干净净地吃完了所有肉汤,还将锅底都给舔干净,一点没留下。
“这小子吃的太快了吧,我们都还没吃两口。”安泰大吼道,“伯尼斯,瞧瞧你带回来的孩子。这下好了,我们今晚都得饿肚子了。”
“没事,没事。我今天捡的瓶子多,正好买来的吃的还有点。”
伯尼斯拿出一些吃食分给大家。转头问男孩道:“孩子,吃饱了吗?”
“吃饱了。”
男孩舔舔嘴唇。伯尼斯伸出手,将手掌放在他的头上。他对伯尼斯并未很抵触,任由伯尼斯在他的头上抚摸。伯尼斯的手掌很宽大,又很温暖。这种温暖他从未在那位“母亲”身上体验过,却在伯尼斯身上感受到了。他紧张的心彻底放松下来,不知不觉间依偎在了伯尼斯的怀中。
“还是伯尼斯你有一手,这小子总算安静下来了。”安泰道:“话说伯尼斯,你不问问这孩子的事情吗?”
“对哦,我差点忘了。”伯尼斯问道:“孩子,你叫什么名字啊?家住哪里?要不要我们带你回家啊?”
一连三问,男孩有些摸不着头脑。他好像没有名字,只有一个从角斗场拼下来的代号。至于家的概念,那个“母亲”没有教过他,他一点不懂。
“我……”男孩艰难说道,“他们都叫我鬼牙,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我的名字,我也不知道家是什么……”
“鬼牙?这个称谓不像是名字啊。”伯尼斯道:“你不知道家是什么,难道你没有家吗?”
男孩点了点头。他不知道家的概念,就意味着他没有家。同为流浪者的他们深知没有家的感觉。李胜由于男孩差点要了他的命而怕男孩,但是听到男孩的话,眼神瞬间变得悲哀起来。
“原来又是个没有家的孩子……”
大伙儿一片悲鸣,伯尼斯安慰道:“没事的,我们大家能相聚在一起,不也算一个家吗?”
伯尼斯的安慰起到了一定的作用。是啊,他们来自不同的地方,也因不同的原因流浪,但大伙儿能齐聚在一起互帮互助,可谓是天大的缘分。
“伯尼斯,要不我们收养这个孩子吧?”
有人提议收养男孩,伯尼斯却拒绝道:“我觉得不行。他终究还是个孩子,不适宜跟我们同吃同住。等他伤好后,我们就去救助站给他找一个家吧。”
“嗯,伯尼斯说得对。他还是个孩子,还有大好的未来。不像我们,被世俗的事物所毁,最后沦为现在这步田地。”
伯尼斯的意见引得大家认同。当前的男孩伤未好,暂且先与他们住上些日子。深夜,男孩躺在伯尼斯布置的床上。床就铺在地上,盖的棉被又烂又破,可男孩却睡得异常棒。伯尼斯守在他的旁边,静静等待次日的阳光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