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男孩睁开眼睛,左右横望所处的环境。只见有好多人在走来走去,而且他们的样子全都模糊不清。
“这里是哪里?”
男孩漫无目的地在人群里穿梭。偶然间,他看见一个眼熟的小女孩走进一家清晰可见的发廊里。发廊的门面小,叫小小发廊。里头有个中年男子在给顾客修剪头发。
“爸爸,我回来了。”
小女孩的声音很好听,抱着中年男子的腿撒娇:“爸爸,快来陪我玩。”
中年男子摸了摸小女孩的头道:“乐乐乖,爸爸在工作,待会儿陪你玩。”
“唔……”
小女孩鼓着嘴,只好等中年男子给顾客剪完头发。顾客的头发剪完,男子送顾客离开,再转头走到小女孩那里。此时小女孩因为等中年男子很久,脸上写着不高兴。男子无声的笑了笑,从发廊的抽屉里拿出一个大礼盒送给小女孩。
“来,乐乐,这是给你的惊喜。”
小女孩收到礼盒,脸上瞬间充满光彩。她迫不及待地撕开礼盒,里头有一只可爱的毛绒玩具熊。
“乐乐,喜不喜欢我给你的惊喜啊?”
“喜欢!”小女孩抱住毛绒玩具熊,爱不释手道,“谢谢爸爸!”
男子把小女孩捧起,亲昵道:“来,现在爸爸陪你玩……”
发廊传出郎朗笑声,父女二人在这小小的发廊里玩玩闹闹,好一副温馨的场面。发廊外的男孩看着这对父女开怀的笑容,不知不觉间竟沉醉其中。突然一股大火,吞并了这家小小的发廊。火势很大,整个发廊都在燃烧,男孩还在茫茫的火海里听见了小女孩在哭泣的声音。
“他们还在里面!”
男孩不顾火势的凶猛跑进火场,寻找那对父女的踪迹。当他找到那对父女时,男子已经被压在废墟下,女孩一手抱着玩具熊,一手摇晃没了动静的男子,嘴里不停哭喊着:“爸爸、爸爸、爸爸……”
男孩跑过去,想要搬动压在男子身上的废墟,可是他的手却摸不到废墟上的任何东西。他明白过来这里不是属于他的地方。火势越涨越大,伴随女孩的哭泣声,焚烧的残渣轰隆轰隆倒塌,逐渐将他逼离这个地方。当他再次睁眼,挺直腰从课桌上坐起,周围的环境又换回教室,原来又是一场梦。
教室在上课,上课的是那位羊驼老师。羊驼老师讲课枯燥无味,致使教室里的好多孩童都在昏昏欲睡中。他不能幸免的中了招,在课堂上小睡了一会儿。
“你醒啦。”
坐在男孩前面的张乐乐道。由于男孩是新加入的成员,他们都围坐在男孩附近。男孩的位置靠窗,所以只有一侧有人。他的旁边是沧月,乐乐的旁边两个位置是亚德和汉克。这三个已经睡了过去,看样子一时半会儿醒不来。
“你没睡吗?”
“我睡过了,比你先醒。那个……”张乐乐蜷缩着身子道,“我又做噩梦了,我还在梦里看见了你。”
张乐乐的身体在发抖。男孩有些不知所措,只得将手放在张乐乐的头上抚摸。这一招很有效,张乐乐立马就不抖了,于是男孩就把手从张乐乐的头上挪开。好似张乐乐还不满足,说道:“你能再多摸我一下吗?我好久没被人摸头了。”
男孩又把手放了回去。张乐乐享受着摸头,一直持续道下课铃声响起才停下。同时沧月、亚德和汉克有默契地苏醒,在羊驼老师一宣布完下课便飞快抓着张乐乐和男孩逃出教室。
“自由喽!”
三人乐哉。救助站里的课只有上午有,羊驼老师上的课是今天的最后一节课,所以剩下的时间是他们自由自在的时间。不巧的是他们刚走出教室,就撞到了牛站长。
“牛叔,你干嘛拦着我们。”沧月说道。
牛站长的身子跟一堵墙似的,三人被结结实实地撞了一下,脑子晕头转向。牛站长道:“你不是叫我去找个理发师吗?人我已经带来了,你们全都跟我一起去。”
“啊?为什么我们也要去?”
沧月只跟牛站长说小牙需要剪头发,没说他们也需要。牛站长催促道:“理发师是我花钱请来的。你们不去叫小牙去,那我岂不是亏了。快去快去,别耽误时间。”
玩乐的心思只得暂时放在一边,五人跟着牛站长见到了那位理发师。理发师是位杀马特头的兔儿男,他剪头发的动作行云流水,给沧月、亚德和汉克修剪了一套全新的发型。三人举着镜子,欣赏自己的发型,赞叹兔儿男的真厉害。轮到张乐乐时,张乐乐坐上椅子,向理发师询问。
“这位叔叔,你能帮我的小熊熊剪一下吗?”
“当然可以了。”
兔儿男答应道。他将张乐乐的头发剪好,再对玩具熊浅浅地打扮一下,还给了张乐乐。
“谢谢叔叔。”
张乐乐鞠躬感谢,接下来还剩下男孩没有剪头发。兔儿男看着头发长长的男孩,有种说不出的诡样感,吓得他不敢动手。牛站长示意不要怕,他咽了咽口水,一剪刀一剪刀地开始给男孩修理头发。随着头发的掉落,男孩的真容缓缓展现出来。
“哇塞!小牙,原来你长这样啊。”
小伙伴们一副惊叹的模样。他照了照镜子,镜中的自己依旧是不笑不哭的样子。而在兔儿男的鬼斧神工下,他拥有了一头与自己脸型完全匹配的短发。奇怪的是在他的头发剪完后,有股灼热的视线在向他投来。他转头寻找,将眼睛停留在沧月身上,沧月立即侧着脸。
“小月姐姐,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
她已经发烫的脸全靠金属口罩遮挡,才没让男孩发现。即便是侧着脸,她的眼睛仍时不时地瞟向男孩。五个人的头发修剪完,牛站长使用云端机要付给兔儿男酬劳。兔儿男摇摇手,说都是老熟人,给孩子剪头发免费。牛站长哪能贪这个便宜,硬是要给兔儿男酬劳。兔儿男不好意思,就象征性地收了一点。之后,兔儿男捡拾理发的工具,准备离开救助站。张乐乐无意间走到兔儿男身下,拉了拉兔儿男的裤腿。
“叔叔。”
兔儿男低下头道:“哟,小姑娘,你还有什么事吗?”
“叔叔,你是理发师吗?”
兔儿男汗颜,这不是明知故问。他回答道:“我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我爸爸也是理发师。”
“你爸爸也是啊。”赶巧儿遇上了同行,兔儿男问道,“那你爸爸在哪里开店啊,我到时候去你爸爸的店里光顾一下。”
张乐乐摇摇头:“没有了,我爸爸的店没有了。”
张乐乐很平静地说出这番话。兔儿男心有所悟,从口袋里拿出一颗糖果送给张乐乐:“来,这个糖给你吃。你的朋友在叫你,快去吧。”
“谢谢叔叔。”
张乐乐跑去沧月的队伍里,同他们在救助站里玩闹。夜晚,他们玩得一身累,回到各自的房间里睡觉。男孩闭上眼睛,再次开眼时周围的一切又回到凝固的状态。
“快跑……快跑……”
手腕又一阵刺痛,数字已经涨到了三百二十四。男孩不理会脑子里的声音,从窗户跳上下来。他按原路寻找,那四个玩具照常在相同的地点集合。
“你说昨天遇到了一个能进里界的小孩,这不可能吧?”发条士兵问道。
“这怎么不可能。‘浮涂遗梦’大人说过,里界夹在梦境与现实之间,处在一种不太平衡的状态,是有可能出现意外情况的。”木偶娃娃道。
“可是我们守在此地很久,还从未出现过有小孩闯进里界的事故。”机甲战士道。
“那不过是偶尔的事故,我想那小子应该不会再到里界来了。”玩具熊道。
他们叽叽喳喳地聊着,全然没察觉男孩在不动声色地向他们靠近。等男孩走得足够近,他们这才反应过来,纷纷尖叫。
“我去,怎么又有小孩跑到里界来了!”
大家急的上蹿下跳。由于男孩剪了头发,玩具熊没第一时间认出来。当月光洒在男孩的脸上,玩具熊看清男孩的真面目,立马更急了。
“我去,你怎么又跑到里界来了!”
“你认出我了?”
男孩意外这都能被玩具熊认出来。玩具熊道:“废话,我白天不能动,但也是有意识的。你跟乐乐去剪头发,我可全都看见了。”
见二位认识,其他三个玩具问道:“熊特,莫非这小孩就是昨天你遇见的那个?”
“是啊,没想到他又进到里界来了。话说你小子到底是怎么又跑到里界来的?”
“我不知道。”
玩具熊拍了一下额头道,“嘛,算了。看在你之前帮过我的份儿上,以你的实力肯定不怕那些邪门的家伙。”
“熊特,你是说这小孩能对付那些邪门的家伙?”机甲战士问道。
“对啊,他的身体里也有个邪门的家伙。”
“啥?”
三个玩具对男孩纷纷避而远之。玩具熊又说道:“但是他身体里的那个邪门家伙不一样,昨天就是靠他救了乐乐。”
听到这,其他三个玩具松了一口气。木偶娃娃道:“这孩子又能进入里界,说不定有什么特殊性在里面。熊特,要不然我们把他留下了一起对付那些邪门的家伙?”
“这怎么行。我们的工作很危险,他一个小屁孩参与进来未免不大好吧。”
“不如问问他本人的意见,如何?”发条士兵道,“他都已经进来了,又能对付那些邪门的家伙,总得出点力帮帮咱们。而且他能第二次进来,就能第三次第四次也说不准。”
玩具熊深思熟虑后道:“那好吧。小子,你都听到大家说的话了,不知你是否愿意帮助我们?”
“我愿意。”男孩道,“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你说吧。”
“我想知道你们和邪门的家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