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烈的爆炸过后,白色的平地上漂浮着一颗漆黑的圆珠子。圆珠子散发着不详的气息,吸引了六足狼犬的现身。
“真是可怜呐……萨德努森索卡多……”
六足狼犬兔死狐悲道。紧接着,它的悲伤转化为一场耻笑,仿佛是在为自己的等待而喜悦。
“不会有任何问题的萨德努森索卡多……我们伟岸的‘母亲’会将你再造出来,到那时你又是全新的你……所以你的‘精华’我就乖乖收下了……”
六足狼犬一口咽下圆珠子。圆珠子落肚,漆黑的物质从六足狼犬体内喷涌而出。六足狼犬抬头,发出如同鬼哭狼嚎的长鸣声,漆黑的物质将六足狼犬团团裹住。不到片刻的工夫,漆黑的物质回收。从里头现出的是一只全新的六足狼犬。
从体型上看,新的六足狼犬更大更壮实,还多了一个头颅,獠牙甚是锋利。它六足上的眼睛不约而同地朝一处方向看去,似乎是在观赏正在窥视的他。
“你的伤我给你治好了,这是我对你的一点‘仁慈’,谁叫你与我是一体的……你若是感恩戴德,就尽快与我回到‘母亲’那里去……”
男孩苏醒,强烈的疼痛感传遍全身。他的脑子嗡嗡的,手腕上的限制器在滴滴嘟嘟地报警。好些会儿,限制器的报警声停歇,他这才正常下来。
“呼……”
男孩长呼一口气。里界和梦境所受的伤全都反馈到现实,得亏六足狼犬给他救了,否则能不能醒来都是个问题。血渍已经撒遍床单,就连身上的衣服都被染红了。幸好他今天醒得早,还没到沧月来叫他起床的时候。但要是被发现的话,他也不好解释,得马上把床单跟衣服换掉。
“衣柜里好像有备用的床单和衣服。”
男孩打开橱衣柜,换好衣服和床单,在把旧的衣服和床单藏进橱衣柜里,这样大概就不会被人发现了。他跑出外头,偷偷摸摸地在刷牙洗脸的地方洗掉残留的部分血印。等回来后,他正好撞见沧月走过来。
“呀,你醒了啊。”
“早上好,小月姐姐。”
“早上好,小牙。”
白天的生活与往常一样,陪着小团队的诸位在一起。今天小团队里的后来三位因为玩具的莫名损坏,哭着闹着找到沧月修理。沧月一时不知怎么办,只好叫上小伙伴们一起来维修玩具。
“贝贝,你的玩具我给你修好了。”
张乐乐露出一张阳光灿烂的笑脸,把刚修好的玩具还给青眼白面的小女孩。青眼白面的小女孩擦擦眼泪道:“谢谢你,乐乐姐。”
“不用谢。”
张乐乐又笑道。那异彩地笑脸,真是惊呆了小团体的每个人。一直以来,张乐乐总是摆着一副阴沉的样子,好少笑过。现在一改之前,变得爱笑起来。
“乐乐,你今天笑起来怎么这么好看啊。”沧月问道。
“唔……是吗?”
张乐乐放肆地展现出她的笑容。阴沉女孩变得不再阴沉,笑容甜美又温暖,引得大家心情舒畅,令她在这个小团队里变得格外亮眼。
“乐乐,你抱的那只小熊呢?”
亚德见张乐乐来时并未把玩具熊一起带过来。那可是张乐乐最喜欢的东西,平时都是抱在身上的。张乐乐回答道:“小熊不见了。”
“不见了?”
小团队的老成员们感到诧异,这平白无故的怎么会不见了。老成员们与张乐乐相处过很长时间,懂得玩具熊对张乐乐很重要,于是亚德和汉克自告奋勇地打算去找玩具熊。
“我们帮你找回来。”
“不用,我不需要。”
张乐乐拒绝了亚德和汉克的好意。沧月不明白张乐乐为何不要亚德和汉克去找,这可是她最珍重的东西,而今却说不需要。
“你真的不要了?”
“真的不要了。”
张乐乐的表现很反常,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沧月摸不着头脑道:“乐乐,我总感觉今天的你很不一样。”
“可能是心情好的缘故吧。”
不知不觉间,玩具修复得差不多。男孩把修好的玩具还回去,背后一直嫩手拍在他的肩膀上。
“有什么事?”
嫩手的主人是张乐乐。张乐乐扭捏着身子,脸色微红道:“小牙,你现在有空吗?”
“有的。”
今天是周末,又不上课,有大把的时间。张乐乐问道:“你能不能陪我走走?”
“可以。”
男孩跟张乐乐出去,他们一同离开的身影立即被沧月捕捉到。沧月宛如受到某种启示,心理堵得慌,两只脚毫无征兆地跟踪过去。一路上,两人许久未发言。男孩不知道张乐乐叫他陪走作甚,张乐乐也不说,就这样尴尬着。
“那个……”
张乐乐终于开口:“我听爸爸说了,爸爸拜托我来谢谢你。”
“不用谢。”
男孩依葫芦画瓢地回复张乐乐。沧月躲在里两人不远的草丛里,只露出一个脑袋。她听不清张乐乐和男孩在说什么,可是看到两人单独会面,张乐乐那焕发生机的神态与男孩亲密的交谈,心里越发堵得慌。
“奇怪了,为什么我以前没有这种感觉?”
沧月不知为何,自己是不是对张乐乐产生了嫉妒。过去阴沉的张乐乐有过与男孩的接触,甚至两人单独在一起她都没觉得有什么问题。今天却格外不情愿,她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要被夺走。草丛里忽然有了动静,两个脑袋分别从沧月的左边和右边冒出来。
“吓死我了,你们来干嘛?”
来者是亚德和汉克。他们早在沧月跟踪男孩和张乐乐之际,就尾随在沧月背后。亚德道:“我们是老大您的小弟。老大在哪里,我们小弟自然也得在哪里。”
“对头对头。”汉克附和道。
“我说你们跟着我有什么意思,还不如去照顾新来的大家。”沧月催促道,“快点给我回去,别在这里烦我。”
“老大,你怎么能这样呢。”亚德伤心道,“我们可是为了老大您的安全才跟过来,您赶我们走是会伤害我们幼小的心灵。”
“是啊,老大,您不能这么做。”
两跟屁虫一唱一和,沧月无奈只能同意他们两个在自己旁边。张乐乐拿出一把精致的剪刀,男孩一瞧是缇加亚娜。
“这是爸爸要我交给你的回礼。”
“我不用,你拿着。”
男孩没有收下缇加亚娜,张乐乐耷拉着脑袋,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道:“你还是收下吧。爸爸说了,希望你务必收下。他没有什么能报答你的,只有这把剪刀……也只有这把剪刀能作为谢礼。”
男孩没法再推脱,收下缇加亚娜。张乐乐重新笑着脸道:“对了,小牙,我从来没有见你笑过,你能笑一个吗?”
“笑……怎么笑?”
男孩根本笑不出来。张乐乐指了指自己的嘴说道:“就像这样。”
张乐乐亲身示范出一张微笑的表情。男孩嘴唇抽了抽,无法做到张乐乐那般。
“我笑不出来。”
“你不会笑?”
“不会。”
男孩放弃道。谁知张乐乐伸出左手和右手的食指,按在男孩的嘴角两侧,再往上一拉,一张僵硬的笑脸展示出来。
“你看,这是不是笑出来了。”张乐乐真诚道,“其实你笑起来会非常好看的哦。”
如此亲密的举动,令沧月瞪大了双眼就要就冲上去,被亚德和汉克及时给拉住,差点爆出他们的藏身地点。
“为什么!我好生气啊!”
苍月都要气炸。亚德问道:“老大,你为什么要生气啊?”
“我哪儿晓得啊。”沧月一屁股坐在地上,久久不能平复自己,“你们帮我分析分析,我为什么要生气。”
沧月搞不懂,只好请教两小弟。亚德半截机械身体在运作,得出结论道:“根据我在资料库里找到的信息,老大您的行为可能是与“吃醋”有关。”
“吃醋?”
沧月显然不能理解。亚德靠在她耳边,换个说法说道:“就是“喜欢”的意思。”
这下沧月能理解了。她的脸瞬息间红得跟个苹果似的,话都说不利索:“谁谁谁……谁喜欢他了,我才没有喜欢他!”
作为沧月资深小弟的亚德很了解沧月,这分明就是在嘴硬。亚德说道:“老大你就不要嘴硬了。你天天去叫小牙起床,从来都没有叫过我们,你这不是喜欢是什么。”
“你胡说。我是看连刷牙洗脸都不会,关心指导他一下而已。再者就这点,我凭什么喜欢他!”
沧月坚持自己的观念,尾巴却不老实地在舞动,像是打了兴奋剂一样。亚德戳破道:“所以后面老大你就天天叫他起床?”
“我我我我……反正我不喜欢他,我就是不喜欢他!”
沧月打死都不愿意承认。汉克在一旁煽风点火道:“那老大你每次做饭都会给小牙加餐,你偏心小牙这又算什么?”
“还有每次我们活动的时候,你亲自督导小牙……”
“就连我们去吃烤鱼,你都把最大的那条留给小牙吃……”
一茬接着一茬儿。沧月全身红透,脑子一团浆糊,话都回答不上了。她再也经受不住两小弟的逼问,大叫一声。
“啊——”
沧月从草丛里跑出来,就这么从张乐乐和男孩中间飞过。张乐乐疑惑道:“咦?是小月姐姐吗?”
“是的。”
沧月跑得贼快,张乐乐没有看清,但是男孩看清了。他走向沧月出来的草丛,见到亚德和汉克鬼鬼祟祟地躲在这里。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没什么,我们在拉屎。”
亚德随口糊弄一句。两人就跟做了贼似的快速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