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莎姐姐,我去上课了。”
“慢走哦。”
离开蘑菇森林,来到华回书廊。由于来得早,今天课堂还没有正式开课,讲台下就已经坐满了学生。这些学生虽然长相千奇百怪,但都在谈论各自的学识,倒也相处融洽。可狄少青一进来,他们就都不再谈论,全都安静下来,把目光对准了他。
“喂,你看出这小孩有什么优点没有?”
“没看出来,他到底是怎么被老师给看上的,难道是所谓的‘关系户’?”
“这不可能。以老师的境界,岂会随意允许他人走后门。”
“那这小子是怎么被老师赐名的?你们可别忘了,被老师亲自赐名的可就只有他一个,这得是多大的荣幸被老师看上……”
那些学生越说越羡慕,有甚者更是嫉妒。通过这几天的观察,他们发现狄少青基本不与他们接触,只是默默一个人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这在他们当中显得非常另类。
“早上好,小狄。”
维尔笑眯眯地打招呼道。狄少青也就与维尔简单地说上过话,其他时候基本不做声。而维尔在这几天的相处下来,逐渐把对狄少青的称呼转变为更加亲昵的“小狄”。
“早上好,维尔学长。”
狄少青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那些学生也都回到了之前的状态。看着那些学生像是朋友一样地在有说有笑的交流,他不免想念起救助站的那些小伙伴们。
“小狄是在想谁吗?”维尔说道。
维尔有些神秘,几乎和他一样不参与这种交流,只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弄出一副深思熟虑的样子。期间偶尔会有其他学生来找他帮忙,他都能很快搞定,然后他们会感恩戴德地谢谢他。
“我在想我的朋友们,不知道他们过得怎么样。”
“呵呵,你能想你的朋友们,这说明你是个好孩子。”猫脸上挂出笑意,维尔说道,“如果你很想你的朋友,当下你又没有朋友结交,不如由我来做你的朋友,怎么样?”
维尔的话语诚恳又很真实,脸上的笑意也做到完美无缺,像是蓄谋已久似的。若是换做他人,那还真会误认为维尔说的是真心话。可狄少青却发觉到一丝丝异样,真实中包有虚假,虚假中包有真实。
“你在说谎。”狄少青直截了当道,“你不是真的想跟我交朋友。”
“怎么会呢。”
维尔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但是他的语气里多了些心虚,不再好坚持自己说的话,就像被戳破了谎言无法再继续辩解。即便是被戳破谎言,维尔也没有恼怒,相反十分平静地问道:“小狄,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小月姐姐他们做朋友就是为了做朋友,你做朋友不是为了做朋友。”
维尔消化狄少青说的话,承认道:“哎呀,哎呀。真不愧是老师选中的,是我败了。”
维尔的挫败感飙升,不过这股挫败感没持续多久,就被维尔给收了回去。闲聊到此结束,格兰走到讲台上,课程即将开始。
“今天的课题,是有关真理之一的‘平衡’。”
创世界孕育了万千众生。万千众生千姿百态、各有千秋,却都心存芥蒂,相互排斥。致使每到灾祸降临时,世间必将大乱。为了不让这片天地再度重蹈覆辙,众生最终在源时代沆瀣一气,成立了名为“世界管理局”的超大型组织。
格兰道:“我今天要讲世界管理局的原因,还得是它在创世界扮演着及其重要的作用,那就是维系‘平衡’。”
当前次时代能安定的因素,绝大多数功劳都得归咎于管理局的存在。管理局不仅解决了众生摩擦产生的很多冲突,还清理了世间掩藏的祸害。比如深渊魔尊,就是管理局联合大众,逐步逼迫它们销声匿迹。
虽然靠管理局维系平衡让世间安定下来,但维系平衡本身就是件难事。平衡是一种真理,它容易维系,也容易打破。而维系平衡本身,也是需要“筹码”来作为代价,此为代价之真理。管理局正是凭借这两种真理为主导,不停地用“筹码”当代价,在天秤两边来回交换。虽然这样能让天秤的两边平衡,但那只是宏观的平衡。从微观角度上看,天秤仍会有一些倾斜,所以是没法达到绝对的平衡,只能做到相对的平衡。
“既然能做到相对的平衡,在管理局的调控下世间再无大波澜。你们在座的各位不分贫穷与富贵、不分年龄与种族,能够齐聚一堂,这也是多亏时代的变化,建立起相对的平衡。你们才能坐在这里,无忧无虑地听我讲课……”
“这堂公共课的意义,是想告诉你们众生相互争取到的平衡来之不易。你们都是我的学生,将来的成就会不可估量。平衡存在于万物中,有一点得请你们记住——不论你们今后成为何物,一定要恪守平衡这一真理,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和平……”
一堂公共课结束,该到私人课的时间。今天的狄少青没有私人课,格兰便拿出几本纸质书籍交给狄少青。书名为《理想叙事》、《伟大主义》、《世界纵史》、《创世界物种学》等。
“这几本书你拿回去看,看完再来找我要。如果有什么不懂的问题,你可以随时托贝莎来找我问。”
收下书籍,狄少青回到蘑菇森林。因为没有私人课的原因,他今天回来得早,还没到晚饭时间,但贝莎已经有要做晚饭的准备。她去到厨房,清点厨房里的食材,貌似食材有些不够了。
“小少青,我出去采集一些食材,你要乖乖呆在家里的哦。”
“好的,贝莎姐姐。”
贝莎打个响指,凭空消失,不知道去了哪里。狄少青拿出格兰送给他的书,任意翻开一本看。就在他看得津津有味时,蘑菇小屋的门被猛烈地撞开。这一撞,把他从知识的海洋里拉了出来。他走出门,看见撞开门的是那调皮的一白一红的龙。
“吼吼!”
“吼吼!”
两龙几乎以大难临头似的叫着。狄少青对她们两个发问道:“你们这是做什么?”
两龙更是尖叫。有个见证者在,那她们撞坏门的事情铁定会被贝莎知道。顿时两龙凶神恶煞,似有要做出毁尸灭迹动作。狄少青警觉起来,六足狼犬他没法使用,那四把魂器操作他还不熟练,只能摆摆架子。
该怎么办?
一股危机感涌上心头。现在的他和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孩没什么区别,两龙只需稍稍用力,就能轻松解决他。就在两龙伸出那锋利的爪子时,他双手护前,全身紧绷。那爪子却没有朝向他,而是拿出锤子、钉子扔到地上,再一扑通跪在地上。
“嗯?”狄少青满头问号。这两龙完全出乎意料行为,貌似是想告诉他一些话。
“你们是要我修这个门吗?”
两龙一同点头。原来是一场误会,要他修门倒没什么。两龙体型较大,这蘑菇小屋的门不好上手,得交给他来修理。他还从来没修过什么物品,曾在救助站的时候看见过别人用过类似的工具。他寻着记忆中的别人如何使用,生疏地修门。门被两龙撞得很烂,再加上他是新手,这门始终是修不好。两龙心烦意燥,再不修好等贝莎回来就糟了。
“吼吼——”
“吼吼——”
两龙应该是达成了什么,红龙的尾巴卷在狄少青的腰间,将他放在白龙的背上。白龙扑棱着翅膀,腾空而起。红龙健步如飞,在蘑菇森林中疾步奔跑。他下意识地抓住白龙的背,一直到白龙飞到一定高度,能俯瞰蘑菇森林的全貌。
蘑菇森林广阔无比,在太阳的照射下蓬荜生辉。白龙还在攀升,再次提升到一定高度。此时天空出现浪花似的波纹从他的头上依次传递到白龙的脚下,最后没了。他眼中蘑菇组成的森林竟变成了郁郁葱葱的树木。白龙降落在一棵树下,红龙紧随其后赶到。
此地森林中的树不如青天峰山脚下高大。这里的树木是正常的,大多枝繁叶茂,长势极好。唯独白龙降落的这棵树枯叶凋零,难以再开枝叶。红龙一尾巴下去,折断了树干。白龙利爪尖锐,将树干整整齐齐地切开,做出木板,这下子就有做门的材料了。
“吼吼——”
白龙叫他比对一下门的大小。两龙一小孩就这样全心全意地为制作一道门费尽心思,不想他们的动静引来了森林里的住户,藏在深处监视他们。住户分两种,一种尖耳金发、容貌绝美。一种人马之体,野性原始。两龙向森林中挥挥爪子,两种住户轻轻点了一下头,放下对他们监视。
门做好后,白龙背着狄少青与红龙回到蘑菇森林。门一安装好,两龙心情大畅,这下子不用被贝莎问责,开心地把狄少青举高高。忽然两龙放下狄少青,眨眼就溜走,原来是贝莎带了很多东西回来。
“小少青,你怎么在外面啊。”
“贝莎姐姐。”
狄少青迎接贝莎。贝莎见自己住了很久的蘑菇小屋,总觉得有些不对劲,那门会不会……她懒得多想,不就是一个门,能有多大的关系。做饭才是她认为的重中之重,别的就随它去吧。
“决定了,今晚就给小少青做全宴大餐!”贝莎兴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