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刀分开,化作两把利刃握在手里。狄少青冲了上去,利刃直逼欧阳晨。欧阳晨轻蔑一笑,一个闪身躲开。
“就这?”
欧阳晨嘲讽道。在他看来,狄少青的攻击就跟小孩子大脑没什么区别。狄少青收起缇加亚娜(剪刀),唤出阿基诺斯(刺枪)朝欧阳晨开了一枪。这第二把魂器的出现再次震惊了众人。
“两把魂器!”洛赋神道,“你小子真是给了我一个小惊喜。”
因为是魂器的原因,伤魂不伤身。还有就是狄少青的操作并不熟练,这一枪只让欧阳晨痛了一下,自己也耗费了一些精神。欧阳晨看到狄少青拿出的第二把魂器,表现得比较夸张。
“你竟然能同时收纳两把魂器!”
夸张之余,欧阳晨也有些正视起眼前这位少年。魂器的伤害并不能造成之前攻击树木那样有显著的效果,只是给欧阳晨造成了一点小麻烦。欧阳晨似乎忌惮起来,躲开狄少青开来的第二枪。
“真疼啊,魂器的伤害果然不容小窥。”
欧阳晨说好的赤手空拳,那就得用拳头攻过来。他用更快的速度近身,拳头朝着狄少青的脑门砸去。狄少青用刺枪抵挡,但还是被欧阳晨的拳劲击退到在地上连连翻滚。他赶紧站起来,谁知第二拳嗖地一下从他眼旁经过。
“呀,打空了。”欧阳晨邪笑道。
故意为之的打空,使得狄少青感受到擦边而过的拳风暗藏着致命的伤害。若是精准命中,可能自己早就当场呜呼。欧阳晨看似是手下留情,实则是在恐吓狄少青。
“不好意思,下一拳我可不会再打空。”
又一拳攻来。狄少青有所防备地闪开,再利用刺枪上的刀片一个甩身切向欧阳晨的眉心。欧阳晨轻松一躲,随机抬起一脚,击中狄少青腹部。
“咳……”
狄少青被这一脚伤到内脏,疼得难以站稳。欧阳晨得意地笑着,以胜者的姿态看待狄少青。眼见狄少青处落下风,场下的烛影焦急如焚地就要走到场上,被洛盛光拦下。
“你不要命了,比武期间是禁止外人闯入的。要是你这么冲上去,我父亲会毫不留情地把你揍成胖子。”
“可是再这样下去,主人会有性命危险。”
“你最好不要冲上去,我有办法停止这场比武。”
“什么办法?”
“找救星。”
说罢,洛盛光找来一只毛色程亮的鸽子,在鸽子的脚上绑下一张纸条进行飞鸽传书。这种飞鸽乃是洛家专有的传递信息的工具,只在家族内部成员里进行传播,所以飞鸽能很准确的找到收信人。
“希望在小狄坚持不住之前,五妹可以尽快回来。”
飞鸽的速度很快,横穿陆地板块。即便到了有裂缝的地方,它也能跳跃空间,飞到裂缝的另一端。当飞鸽飞到一处裂缝之上的城市,洛雨纤正陪同血里子、小婵婵在一处大厅里排队。大厅里有很多穿各种颜色军服的人在来回走动,大厅上还有大型光屏,播报着各式各样的任务。
“哈?你说我们没完成任务?凭什么啊!”
队伍的终点是大厅中心的柜台。柜台小姐检查她们带回来的腐朽愚脑的尸体,说检测结果不符,这不是腐朽愚脑。血里子与柜台小姐吵了起来,小婵婵拉着血里子在劝架,引得好多人的关注。洛雨纤举手无措,也怪自己没跟血里子说明这具尸体不是真正的腐朽愚脑。
“要不我还是告诉里子腐朽愚脑没死的真相吧?”
“她若问起来原因,你怎么办?”
球体道,“随意糊弄过去也行。要是你这样做,糊弄所产生的漏洞你该如何解释,总不能把我供出去吧?我的存在你告诉他就行,毕竟他是例外。要是再让更多的人知道违规的我,我可是会被世界清除,最好不说为妙。”
洛雨纤打消告诉的念头。这时一只飞鸽落在了她的肩膀上,她认出这是家族的飞鸽。飞鸽把纸条交给她,然后化作青烟消失。她打开纸条一看,便马不停蹄地离开大厅。训练场的战斗还在继续。此刻欧阳晨化作捕猎者,在戏弄身为猎物的狄少青。洛赋神作为裁判全程旁观,有种失望透顶又满怀期待的心情。失望是见到狄少青败退的狼狈模样,期待的是狄少青能拿出两把魂器出来。
“小赋啊,你觉得小狄这孩子怎么样?”
大长老捋着长须,刻意地走到洛赋神旁边。洛赋神听出大长老的用意,是在询问他的真实想法。
“一般。这小子泡了那么多次药浴都没补过来,身体素质差得到现在都没法承受住我的拳脚,更别提欧阳晨那小子的三脚猫功夫。但是……”
洛赋神褒贬一番,又赞赏道:“他能同时获得两把魂器的认可,还是有点水平。不过这两把魂器我想应该是先生送给他的,不然凭他那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怎么可能会获得魂器的青睐。”
听完洛赋神的点评,大长老道:“你还是对这孩子有点偏见。我知道你担心他会抢走雨纤,可是雨纤终归是你的女儿。女儿长大了,你这个做父亲的也该放放手,别老想着把她束缚在你身边。这孩子我看着就不错,起码不是那种会轻易违背誓约的人。就算我说的不准,你可以不信,但祖宗的眼光你总得相信吧?”
那天祠堂里光束,洛赋神现在都还记得清清楚楚:“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大长老。”
“呵呵,你知道就好。哎呀,那小子竟然还有一把魂器……”
狄少青已经被欧阳晨逼出针筒。在针筒加林德克出来后,在场之人又是一惊。洛赋神瞪大了眼睛,怎么也没想到还有第三把魂器在。针筒像是撞城墙一样插进欧阳晨的身体里,猛地吸取欧阳晨的灵魂。欧阳晨哇哇疼叫,怒气冲冲地拔出针筒。
“本来我想跟你好好玩玩,可惜你惹怒了我!”
对魂器的操作还不熟练,狄少青想用针筒吸取灵魂的办法失败。而长时间使用魂器又令他非常疲惫,导致他一个不注意,稳稳挨了欧阳晨一拳。这一拳下来,力道更大。看来欧阳晨是认真了,不打算再玩下去,一连串地猛攻狄少青,把狄少青打得遍体鳞伤。
“主人!”
烛影再也忍不了,磨牙霍霍冲上场。结果刚上场的第一步,一股威压压得她不能走出第二步。
“比武期间,严禁外人捣乱!”洛赋神肃穆道,“盛光,把她挪走。”
“是,父亲。”
洛盛光把烛影拉回来。烛影低着头很沮丧,刚认没多久的主人,就这样被人欺负,自己却无能为力。洛盛光叹气,只能寄望于洛雨纤快点回来。好在洛赋神那里受到的挨打训练没有白训,狄少青没有轻易被欧阳晨打倒,可是这又能坚持多久呢?
好疼……好累……
浑身的疼痛感,以及使用魂器给自身带来的疲惫,让他陷入双重困境。他的神志渐渐迷糊,意识到了那片漆黑之地。
“把身体交给我吧……我来替你解决他……”
即使六足狼犬处在昏睡阶段,它也依然能醒来一下,“我与你感同身受……我不想再睡……给我你的身体……给我自由……让我回到‘母亲’的怀抱……”
他不能交,哪怕在这关键时刻,他知道自己不能再把身体交给它。六足狼犬闭上眼睛,再次沉睡。意识回到现场,欧阳晨飞起一击,彻底把狄少青打趴下。
“这就是你惹怒我的下场!”
欧阳晨打爽了,还接着来。烛影眼眸通红,双手紧攥。若不是洛赋神在,她恨不得立马杀了欧阳晨。眼见狄少青倒地不起,洛赋神上来检查一下鼻息。
“还有气数。”
“家主大人,可否宣布我赢了?”
欧阳晨满脸得意地等待洛赋神公布结果。可洛赋神没有立即作答,反而闭上嘴巴,像是在等待什么。倒地狄少青眨着沉重的眼皮看向天空,疲惫冲击着大脑。
“好累……好想睡觉……”
这是他现在唯一想做的事情。洛赋神训练他的挨打每天都是有限度的,还有药浴的帮衬,不至于会有今天这样难受。可是在欧阳晨的攻势下已经超过了他所能承受的上限,疼到失去了痛感。剩下的就是闭上眼睛,仿佛一切都能解脱的感觉。明明还有呼吸,可是自己像是快要进入到那一步。那一步是什么?是解脱吗?不,那不是解脱,那是——死亡!
死亡是什么?是在最后见到伯尼斯的那次,在伯尼斯的安葬处,曾首次带给他温暖的那位老人。他再也见不到了,就与洛雨纤说的那样,想见的伯尼斯爷爷再也见不到了……
还有熊特他们再也见不到,以及救助站的大家……熊特可能真的再也见不到,但是救助站的大家只是去了其他地方,也许还能再遇到。好想念救助站的大家,好想念牛站长、好想念沧月,还有亚德、汉克、乐乐……还有老师,我还要去老师那里上课。还有……还有雨纤姐姐!
他萌生了念想,在伯尼斯安葬的地方。伯尼斯像是活过来似的抚摸他的头,说出临终前的那句话:“小牙、愿你幸福快乐地活下去……”
油然而生的力量从幸运护符里传递到他的身上,强迫他从地上跌跌撞撞地站起。虽然试了好多次也没站起来,可他身体却奇迹般地在自愈。如此迹象令洛赋神惊愕道:“好一个置死地而后生,居然在这个时候突破到完颜体肤!”
欧阳晨难以相信眼前的状况:“不可能,你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突破!”
欧阳晨立马奋起一脚,想着补上一刀,但这一脚被狄少青完美拿捏。他死死抓着这只脚,在心底呐喊道:“活下去,活下去,我要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