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冬国并不缺粮,造成粮价上涨是有人为操控的因素。”
维尔鼻青脸肿道,“我看到有一车车的粮食运进来,但不是光明正大的运。而是外面的匪徒与里面的人勾结,趁夜色将粮食运到秘密的地方。”
“里面的人?是商贩?”
“我不敢肯定。哄抬粮价,最得利者可能是商贩,也可能是商贩背后之人。啊切……”
维尔缩在被窝里,紧贴着狄少青。他挨了一顿暴打,才勉强使狄少青同意了同床共枕。可是维尔冷得没距离感,一身猫全糊在他身上,拳头硬起来。
“哎呀,你不是打不过了吗?为什么又打我!”
维尔又多了一个黑眼圈。狄少青道:“那就是说卖粮的服务员所言的匪徒抢粮,其实是受人指使。为的就是抬高粮价,赚取更多的钱?”
“如果凛冬国真的缺粮,这事儿恐怕早就上云端机的头版新闻。老师就是察觉到凛冬国的异常,特地叫我去调查一下。不调查还好,一调查全是问题。通往凛冬国的路被那些匪徒做了标记,能抢的和不能抢的他们都清楚的很。借由匪徒抢夺,再添油加醋一下,造成进入凛冬国的粮食减少的错觉,进而加大粮价的提升。”
“里应外合,相互勾结。他们不单是要哄抬粮价,让这里的人都买不起粮。一旦买不起,那就得饿肚子。饿肚子到最后,就会演变成大饥荒……”
狄少青一顿分析,得出一个严重的结论,“他们这是要亡凛冬国!”
“追根溯源,是有这种可能。”维尔道,“老师到这里的原因,就是来解决凛冬国的危机,在它刚出头的阶段把它给掐死。哄抬粮价必然可恨,而背后的主导者则更加可恨。啊切……小狄,再让我抱一下。”
维尔抓着狄少青,整个猫头都蹭过来。狄少青嫌恶心,拿手用力抵着道:“老师不会平白无故的出门。这次来凛冬国,是与凛冬国之间有渊源吗?”
“你猜对了,老师和凛冬国之间是有一定的联系。凛冬女王你知道吧?”
“知道,薇妮跟我说过。莫非凛冬女王和老师认识?”
“岂止是认识,凛冬女王还是老师的朋友呢。”
“朋友!”
“你没听错,老师是为了救朋友,才会选择来这里。”维尔着重讲道,“你想想,一旦凛冬国有大量的居民饿肚子导致危机爆发,整个凛冬国谁最先倒霉?”
狄少青仔细一想,从床上起身道:“有人要害凛冬女王……会是谁?”
“凛冬女王从不问世事,在凛冬国就是一个招牌,却仍然有很多人极北居民尊崇她。是她在这极北之地创建了一个庇护所,给很多极北居民提供了个安全的地方。若是有人要害她的话,极有可能是外来者。啊切……啊切……”
狄少青的起身,掀开被子下床。暖壶没了,维尔冷死道:“啊切……小狄,你不继续睡吗?”
“不睡了,被你烦醒了。”
“别啊,我冷……”
维尔蜷缩在被窝里发抖。狄少青问道:“会是谁要害凛冬女王?”
“我似乎猜到是谁。你知道我看见外面的匪徒与里面的人勾结时,发现了谁吗?”
“谁?”
狄少青好奇维尔究竟看见了啥。维尔打个喷嚏,卖关子道,“你估计认识。哪怕不认识,你也该在去过的地方多少略知一二。”
“住过的地方?”
狄少青细想一下,是在病恹恹的女人那里?不可能,维尔是后面认识的,不可能指向那个病恹恹的女人。难道是救助站的大家?也不可能,他们都是很好的人,不会去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他再一想,近期常去的地方只有化回书廊、龙脉核心、还有洛家祖地……
“是洛家的人?”
他随口一猜,还真就猜中了。维尔道:“那个人,就是洛家家主的二子——洛余欢。”
他在洛家祖地的期间,曾耳闻过此人。洛家人好像很不愿意提及洛余欢这三个字,年纪稍大点的对他的评价也都是可惜了,这孩子。年轻的更是直接骂他是疯子。连作为他父亲的洛赋神在听到洛余欢的话题,就会忍不住发火,然后自作自受似的,把火气吞下。洛家里,也就剩血缘关系最近的几个兄弟和洛雨纤还保持紧密联系。
叛徒的字眼尤为刺耳,可见此人是做了什么严重过分的事情,惹得自家人都唾弃。维尔补充道:“世界虽然有着相对稳定的和平,但仍有一些不安于平静的闹事者喜欢去干坏事。啊切……以洛余欢这位对力量偏执到几乎疯狂的混蛋出现在不合适的地点,又是外来人员。我怀疑背后的主导者很大概率是他。啊切……啊切……小青,你快回被窝里吧,我冷死了。”
“不要。我答应了薇妮,今天得早点去参加火把节。”
极北的白天比黑夜短,狄少青起床的时间刚好八点左右,外面的天空没有完全亮。他刚往房门的方向走一步,肩膀上有只猫爪按住他。
“别……别走……再让我暖暖……”
维尔阻止他继续前走。他说道,“我都睡醒了。快放手,我要去参加火把节。”
“别啊……这么早的天,多睡会儿。”
维尔赖上狄少青。狄少青受不了,只好用暴力驱走维尔。但维尔不放弃,缠着不撒手。
“放开!”
“不放,我冷啊,你在给我暖暖……”
二人又开启激烈的交战模式,从床头打到床尾(别误会,不是你想的那样)。外面,薇妮已经起床,等了许久还没等到狄少青,鼓起腮帮道:“说好的一起参加火把节,怎么还不起来。”
狄少青迟到了,薇妮好生气。其他羟羚族陆陆续续的起床,不是在用自产的毛线做各类手工制品,就是去外面加入举火把的一份子。同族中有与她相仿年纪的羟羚,也会一起参加火把节。
“薇妮,我们不走吗?”
“再等等,我还有个朋友没来。”
“是明宣先生的那位学生吗?”一位羟羚问道。
“咦?你怎么知道的?”
“我们昨天都看见你跟他一起出去,一起回来。”另一位羟羚怀疑道:“明宣先生是我族的恩人,你跟恩人的学生成为朋友,是不是有什么企图啊?”
“不要乱说!我就是和他交朋友,哪儿有什么企图!”
薇妮被其他羟羚的话弄得面红耳赤。其他羟羚怪异地笑她道:“还说没有,我半夜起来撒尿的时候看见你俩单独在一起,他还送你吃的。快说,他给你什么好吃的!”
“就是一个果子而已。爸爸不是买了很多水果来嘛,你们随便去拿就有了。”
薇妮糊弄其他羟羚去威尼森那里要吃的,跟着来到狄少青睡觉的房间。房间里面传出焦躁不安的动静,薇妮以为里面出事了,吓得她头铁地撞开房门。
“小青,出什么事了?”
话语刚落,薇妮傻眼了。只见狄少青四手四脚抵住维尔的四肢,将维尔压在身下。二人衣冠不整,气氛非常焦灼。薇妮小嘴大张,心中仿佛有什么要觉醒了一样。
“啊,有人进来了。”维尔道,“她的眼神不对劲,好像误会咱俩了。”
“还不都是你害的。”狄少青一拳打晕维尔说道,“薇妮,你等下,我就来。”
“不用等了,我知道,你们继续……”
薇妮给了一个你懂得的眼神走出房间,再把门关上。狄少青石化在原地。薇妮与狄少青一起出门,参加此次的火把节。维尔怕冷,没有一起跟来,与之一起的还有几位同龄的羟羚加威尼森和格兰。
“小薇,我得解释一下,你今天看到的都是一场误会。”
“不……不用解释,我都清楚。”薇妮像是不在一个频道说话,“你和维尔先生的禁忌我是不会随便说的,我会暗自给你们加油祝福!”
“额……”
狄少青无语,再解释下去的话,只会是越描越黑。火把节的这天,家家户户都点上了火把。每个人的出行也都会举上一根火把,寓意薪火生旺、驱寒送暖。火焰绚烂燃烧,使得凛冬国的温度有些变高。狄少青也拿了根火把,在薇妮的帮助下点燃。
“愿温暖驱散你心中的寒冷。”
火把节这天,在点燃火把的一刹那,都要说这么一段的吉祥话。薇妮也不例外,将点燃的火把交给狄少青,再帮其他同行的人点上火把。火把分配到位,他们就能在街上正常行走。路过之人都会打声招呼,说着“愿温暖驱散你心中的寒冷”。
“呸,都快饿死了,有什么温暖可言!”
某些极北居民埋怨道,“一个花瓶女王,什么都不管!”
“你不能这么说,好歹凛冬国是女王一手打造的。要是没有她,我们很难渡过极北之地的每一年。”
“她打造的有什么用!就知道躲在深宫里。”
“女王又没有强制我们呆在凛冬国,都是我们自愿来的。”
“别说了,女王的巡游队来了,你们快闭嘴。”
盛大的巡游队抬起壮观的轿子,浩浩荡荡地到来。巡游队皆是身强体壮的极北居民,在轿子上坐着一位拥有冰晶玉洁之美的女子,女子的长相非常漂亮,冰蓝的发色,冰晶一样的美睫毛,雪花样的瞳孔里带有一种令人怜香惜玉的淡淡忧伤。
“这就是凛冬女王……”
凛冬女王是很漂亮,狄少青情不自禁的拿凛冬女王的美貌去与洛雨纤相比较,只能说是各有特色。巡游队要路过他所在的街道,而凛冬女王一边向凛冬国里的居民招手,一边努力地挤出一丝笑容。他听到有人赞许凛冬女王,也有人低三下四地在说她,总之褒贬不一。
“女王殿下,看这里!”
薇妮大声呼喊,在人声鼎沸中试图引起凛冬女王的注意。凛冬女王真的注意到了她,她开心极了。狄少青不觉得是薇妮的声音吸引了凛冬女王,女王的视线,分明是在格兰身上。
“老师,您这次出来是为了见女王?”
“呵呵,多年未见旧友,看看就好。”格兰淡淡笑道。
在不起眼的人群中里,一帮黑衣人正潜伏其中,虎视眈眈地盯着凛冬女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