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崩坏

作者:萨克达斯 更新时间:2024/3/16 12:41:00 字数:3347

三六一九编号,在这个被信仰统治的世界里,所有居民无不信奉着他们的“主”。一个名叫圣哀悲歌的世界意识,寓意慈悲为怀的主以神圣的语调进行高歌,来表达对世事的哀悼。

“主恩浩荡,愿主赐福。”

金碧辉煌的教堂内,年老体衰且头戴王冠的男子在他人的搀扶下对一座圣哀悲歌像进行祈祷。几个看守大门的骑士则在窃窃私语。

“陛下的身体真是越来越差了,我都怀疑他命不久矣。”

“喂,你可别瞎说啊。要是被他人听到,我们是要受罚的。”

祸从口出的他们还是被人听见。这不一位比他们年轻许多的少年将他们挨个训斥了一遍。

“背后说陛下的不好,你们可真大胆。”

“对不起,伊卡大队长,我们错了。”

士兵连忙认错。时过境迁,自从伊卡到王都当见习骑士,便一路飙升成为了陛下的近身骑士,已经不再是那个幼稚的小孩。对于王都里的大小事宜,看见的和能看见的他也知道了些大概。

“为延续寿命的陛下,已经彻底变成了‘怪物’……”

这是他在成为国王的近身骑上后,所观察到国王这些年来的变化得出的结论。在他第一次见到国王时,国王看上去还只是很老的老头,气色非常差,且盲目听从一个名为“腐脑”的人。这个人还当上了国师,官居高位,替国王打理朝中事物。

“我伟大的王啊,该到吃药的时间了。”

国师通过一位随行的人员呈上来一杯器皿。器皿珠光宝玉,身价不凡,可里面装着的东西确实一团黑乎乎的、散发不详气息的液体。随行的人员岣嵝着身体,把液体喂给国王喝下。

“国师,还有多久才能完成?”

国王低沉着声音。在他喝下那杯不详的液体后,他的周身同样起了不详。伊卡甚至感觉到那座圣哀悲歌像也出现了不详的气息,失去了往日那般亮丽。

“回禀伟大的王,快了。您只要将手中的权利通通交由我来保管,您所追求的东西我自会帮您办到。”

国师从容笑着。伊卡透过国师的笑容,从中感到一丝恶寒。国师在拥有国王的权利后,实际并没有履行他该有的职责,还祸乱朝纲,将王都弄得乌烟瘴气,简直就是一个佞臣。

“好好休息,我的王。”

国师与国王上了马车,伊卡身为国王的近身骑上,自然也得跟着国王走。马车的马匹乃是皇家专养的迅候马。特点是耐力好,服从性高,奔跑时也不会拖泥带水。凭着这点,就能很快将国王送回寝宫里休息。

在去往寝宫的路途上,是一连串的死气沉沉,这都得归咎于国师这个祸害的出现。听以前的人们说,在国王还理会朝政时,王都一片欣欣向荣。可自打国王被突然出现的国师迷惑后,王都的情况那是每况愈下。国师生搬硬套的做事风格,加上严苛过头的戒律。从上到下,不论谁都被压得喘不过气来。

“饶命啊大人,我实在是没有钱交税了……”

一个男人跪倒在地,乞求着一群同为骑士的人。他们的骑士装是黑色的,统称为戒律骑士,隶属于国师门下。催收税务是这群戒律骑士的日常,他们的主要作用是督促王都内的人遵守戒律,一旦有违者,必惩戒之。

“不交税者,斩!”

一刀下去,男人被砍断头颅,周围人无不大声尖叫。这种场景在国师的统治下时常发生,而尖叫声又吸引了那群戒律骑士。

“大吵大闹者,割其舌头!”

戒律骑士手起刀落,将那些尖叫的人全都断舌,瞬间没有人再敢大声尖叫。如此冷酷的一幕,令伊卡不寒而栗。

“国师大人,您不觉得这有些过了?”

伊卡小心询问。国师捧着书本,淡定道:“过了吗?我看没有。规则制定好,不就是需要我们去执行的。”

“可是您的那些条条框框,完全成了束缚他们的锁链,就不能的松开一点?”

“规则就是规则,谁改违背就得受到相应的处罚,这是一个秩序该有的样子。”

“没有斡旋的余地?”

“没有。”

国师合上书本,两只眼睛弯成缝隙道,“你可以说我死脑筋,但这就是我个人所遵守的规则之一。我于陈旧的规则中诞生,是迂腐与愚昧象征。我也只会去执行旧的制度,不会接纳新的制度。”

国师的嘴角神秘地上扬。伊卡知道自己若是再说下去,可能就要被国师给盯上。所以直到将国王带回寝宫,他都一言不发。傍晚,黑夜笼罩王都,伊卡在油灯下思考。

“总觉得,王都越来越危险了。”

伊卡隐隐感到不安,决心要离开王都,回到虔光镇生活。他写下辞职信,等明日再交给国王。

“不好了,大队长,出事了!”

辞职信还没写完,一位普通骑士闯入进来。伊卡问道:“什么事情,用得着这么慌慌张张?”

“是今天早上被戒律骑士杀掉的那个人,他竟然活了!”

“什么!”

伊卡大惊,与那名骑士前去查看情况。只见一无头尸首冒着一股黑气在停尸房里一瘸一拐地走动。他的头颅也奇迹地活了过来,翻着白眼掉在地上。

“他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活过来的?”

“大队长,你看他的样子,好像是被某种邪祟操控着。”

“是邪祟的话,我们可以用主的‘圣水’来进化他。”

伊卡拿出一个小瓶子,里面装着的就是所谓的圣水。圣水具有神圣作用,对付任何邪祟都能起到一定的效果。然而当他把神圣抛给尸首时,圣水竟没有给尸首造成伤害,反倒加重尸首的黑气。

“怎么可能,为何圣水会没作用?”

伊卡再丢一瓶给尸首,结果仍是没有伤害,再度加重尸首身上的黑气。伊卡难以置信,不敢再给尸首喂圣水。

“这些圣水都是王都的教司新做的,为什么会失效呢?”

伊卡张大双眼,检查圣手中剩余的圣水,在剩余的圣水中看见了一些微小的杂质。圣水一般无比纯洁,不容得一点杂质,如果有杂质,那效果会大大折扣。他倒出圣水撒在地上,将其中的一粒杂质捡起来仔细端详。

“不详的气息……”

他立马联想到国王喝的药,也是有种不祥的气息。此时他的不安越加强烈,如果连教司做的圣水都参有这种有不祥气息的杂质,恐怕王都是真的呆不下去。

“快看,大队长。他居然在捡自己的头。”

尸首主动把头颅安了回去,然后两腮撕裂,极大地张开嘴巴,疯狂地奔向伊卡。伊卡一脚踢开尸首,尸首摔了狗啃泥,不到一会儿又重新站起来。伊卡赶紧补刀,一剑穿过尸首的胸腔。但尸首还能活蹦乱跳,手指如同锋利的刀刃,一招便将伊卡的脸抓伤伊卡。伊卡也趁机把剑从尸首里拔出,再横向腰斩尸首。

“大队长,你受伤了。”

“擦破了点皮,没有大碍。”

伊卡碰了碰脸上的伤,伤口不深,流了点血。就是不知为何伤口处会那么疼,并且还伴随着一股不祥的气息飘进他的视野里。虽然他能忍住这份疼痛,可不祥的气息让他预感到不妙。

“大队长,他好像还没死。”

被腰斩后的尸首,上半身和下半身还在动。伊卡再补刀,将尸首大卸八块。即便大卸八块,每个小肉块都好像还在动一样。

“这具尸体很危险,必须立马将它封住。”

圣哀悲歌赐予的魔法力量让他能使用土魔法,将尸首封存在土堆里。谁想刚使用完魔法,他就吐了一口黑色的鲜血。

“大队长,你怎么吐血了?”

身旁的骑士一脸担忧。伊卡有些头晕目眩,回答不上骑士的话。此刻的他处在一种要死的感觉,黑色的鲜血吐个不停。

“咳咳……”

他好半天才缓过劲来,在他人的搀扶下送去就医。就在他们走到外头时,一切的一切都变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

硝烟弥漫,一片狼藉,惨叫声接连响起。所有人都在拼了命的逃,逃避那些和尸首一样的怪东西。在王都的正上方,一个巨大的干枯雕像倒转着身体,渗出黑与浊。在雕像的眼角,一颗黑色的泪珠流下,滴在大地上向外扩散,所触者接化作如同行尸走肉一样的怪东西。

“这是主吗?为何主变样了?”

他来不及思考,一群怪东西便围堵他们。搀扶他的骑士不小心被一拥而上的怪东西给吞并,伊卡不得已与怪东西拼杀起来。一边拼杀,一边向皇宫跑去,视线越来越模糊。

“这一切都是你干吧,腐脑。”

他猜到了什么,在跑入宫殿后就见一位书生相的男子与那王座之上国王。国王不再是干瘪的样子,而是如获新生般重拾年轻的姿态,肉身变得强壮且富有弹性。

“旧主将死,新主诞生。我伟大的陛下,您会替代旧主,成为这个世界新的主人,届时您的永生之梦就算成功。”

“陛下!”伊卡挥起手中的利剑朝国师砍了过去,却被国师两指接住。

“有趣,有趣。没想到伊卡大队长能坚持下来。”国师看到伊卡嘴角残留的黑色血迹,说道,“只可惜你也坚持不了多久。”

“一定是你。你是蛊惑陛下的罪魁祸首,是你让整个王都陷入混乱,还玷污了我们的主。我必须要宰了你!”

“这是陛下期盼已久的愿望,我不过顺水推舟。”国师轻而易举地弹断伊卡的剑,“这也是深渊的命令,我不过是听命行事。”

剑已断,伊卡拿出一把匕首,插向国师的咽喉。国师躲开一拳把伊卡打飞出去。这一拳下来,伊卡吐了更多黑色鲜血。他的身体愈加不停不听使唤,可还是接着冲上去。

“艾莉娜、教司爷爷……”

他记忆在溃散,最终失去自我,一动不动地闭上眼睛。

“睡吧,睡吧……等你醒来,将会是崭新的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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