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之言世间悲痛,吾以痛歌悼世间。吾愿以身护世,开辟安宁净土……此为《圣语》中的一段,却在艾莉娜脑海中回荡。
“此世界由圣哀悲歌庇佑,视为该世界的掌舵者。”
c仙人看向教堂中的圣哀悲歌像,说道,“深渊还未完全污染这个世界的世界意识,还有救回来的可能性。若无可能性,那么这个世界将会被拖入深渊中,化作深渊的一份子。”
持剑男子很快就将伊卡击败,还顺带将黑色骑士一刀两断。黑色骑士化作黑气,飞向不知名的方向。持剑男子单手拎住伊卡,然后丢到洛雨纤面前。
“雨纤小姐,您要的人我给你抓来了。”
“多谢了,剑客先生。”
伊卡被剑客多处刺伤,伤口流出黑色的血液。艾莉娜很想伸手上前关心一下,但伊卡的样子与那些怪东西一样,变得无法让她靠近。
“雨纤姐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大家会变成这样?”
艾莉娜迫切想知道答案。洛雨纤说道,“其实整个事件的起因是世界意识的转变造成的。”
“世界意识?那是什么?”这个词艾莉娜未听闻过。
“你肯定还不知道世界意识是什么,毕竟这个世界较为封闭,你作为普通的居民,有些信息很难传入你的耳朵里。”
“那世界意识是什么?”
“由一种或多种意识形态极量的汇集在一起,再与世界的规则融合,我们可以称呼它为世界意识。”
洛雨纤抬头看向雕像,艾莉娜的目光也随之跟上。“您说的世界意识是主吗?”
“是的,你口中的这位主就是世界意识具象化诞生出来的产物。据我所知,你们这里的绝大多数生灵都信奉这位主,认为主是伟大的、慈爱的。所以这位主的意识形态也会非常的伟大和慈爱,是绝不可能做出伤害你们的行为。可我要说这次事件就是它造成的,你会信?”
“我不确定……”艾莉娜迟疑道,“我们是不是被主讨厌了?”
“理论上主是不包含讨厌的情绪在里面的。但是被别有用心者篡改了其中的意识形态,导致了你们的主‘死亡’……”
话音刚落,雕像竟咔嚓一下碎开。
“不可能!”艾莉娜震惊道,“主是不灭的存在,它不可能会死!”
“这座雕像本来蕴藏着些许世界意识,但是刚才雕像破碎,代表着其中的世界意识消散,你们的主已经‘死’了。”
“难道主真的死了……”艾莉娜有些动摇。
“世界意识其实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死亡。”
洛雨纤捡起地上一块雕塑碎片道:“只是意识形态上的改变会间接导致整个世界产生变动,轻则天灾人祸,重则世界崩塌。那些失控者就是世界意识的变动造成的人祸。这还算是轻,这表示主未‘死’全,还保留部分意识在。要是再严重一点,这个世界早就不复存在。”
“是这样吗?”艾莉娜没有全听懂,她现在很担忧伊卡的情况,说道,“那要怎样把伊卡救回来?”
“解救伊卡的方法只有一个,就是你。”
“我?”
艾莉娜疑惑不解。就在雕像破碎的地方,一道白色的温和之力窜入她的身体里,顿时声音再次在脑海响起。那是许许多多悲伤的声音,其中最多的一句话便是:吾悲!
“主在哭泣吗?”
她看到了一番画面。一具干枯的圣哀悲歌倒立在一座被黑暗笼罩的城市上。这座城市就是王都。干枯的圣哀悲歌渗出的黑与浊下,全都化作那些个怪东西,将王都便成了炼狱。并且在干枯的圣哀悲歌头上,漆黑的泪水在源源不断的渗出。
“主在忏悔自己的罪孽……”艾莉娜惆怅道,“为什么现在才回应我。”
她曾无数次祈祷圣哀悲歌能告诉她亲人的消息,可都一无所获。洛雨纤道,“世界意识的一部分是规则演化而来,它只能做到属于它规则之内的事情,所以并不是‘全知全能’。现在你得跟我们走,去阻止这个世界陷入深渊中。”
怪东西们一直在进攻教堂。它们的数量太多,并且被杀死还能缓慢复原,那些身穿军服的人只能被动防守。直到持剑男子一剑开落,减轻了他们的防守压力。
“受世界意识与深渊的影响,这些感染者已经有再生能力,数量又多,需要大范围的攻击招式才能消灭掉。”
c仙人再次亮出刻有未知文字的机械手臂。它双臂一合,漫天的阵法孕育而生,从中诞生出各类机械武器。
“诸子万家!”
武器一同开火,不要钱似的清扫大批量的怪东西。持剑男子反手横着长剑,与眼持平道,“百花缭乱!”
长剑刷刷乱舞,将怪东西们剁成肉块。在二者的配合下,很快就清空了周边的怪东西,紧接着又有一大波朝他们靠近。
“对付这些个小喽啰太浪费。雨纤小姐,我建议咱们还是先回到歼星舰内再做计议。”
剑客提议让洛雨纤接受。然后艾莉娜就跟着洛雨纤进入军舰里,同时也把伊卡五花大绑地带上,防止他伤人。刚进入军舰内,就是迷宫一样的金属长廊。艾莉娜感觉新鲜,到处东张西望。
“伊卡就先暂时交给他人照看。”
长廊的尽头,是一个宽广的驾驶室。驾驶室内的人员正在操作军舰,艾莉娜在驾驶室里见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小婵婵姐姐、里子姐姐。”
“哟,是艾莉娜呀。”
对这二位,艾莉娜还有些印象。洛雨纤道,“里子,调查得怎么样?”
“已经推算出大概的地点,在这个地方。”
血里子展示出一张全息地图,上面的红点格外醒目,“这里就是源头,很有可能上次那个没死的深渊魔尊就藏在这里。”
“肯定是它‘杀死’了这个世界的世界意识,不然上次我们来的时候为什么会撞见他。”洛雨纤还是告诉血里腐朽愚脑没有死的消息,但并未将球体供出,而是换了一套说辞糊弄过去。
“腐朽愚脑,是深渊魔尊中很有脑子的,绝不会傻傻地坐以待毙。我们要去对付它,必须得做好充分的准备。”
五名黑色军服者,除了小婵婵和血里子外,还有剑客和c仙人。至于最后一个,洛雨纤盯着在角落的那名黑色军服者。它的黑色军服有些破烂,里头有类似黄色的布料,头上更是带着黄色兜帽与完全遮掩面部的面具,将全身都隐藏起来。
“如果遇到不可掌控的事情,黄先生会替我们出手。”
军舰快速行驶行驶。艾莉娜透过驾驶室瞅见路途上遍地的狼藉,从而触目惊心。好在他们在天上,地上的怪东西打不着他们。当军舰飞到红点的位置时,下方是一座破败不堪的城市。
“这里是……王都?”
艾莉娜虽然一直呆在虔光镇,没有去过王都。但城市最醒眼的那个倒转且枯萎的圣哀悲歌雕像,矗立在精雕细琢地宫殿之上,绝对王都无疑。可因为接近宫殿,来自圣哀悲歌的声音越来越明显。她听见主的悲痛,听见主的哀伤,听见主的懊恼,听见主的悔恨……
“曾经的安塞国王,是一位友好且伟大的国王,很多子民都爱戴他。可是自从一位名叫“腐脑”的国师出现后,国王变得反常起来。国王开始信奉永生之术,从此不理朝政。很多人都觉得是腐脑蛊惑了国王,导致国王的威信日益低下。”
“这条消息已经传遍这个世界,也进入到了信息库内。如果没有弄错的话,安塞国王也参与了其中。”
洛雨纤道,“艾莉娜,你好好呆在上面,我们要下去处理一些事情。等处理完,我们再来找你。”
洛雨纤率领众人齐刷刷地降落在王都内,王都内数以万计的怪东西一股脑地冲向他们。他们一路清理那些怪东西,开辟出一条通往宫殿的道路。直到进入宫殿,里面里没有聚集许多失控者,相反十分的冷清,只有一个书生相的男子和坐在王座上的国王。
“我就猜到,身为深渊死敌的您会再来。”书生相的男子道,“我也没想到,我做的一点小动作,竟能让您请来这么多来自世界管理局的人。有趣,真是有趣啊。”
在军舰上的艾莉娜从全息屏幕上看见这位男子,忽然全身都在毛骨悚然。就连脑海中那些回荡的声音也非常激烈。似乎是在传递给她,一切的起因都眼前这位男子所为!
“因‘归源共鸣’,将仅剩的‘自我’交给了一位追崇者。使我无法给我的王彻底的永生。”
男子目不转睛地观望着,很期待他们的到来。球体出来道:“深渊的味道……这个人估计就是那个腐脑。”
男子将右手手掌放置左胸口,标准地行礼道,“您好,尊敬的特员大人们。想必你们来时已经做好的准备,不知各位如何称呼。”
“你还是和上次一样有礼貌,兰德里纳伐沃夫。”
洛雨纤警惕道,“不过称呼就免了。万一你用我们的名字去下一些诅咒之类的事情,岂不中了你的套。”
与其一同下来的众人,五名黑色军服者严阵以待。男子面不改色道,“能有礼貌的问候,不正是我们这类有学识者的基本礼貌。我也和您说过,诅咒他人的事情不是我的强项。”
光凭男子的一面之词,洛雨纤自然不会相信,说道:“那就请你说明原因,到底为何要做这一切?你有学识,就该懂得当前时机下,不是你们深渊该明面出头的时候。”
“出头是因为我无法违背‘母亲’的命令,只好选择了这个世界,借口为一位无知的国王追求永生,以此来为母亲献上奉品。只是这位无知的国王还是太过急于求成,选择对他们来说最恶劣的做法。”
男子声音极具磁性,呵呵的笑容很是慎人:“我一直不明白,永生对于这些弱小的家伙来说为什么会那么的有吸引力。美丽的小姐,我看您的身体差不多也快自食其果了,不如与我一起合作,帮您解决烦恼,如何?”
“永生这个话题是很诱人,却也荒诞,所以恕我拒绝。”
回绝了男子的。男子乐呵道:“有趣,真是太有趣了,您是第一个敢如此了当拒绝永生的诱惑。既然您不肯,那我便不必客气。”
男子打了个响指,王座上的国王站起来,一点点地长大。最后拥有了夸张的肌肉及五米多高的身高,无形中就能给人一股压迫感。当国王走动两步,整个宫殿为之震动。然后手一举,一把“米”字架结构的武器,从新主的额头上生成,降落在国王的手中。与此同时一道道悲哀的歌声响彻四方。那是从《圣语》中编纂的歌声,此刻却如邪语一般飘荡。
圣哀悲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