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答应过我要照顾好她的,你为什么没有照顾好她!”
愤怒的拳头如雨点般捶打打在狄少青脸上。狄少青躺在地上不躲不闪,结结实实地全部吃下。
“你说,你说啊!”
他虽然有磐石之肌护身,完全能抗住拳头的暴揍。但拳头的主人却丝毫不停,即使没有用处,仍旧是糊了过来。
“你哑巴了吗,为什么不说话!明明我只要你照顾好她,就这点小要求你都实现不了,你到底还有什么用!”
在持续的输出下,他还是没做反抗,任由那拳头在他的脸上宣泄。拳头每一击中他一下,就好像是在扇他一巴掌,令他说不上一句话来。直到拳头出现磨损,拳峰上流出鲜血。不止是拳头的主人感觉到了疼痛,就连他这个没受伤的也感觉到了疼痛。
“我们的赌约作废!从今晚后,你我就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等人愤然离去,他站起身来。浑然不知的他来到洛家的大院。大院中的大长老正在焦急得等他道,“孩子,你可算来了,关于你誓约的事情,我……”
大长老正想说什么,又打断道,“唉,罢了。请帖都已经发出去了,为了家族的颜面,可能得委屈一下你。”
“大长老,这是为什么,什么叫要委屈我?”
他满脸困惑。此时大院里飞来一个人向大长老禀告道:“大长老,有最新的消息了。”
“查到是什么情况了吗?”
大长老急切地想在那个人里听到什么。那人说道:“通过追踪,家主大人秘密派遣的六部已经找到位置了,就在接近无序迷雾的地方。”
“在无序迷雾那里?那他们人……还在吗?”
“我们并没有发现他们的尸首,并且还在现场发现打斗痕迹,很可能已经遭遇意外。”
“意外”二字让大长老难受道,“他们还没有进无序迷雾,就是说早在进入无序迷雾之前就出事了。给我继续查下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体。”
“是。”
那人走开后,大长老用怜悯的眼神跟他说道:“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
“大长老,为什么要这样说?”
大长老没有直接解释,换了一套说辞道:“有件事情,我想和你说一下。那就是你的的誓约,可能要做出一些更改。”
“我没有意见,只要雨纤姐同意的话。”
明天就是誓约的日子,整个洛家都在操心此事。可偏偏关键的人不在,即便他发出去消息,也是未读的状态。
“雨纤姐,你为什么还不回来……”
红白配色的礼服已经就位,祖地属于洛家的地盘也都打扮得张灯结彩、井然有序。就为了明日的誓约,能让来客见识到一副高端大气的形象,从而不失一个大家族该有的牌面。可偏偏就是在这个该喜庆的时候,大长老却愁眉苦脸,好似有苦说不出。
“孩子,我有件事情要和你说。”大长老神情肃穆,语重心长道,“这件事情我虽不敢肯定,大概率已经发生。你或许一时会难以置信,但请你一定要接受。”
大长老还没将事情说出来,他便猜到了七七八八,“是雨纤姐的事情吗?”
“嗯,我要说的是,雨纤她……”
“大长老,我不是说了,不要告诉他的吗?”
大长老正要说出,被一道嘶哑且充满悔恨的声音打断。洛盛光扶着满头白发、一脸憔悴的洛赋神走了过来。他惊讶道:“洛叔,您这是?”
“没什么,受了点内伤……”
洛盛光将洛赋神扶到座位上。大长老着急道,“小赋啊,都这个时候了,把该说的话都说了吧。”
“我答应了雨纤,我不能说,尤其是他。你也别说,我们都别说。”
“那誓约的事情,我们该怎么办呐?”大长老心急如焚道,“总不能现在就去退掉吧?那样会丢咱们洛家的脸!”
“誓约照常进行,至于该怎么誓约……少青,实在是对不起,我们洛家有欠你的……”
洛赋神像是经历了大变,说话时的气息十分凌乱,脸上总是带着痛苦,全无平时那般大家主的形象。狄少青问道:“洛叔,您这是病了吗?”
“你可以这么说……”
洛雨纤乃半仙之体,那么身为洛雨纤父亲的洛赋神同样也是。平常的疾病在半仙之体上是没有任何用处的,也就是说洛赋神生的不是一场普通的病,是一场很严重大病。而且看样子,更像是一场心理上的大病。
“洛叔,你知道雨纤姐在哪里了吗?”
幂幂之中,兴许他已经预料到洛赋神的病很可能和洛雨纤有关。所以他迫切的想知道洛雨纤在哪里,还是将问题的根本说出。
“她还好好的,你问她做什么?”
洛赋神像是在警告他不要再多问。他依旧问道:“誓约快到了,我联系不上她,担心她不能及时回来。”
“她会来的……明天的誓约……她会来的。”
洛赋神模糊道。眼见洛赋神满头的白发如同苍老了许多,洛盛光示意他不要再多问了,大长老也拍了拍他的肩,告诉他:“没事的,一切都会好起来……”
气氛降至到了冰点。洛赋神的异样加上他们之前说过的话,种种迹象都指向了一个关键人物,那就是洛雨纤。
“难道……”
他的心底涌出一股最糟糕的念头跑出大院。既然大长老和洛赋神没挑明了说,那他便自己去找答案。他不愿最糟糕的念头真的成真,一直处在自我怀疑中。
“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他跑去花海,到处张望,没见到熟悉的身影在花海里遨游。他又去庄园一通翻找,结果一无所获,只剩那间闺房还没寻找。就在他抵达那间闺房时,里面惨不忍睹的样子更是将那糟糕的念头坐实。
“不可能,我不信!”
他颤抖得后退,仍不愿相信。然后他就遭遇偷袭,被人压在地上狠狠地在他脸上暴揍。
“你答应过我要照顾好她的,你为什么没有照顾好她!”
欧阳晨散发着强烈的恨意,仿佛是要将他吃了一样,“我们的赌约作废!从今晚后,你我就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欧阳晨揍够了,就要离去。他缓缓开口问道:“她怎么了……”
欧阳晨咬着牙齿道:“她死了……”
简单的三个字,将他拖入绝望之中。欧阳晨愤恨道:“她的魂灯灭了。你知道魂灯灭掉的意义代表着什么吗?代表着她再也回不来了!都是因为你,是你没照顾好她!是你害死了她!”
绝望之下,他心如死寂。欧阳晨离开后,所言的那句话时刻徘徊在他的脑海中:“是你害死了她!”
“不,她没有死!她还活着,我现在就要去找她……”
他自欺欺人道,开启传送门往青天峰。青天峰上,农夫惊住了他的到来,连忙叫来易天行。
“师父,人来了。”
易天行像是早有准备。摆好了茶具,就等着他来,“是来要丹药的?”
“不是。”他喝下茶水,“我想问一下,雨纤姐来过你这里吗?”
“来过。”
“那她去哪儿了?”
他期待易天行能回他的话,但易天行却说道,“这个问题我们回答不了,你走吧。”
易天行干脆地赶他走。农夫望着他背去的身影,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华回书廊中,格兰像是恭候多时,算到了他会来。
“坐下来说吧。”
他与格兰对坐,银白色的女人端来甜点。此时二者都没动甜点,格兰说道:“我知你来此是为何事,很可惜,我不能回答你。”
“老师,您为什么不能告诉我?”
“因为告诉你,你就会不顾一切地去寻找答案,这对你来说并不怎么好。况且你还没有真正成长起来,做任何事情都会有一个冲劲。不如等你成长起来后,再去寻找答案吧。”
格兰神神叨叨地说着,并没有将答案说明。无奈他又去找维尔,“维尔学长,你知道雨纤姐去了哪里吗?”
“不知道啊。”维尔一脸懵逼道,“怎么,你来我这里找雨纤学姐,是有什么事吗?”
看维尔的样子,肯定什么也不知道。他便询问维尔要来小婵婵和血里子的联系方式。作为好姐妹,小婵婵和血里子肯定知道她在哪里。可当他与小婵婵和血里子碰面时,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
“为什么,为什么大家都不肯说?”
他郁闷不已,总感觉所有人都在刻意在隐瞒什么,“雨纤姐,你到底在哪里……”
他渴望知晓答案,即便他还在自欺欺人的状态下仍旧不甘心。直到天色暗下,他落魄地来到蘑菇小屋。贝莎和平时一样做好了一桌子饭菜,就等着他来吃。可现在的他没有一点胃口,全靠烛影、爱娃和米拉在帮助消化。
“小少青,你不吃吗?”
贝莎绽放出慈爱般的笑容,端着一碗杂菜汤舀上一勺子,吹了吹送到他的嘴边。他没有吃,问道:“贝莎姐,你知道雨纤姐在哪里吗?”
贝莎一愣,把杂菜汤收回。她轻咬嘴唇,好一会儿才说道,“对不起,我不能说。”
“为什么你也不能说,为什么你们都不肯说!”
僵硬的脸蛋上起了波动。他的身体在失控,散发出猩红之气。烛影、爱娃和米拉停止进食,纷纷警惕起来。
“主人生气了……”
烛影小心地看着他。令烛影惊讶的是,在那张僵硬的脸蛋上,正流淌出一丝泪痕。贝莎紧紧抱住他,如同一位温柔的母亲那般在他的耳旁轻声安慰道。
“不哭,孩子,不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