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斯卡捷夫,饭馆终于打烊。阿克累得肚子咕咕叫,往厨房喊道:“妈,晚饭好了吗?”
“马上就好。”
徐十三一样一样地从厨房里端出做好的饭菜放在桌上,接着与阿欣道,“阿欣,快去叫你爸一起来吃饭。”
阿欣走进去。不一会儿,一位不修边幅的男子出现。男子坐在饭桌前,目光却放在一旁喝闷酒的孟青云身上。孟青云也注意到男子的目光,发现并没有在敌视他,就不多注意。
“孩子他妈,这人是?”
阿贾询问徐十三。徐十三道,“他呀。他就是阿克捡来的那个人,叫孟青云。”
“哦,那你从他这里打听到雨纤的消息了吗?”
“他没说,不过我感觉他很重视雨纤。”徐十三评价道,“而且他今天还帮我打了下手,应该算是个很不错的人。”
“是嘛。”
阿贾点点头,不再多言。桌子上的菜都上齐了,是该到吃饭的时候。徐十三来到孟青云旁边,邀请道,“孟先生,一起来吃吗?”
一家人围在一起吃晚饭。家里其他人都吃得很正常,唯独阿克吃饭时,就和饿死鬼投胎一样狼吞虎咽地在吃,好似胃口不一般。
“慢点吃,没人抢你的。”
徐十三嘴上说说阿克,并不阻止阿克这种不正常的进食,毕竟能吃就是福。倒是初次来这个家的孟青云没有动碗,只是呆坐旁边一个人喝着闷酒。
“孟先生,你怎么不吃啊?是不是没胃口?”
徐十三夹起一块菜,送到孟青云的碗中。孟青云犹豫道:“我其实还有些不好意思。”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今天帮了我的忙,按理说我应当犒劳一下你。”
徐十三亲切地夹起另一道菜放入孟青云碗中,“来尝尝这道菜,很开胃的,你肯定喜欢吃。”
孟青云咀嚼两下,确实如徐十三所言,立刻让他胃口大开。
“好吃吗?”徐十三问道。
“好吃。”
“好次就对了。”阿克把最后两口饭咽下去道:“我妈的手艺说是天下第二,没人敢称天下第一。你能吃到我妈做的美味,那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分。”
“就你滑嘴。”
徐十三表面说一句,背地早已笑嘻嘻。被自己的儿子这一顿夸,差点就乐出来,“话说孟先生,你之后又什么打算吗?”
“我可能因为一些因素,得在这里呆上一阵子。”孟青云道,“不知你们可否愿意让我借住在这里?”
“借住的话……是可以。”徐十三向阿贾问道,“孩子他爸,你觉得呢。”
“孟先生如果想住,我不反对。”阿贾道,“我只想知道孟先生是因为哪些因素留在这里?”
“一个因素是我自己愿意,另一个因素是她。”
孟青云说的她,这一家人都知道指的是谁。阿贾道:“如果是因为她的话,具体是哪方面?”
“她在这里种下了一枚‘因’,但迟迟没有收获‘果’。”
孟青云郑重道,“她在这里种下的‘因’,便是你们这一家。我想帮她将‘果’顺顺利利地结出来。”
孟青云的的话术听得在场人云里雾里,唯独阿贾听懂了道:“明白了。你借住的事情我举双手赞成,甚至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感激不尽。”
双方像是达成了某种共识。阿贾道:“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阿贾·道斯。是十三的丈夫,也是阿克阿欣的父亲。”
“你好,阿贾先生。”
二人相互握手,弄的阿克一脸懵逼。阿克道:“就是说孟哥以后要跟我们住在一起,成为一家人了?”
“人家只是借住,你理解错啦。”徐十三道。
“我不管,反正孟哥今后住咱家,那我就当他是咱家的一员了。”
阿克搭着孟青云的肩,就跟亲哥们似的。阿欣微红着脸道,“我觉得哥哥说得对,我们可以把孟哥哥当成家里的一员。”
“喂,你们兄妹两个今天抽了哪门子风,不是说了人家是借住,借住嘛。”
徐十三无语。虽然她不知道阿克和阿欣为何要这么理解,但看着两人似乎对这位青年很有好感,便没深究下去。
“家人……吗?”他顾不上喝酒,思考着“家人”这个词汇,“家人是什么?”
“家人就是陪你一起同甘共苦,共患难的亲人。”阿克解释道:“我说的对吧,爸?”
阿贾点点头。阿克接着道:“总之,今后我们就要短暂的生活在一起,下面就由我来郑重为你介绍一下家里的情况。这位是我尊尊尊敬的母上大人,是我们家里的老大,任何她发出的命令我们都得无条件的遵从她。”
话还没说完,阿克就小声凑在孟青云的耳边说道。“当然,有时你嫌她烦的也没必要真的理会她。”
即便阿克声音放小,徐十三为母知儿心,岂能不知阿克的那点小九九。一榔头敲在阿克脑袋上,把阿克的脑袋敲出一个大包。
“孟先生,你可别听他胡说,我平时是不会烦人的。”徐十三皮笑肉不笑道:“也就是某人犯错的时候我才会啰嗦两句,怎么会烦别人,你说是不是,阿克?”
“啊呀,我错啦妈。”
阿克及时认错,免遭一顿伺候。徐十三道:“我的丈夫基本在地下室做研究,平日里如果没有特殊情况,还望孟先生不要打搅。阿欣比较听话,基本不会让我担心。至于这小子……”
徐十三不爽地瞪着阿克,“他比较野,我管不住他,还请孟先生多多担待。”
阿克见自家老妈抢了发言权,不甘道:“妈,你怎么把我的话给抢了。”
“不抢你的,难道还要让你把家里所有人的篓子都捅一遍?”
徐十三怒视阿克,吓得阿克退缩。就这样,孟青云在这户人家住下。大天饭馆地上部分是两层设计,第一层当了饭馆那么第二层自然成了夜晚该睡觉的地方。但是这个家有些小,他只能在挤在阿克的房间里休息。
“地铺摆好了。孟哥你是要睡床上还是睡地铺?”
房间的床铺只够一个人躺上去。孟青云二选一,盘腿坐在地上。阿克问道:“为啥不选床啊。”
“我对睡眠没那么高的要求。”孟青云道,“你睡吧,我可能还要一会儿。”
“那我就睡了。”
阿克头刚碰到枕头,就睡了过去。孟青云收起酒葫芦,闭上眼睛盘腿而坐……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易天行第七个徒弟。”
他跪在仙风道骨的白袍长发男子身下。男子目中无人道,“在我眼里,即使你有潜龙之资的加持,那也是不够的。要想踏入至强者的行列,就必须得付出数以万计的努力。只有成为那些至强者,你才有资格去大展宏图,去完成你所要完成的事情。”
“我要怎么努力才能成为至强者?”
“磨炼一切,磨炼现在你有的一切。你的手、你的脚、你的肺、你的心,你的所有,不顾一切追求《金刚不坏》身与意的最高境界。”
之后,他被扔到一个时间线有很大差别的空间里。他在这里犹如度日如年,每天都在经受比以往更加惨无人道地磨炼,直到他伤痕累累就剩最后一口气。男子便带他去疗伤,伤好了之后,继续被其折磨。
“别怪为师心狠,要怪就怪你的资质。若不将你一步步逼入极限,就无法完全真正激发你的潜能。唯有如此,你才能博得那一线踏入至强者的机会。”
反复压榨下,他恨透了这名男子,又没办法反驳男子的观点。因为男子的话是正确的,他必须得为博取那一线的机会,支付起无法想象的代价。唯一的寄托,便是那些他视如珍宝的照片。
他痴痴地看着这些照片,磨炼所带来的伤痛得到了缓解。最后,他从度日如年的空间里出来,男子对他的磨炼还远远未结束。
“你已将《金刚不坏》炼体至最高境界不破脏腑。接下来便是《金刚不坏》的意,可得接好了。”
忽然他眼前一变,一位绝美的女子出现在他的眼前,他震惊道:“雨纤姐……”
渴盼的身影就在眼前,他怎能不去触碰。于是伸出手来,在触碰到的一刹那,女子抱紧他,将他搂在怀里。他就像是心甘情愿那般,任由自己沉醉在这温柔乡中。实则那名女子的真实模样,是一个乌黑的影子。乌黑的影子悄然露出寒芒,就要将他杀死。然后寒芒还未真正刺入,便全部消失。
“若要修意,必先战胜心魔。”男子道,“你为何不去战胜?”
他没有说话。男子一怒,夺去他的寄托,一把火烧了过去。这一刻,他崩溃了,不顾火焰灼烧带来的痛苦,全身心裹住他的寄托。奈何火焰的不一般,男子手动熄灭了火焰。
“别以为我会这样放过你,磨炼继续!”
男子道,“这次,我不会再及时收回。你最好战胜你的心魔,否则就等着被心魔杀死!”
心魔又一次出现。他稍微有了反抗意识,可还是被心魔用最触动人心的方式抓住了他。
“少青……”
心魔绽放出那一模一样的笑容,“快过来……”
他不由自主地走过去。男子见他如此,失望地叹了口气,“连一个心魔都战胜不了,你没有资格踏入至强者的行列!”
心魔的诱惑,令他无法抗拒,也无能抗拒。他沉沦于此,最后心魔爆出它的真实意图,他像是断线了一样遗失了过去。此刻男子无法在装下去,展示出脆弱的一面。
“唉……”
男子愧疚地看着像是死了的他。突然,他的手动了。在生与死的迷离之际,他仿佛又见曾经某个老人,临终前对他说的话。还有他珍视之人所做的最后告别。
“活下去,我要活下去!”
幸运护符闪耀,他骤然间苏醒。醒来时,便见到一张贴有金属长条的蜡黄脸怼到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