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繁华景下世不平

作者:腐烂的大咸鱼 更新时间:2023/12/17 6:20:32 字数:2028

天明时分,雄鸡报晓。若晴天霹雳一般便将我的春意沉梦打粉碎。醒来后我下意识便摸了摸身上,摸到衣服还在才稍有心安。

我着手理了理因为睡眠而凌乱的衣衫,这才发觉手脚竟有些松软,整个人都若棉团般无力。

我扶额轻叹,一回想起昨夜那春.梦之中的细节便觉羞愧不已。

所谓,相由心生,梦显所思。我不得不反思起自个儿最近是不是走歪了路子。难不成是许久前因为进去过夜逍遥,喝过花酒,观赏过一轮艳舞,所以也堕染上了女色不成?

这不能够啊!我可是女儿身,哪能会被同性所诱?若真是如此,那我易冰凝可真是有损家风了……

本以为此事只是一次不和谐的插曲,翻篇过后便会遗忘,可几日之后我却与那在梦中有过缠绵之人在现实里遭遇上了……

这天晚上,夜还未深,大概也就才戌时四刻吧。

我同那李二狗巡夜时恰巧路过那夜逍遥,忽然听见那本应歌舞升平的楼上今日不知怎滴竟有人在喊打喊骂!

这夜逍遥可是教坊司的产业,怎有人敢在这儿撒野闹事?!

我们是兵马司的捕快,其职责便是维护各自辖区内的治安,巡城凡是遇上这等事情那可都旁观不得呀!

我同李二狗在楼下往上面张望,听了好半晌才大概了解了情况。原来是夜逍遥楼上的老鸨子正教训不听话的小姑娘。

李二狗苦笑一声,摇了摇头就说:“这夜逍遥的老鸨子那是出了名的泼妇,打骂起姑娘来从不怜香惜玉,回回都是恨不得将人家打死,或者将人家羞辱得想要自尽。”

说到兴起,李二狗便有些愤慨。这货虽是个贪玩好色之徒,但心性却不坏。属于是没啥优点但也不会缺大德的那种人。

他曾道听途说着听人讲起过,前不久有位夜逍遥的姑娘,因为只肯卖艺不肯卖身叫那老鸨子扒光了衣裳只能穿一件肚兜,大冬天的将人扔上了街去恐吓说,管她是受冻饿而死还是被野狗分食……

最终将一原本只是会些琴棋歌舞的文妓硬逼成了一个娼妓。

我听得心中有火,忍不住便感慨骂道:“大爷的,这可是在金陵城里!没有王法了吗?!”

李二狗也是有火,但他有心护善却无力诛恶,最终就只能叹气道:“那老鸨子不就正是这夜逍遥的王法?这整栋楼可都是教坊司的产业,能在这儿的姑娘那十有五六都是乱臣、反贼之女。”

他这一说我便差不多理解了。凡是让抓进了教坊司的基本上是不可再谓之为‘人’了,而是一个可被人肆意置换买卖的‘奴’。虽生于世却活如行尸,如物件那样,不再享有任何律法的庇护。

若不是冷老爷当年舍身庇护,那恐怕如今的我也差不多是如此下场。要被么送入教坊司为妓,要么就被发配去荒芜之地,像牛马一样每日开垦,直到力猝而亡……

我有心想要去阻止那楼上的欺凌之事,可却无力去管。

教坊司归于礼部所管辖,而我们兵马司则归于兵部,若未收到大理寺的批文,则无发插手,也无权去过问。最多也就口头警告一番……

而与恶人说教,说句实在话,那真的是无多大鸟用。一个道德败坏,泯灭良知之徒,若不遭受一番恶业报果的洗礼,不经历一番身体与心灵的双重修正,往往不会改过自新。

况且我此身本为易家长女,而易家将门原先又是忠于建文皇帝的皇城禁卫军,以当朝的话说,我这可是跳进黄河也洗不净的奸臣之女啊!可谓泥菩萨也,自身都难保,谈何渡人?

我将思绪扼断,无能为力,本想沉默着转身离去。却不想那楼上的骚乱竟愈演愈烈!只见一穿白衫青裙的姑娘冲到了二楼回廊外,性情贞烈着便作势欲要跳下!

这夜逍遥的二楼离地那可是有七八米高的!若纵身一跃,以头创地,那脑瓜崩裂就如玉碎瓦解!

一看闹得要出人命了,这下不管也不行了,于是我和李二狗急忙在楼下大喊:“姑娘,你可千万别想不开呀!”

也正是这仰头之刹,我瞧见那姑娘的面容,一抹令我脸红心跳,羞愧难当的熟悉感立刻涌显脑海——

她五官灵动,有着一双深锁春水勾人心魂的狐狸眼眸,白肤粉唇,如雪印桃花,青发细丝翩翩然着,无论是身段还是腰肢几乎都挑不出来不协调之处。她就正是那美玉佳人,冲进了我和李二狗的眼帘,惊艳了这漫漫长夜——

我仔细辨认,咦?这不就是前几日在梦中与我共渡过春宵的那个姑娘吗?当时我未想太多,只觉我与她之间有种千里一线牵的缘。

我仰脸上看着,那姑娘则也停在围栏那里往下看我。她走投无路着向我和李二狗求救:“两位大哥,请救小女子一命…”

她这一声呀似乎是求到人心坎里去了,正戳人的软肋,一下就将人对弱小事物的保护欲望激发了出来。旁边的李二狗正将腰刀拔出一半,但被我一手按了回去。

我说:“你太冲动了。这里可是教坊司的产业,你竟敢拔刀?”

说来这李二狗平日里与冲动一词那可是八竿子也打不着关系的。他胆小好色,又手脚里又没啥功夫,遇上啥事了也就只会和人讲道理而已。

李二狗转头看来一眼,眼中迷茫顷刻间便化为乌有,整个人都清醒了回来。他说:“凝川,咱可不能真见死不救啊!”

我说:“这是自然。但此事棘手,牵扯太多,不到万不得已,万不可动用武力。”

我正说着,并暗自思量对策。一个体态丰腴,脸呈富态的半徐老娘便将身子也挤进了回廊里。

那老娘约三十上下,两腮涂抹有腌制红粉,眼角画着绿色眼影,见那被自个儿教训的姑娘竟还敢向我等外人求救,便张口骂道:

“你这骚蹄子!叫你上三楼去接待贵客你宁死不肯,勾搭起外面的野男人来倒是勤快!贱人,还不快给老娘我死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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