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狗闻言，慌忙撒手。他惶恐莫及着差点给人跪下：“大、大人…小人不是故意的！”
道清师兄摆了摆手，李二狗又连连道谢。
打发安顿好了烦人的李二狗后，赢百川又看向我：“师…”
这还未说完我便瞪了他一眼，继而给他使了个眼色。我故意瞥向李二狗。
道清师兄这才轻咳改口：“咳、师弟……”
他这个师弟喊的呀那别提多别扭了。
我会心一笑，冲他拱手致谢：“多谢师兄出手相救。”
“你，没事就好。”赢百川脸上无过多情绪。
相较于他的古波无澜，李二狗的表情可谓精彩。
“师弟？师兄？”他看向我，不明所以。
李二狗又多嘴问道：“凝川！你丫到底什么人啊？还有多少事情瞒着兄弟我？”
我瞪了他一眼，故扮纨绔着说：“闭嘴。边儿去！本少爷的事儿你甭打听！”
李二狗悻悻住嘴，但那双好奇的小眼睛就一直远远打量着我。在他眼中，本为狐朋狗友的我成了一个被雾气掩盖了真实的‘迷’。
我左顾右盼，四下寻找。我问赢百川：“你的那些个弟兄们呢？”
赢百川答：“城东。”
不等我问，他继续道：“师傅早就算到你会有此一劫了。特意嘱咐我今夜子时在西城指定地方等候…”
一听这话，我心中忍不住有些许暖意。那便宜师傅虽不用心传授徒弟本事，但也还是蛮关心自己的弟子的…
赢百川突然又道:“对了。师傅还算到了一劫，但他不愿意明示，只叫我转告你一句话。他说，请你好自为之。”
呵，这说的一定是那个与我结了孽缘的狐青裳了……我暗自明悟之后冲赢百川拱手：“麻烦师兄帮我转告师傅。就说，弟子记下了。”
赢百川忽然抱拳道：“告辞。”
我将他叫住：“哎、等等！我有些事想向师兄请教。”
赢百川问：“何事？”
我看了看东方微微显白的天际后说：“天快亮了。咱还是找一个地方边吃早饭边聊吧……”
我和那老柳树斗了个通宵，这刚一松懈就倍感饥饿。赢百川没有摇头，以我对他性子的初步了解，他不否决那就代表同意。
于是我也冲李二狗道：“李兄，你也一起来。刚好还欠你一顿饭。”
被我和师兄冷落一旁，正有些不知所措的李二狗立刻欢喜应下——
……
这一路上道清师兄就像个木头那样沉默不发一眼。我是了解一些他的个性的所以也未自讨没趣去故意搭话。
三人行。赢百川先一步走在了前面，我和李二狗在后面嘀嘀咕咕着小声唠了一路。
我向李二狗浅浅介绍了一番赢百川。我和他说呀，我的师兄不仅是个锦衣卫更是个道爷。锦衣卫小旗官赢百川只是在凡俗间里的身份。
李二狗听完，对赢百川的畏惧也渐渐转化成了崇拜。
之后我又和他胡乱唠了些风水、凶吉，阴阳、五行之说以及鬼怪秘闻。
李二狗听得兴起就吵吵着也要拜师入道，学得一身功夫好建功立业，当个大官！
但赢百川却转头说：“师傅三天前就已经离开金陵，云游四方去了。”
真可谓是一棒打碎求仙梦。但李二狗却不死心，他又想拜赢百川为师。
赢百川委婉否决说：“在下学艺不精，怕砸了师门招牌，恕难收徒授道。”
被两棒打碎求仙梦的李二狗最终看向了我。
我故作生气道：“哼，你现在才想起我来？”
“凝川兄弟。咱俩谁跟谁呀，您说是不…”李二狗冲我嘿嘿傻笑。
我故意损他道：“要我教你也不是不行。这样吧，你先给我磕三个响头，行完拜师大礼后，我再考虑考虑吧……”
“还有哇。这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往后逢年过节呀，你可得送来好酒好肉，好好的孝敬孝敬你师傅我呀。”
二狗一听立马就甩脸不干了。他说：“凝川。你丫真是损到没边儿了！”
见李二狗子被损的有些恼了，我也自知理亏着和他坦白道：“二狗呀。真不是我不情愿教你功夫。而是你小时候没有打下半点武学的基础，这要我来教你功夫，那可得教到个猴年马月啊？”
“我和师兄都是自幼习武。光拳、脚、腿这些基本功就练了至少有三年五载……”
李二狗被说的哑口无言，垂头丧脑。
没办法，我只能再安慰他说：“二狗。你要真想学功夫那就听我的。首先是戒色，然后才是锻炼。因为武道的关键在于自律。有道是呀，心中无女人，拔刀自然神！”
李二狗，无话可说了。因为，这第一步就把他给难住了。
我也摇摇头。这李二狗子到底还是李二狗子。空有一颗上进心，却无法拿出行动力来……
……
我们三人直接在城西找了个家面馆。这面馆刚好也做包子，蒸饺，烧饼之类的早点。
三碗浓香汤面，一笼肉馅包子总共是六个，一叠两口一个的酥脆的土烧饼大约十来个。
这金陵内的物价可比外面高的多。一碗浓汤面就是十文，一个肉包子要五文，也就土烧饼便宜，一文钱一个。
我递去半两银子，面馆的店小二又给找回了四百二十文铜钱。
他将铜钱用绳串好。我接过后直接缠在了腰上。
店小二兴高采烈着给我们三人一人倒了一杯热茶，说了一句“客观请稍待。”后便忙去了。
我吹了吹热气摸了下杯沿，觉得烫后便搁在了一边。
我的道清师兄却像是感觉不到烫似的，一下就将杯中热茶饮尽。被我师兄迷惑了的李二狗也学着大口喝茶，然后便被烫得哇哇乱叫。
趁着机会，我略有修改着向赢百川讲述了被困在易府内时的所见所闻。
赢百川脸上没啥变化，李二狗却听的兴致勃勃。
末了，我虚心请教师兄着问道：“道清师兄。那邪祟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啊？咋那邪门呢？妖不似妖，鬼不像鬼的……”
赢百川略有沉思后淡泊开口：“鬼柳精。是人魂怨气凝聚之后的化身。你所见的那个女鬼便是其所练得的魂魄。有了魂的树精也就有了思考的能力，所以通常极难对付。若在放任它在那种阴怨之地修炼个十年，定会修得人身进化为妖。而这些靠怨气所生的妖精，准是世间大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