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冷广清也是个自幼习武之人,但他那点三脚猫功夫在我面前那是当真不够看。外加他又好女色,所以下盘孱弱,手头劲软。
我这一棍下去他虽能及时抬剑来挡,但却也一下就让击溃了防。
我这一棍呀敲在了剑把震得冷广清痛呼撒手。之后又一棍点中他的胸口,再然后我一压棍尾便将棍头上翘,用出猛力来上挑!
冷广清下颚受了沉重一击,整个人直接失衡险些就飞了起来。我又斜着一棍敲中他的脖子然后使劲将他身子往下压迫。压得他只能单膝跪下。
我双手持棍,手中发力着逼问他道:“快说。你把我院子里的小丫鬟弄上哪儿去了?”
冷广清依然不服我啊,他平日里早就高傲惯了也嚣张跋扈惯了,从未受过如此委屈。
他嘴硬道:“冷凝川。别以为你穿这身当差的官服我就怕你!你不过是个九品芝麻小吏!有种的,你就再打我一下试试!”
“等我爹来了,我叫他轰你出家门!小爷我可是冷家嫡出的二少爷!将来那可是能分得家族产业的!”
“而你不过就是我爹在外面随便搞了个野女人后生得的个小野种!”
要论激怒我,这冷广清绝对是专业的。
他居然敢骂我娘是野女人!我娘那可是货真价实的千金之躯,将军之妻。未嫁于我爹前便是名门望族之女,琴棋书画,那是一样不差。
与好舞刀弄枪,性子顽劣,只浅浅读了些书的我不同,她是个学富五车,博古通今的才女。
我没和他啰嗦,举起棍子便打在了他的脸上。虽怒火中少但我手中力道依然控制的好好的,让他吃到死一样的痛又不至于真的一棍子就将他打得死过去。
我继续逼问道:“你把白花花弄哪儿去了!”
“疯了吗?在这个家里我可是你二哥!”起初冷广清还甩我脸色不肯作答,我再又举棍后他才求饶:“哎哎、别打了!怕了、怕了!”
我可不管他。再一棒敲下后我才冰冷开口:“说。”
冷广清支支吾吾着道:“我没对你那个小丫鬟做什么…”
还未说完,我便举起棍凶瞪向他怒道:“你还敢撒谎?”
冷广清连忙抬手挡脸,他心有余悸着说:“我真没有!前天晚上我只是趁你不在,我撞开了她的房门…”
“那天晚上,我酒喝的有些多了。然后一想到有个才来卖身来府上的水灵妹子就被安排在你院子里,我就感到不公平,凭啥你个外来的私生子都能有贴身丫鬟整天伺候,而我却没有…”
“于是我就…”
“禽兽!”我骂了一句,正要打他。还好冷广清嘴快,否则定不轻饶。
他吓破胆着哀嚎说道:
“但我没有能碰着她!我发誓、我发誓我没能碰到她!因为当时我就后悔了,因为我可是堂堂冷家二少爷啊!我的身体那是多么的高贵!就是再饥不择食也不能去和一个乡下里来的土妹子做那等事情啊!那岂不是玷污我自个儿嘛?你说是吧…”
我眯起眼睛威胁他说:“你再撒一个谎话试试!”
冷广清吓得不敢再有隐瞒。
他说:“好吧…当时我快碰到了。我已经把她逼到墙角了,可不知怎滴了,也许是酒劲上来了,我突然浑身就没有劲了,迷迷糊糊就睡着了,半夜醒来后发现那丫鬟就不见了……”
“我叫人举火把在府邸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着寻找了一番,但快天明了也没找到。刘管家就和我说啊,那丫鬟准定是吓得跑到府外面去了。”
“我一想反正也就是个家奴小丫鬟,这金陵城里又没她的什么亲戚,等她在外面挨上几顿饿肯定自己就回来了,所以我也就没当回事……”
听他讲完,我的心凉了半截啊。当时那白花花得让吓成什么样子啊…
她才十四岁,心理素质就算再高又能高上哪去?
要若冷广清说的是真的,那么现在白花花在外面至少已经饿了两天两夜了。真怕那小丫头死抗到最后也不回来,最终活活饿死在金陵城里的某个角落……
我瞪着那个冷广清,真想直接一棍子敲死他,权当是为民除害了。可无论如何,他也是冷老爷的亲生儿子。
冷老爷待我可不薄啊。若没他,没准我十三年前就被搜捕靖难遗孤的锦衣卫给抓进教坊司里去了……
我一手持棍一手指着那冷广清说:“看在咱爹的面子上我饶你一次。以后再叫我看见你在我院门前晃悠,我准叫你以后半辈子再也碰不得女人。”
说完我将棍往地上一扔。急急忙忙着就要返回偏院寻找白花花逃跑时留下的蛛丝马迹。
这时我见冷广清大院门口正站着两人。
一个是穿着大红官袍上绣鱼尾飞龙的中年男人。另一位则是穿深蓝官袍,上也同样绣了鱼尾飞龙的少年俊才。
那少年俊才手中抓着一个装饰用的纸扇。他气宇轩昂,身高体健,气质不凡。眉目之间透着一股少年郎儿常见的轻狂之气。
是冷老爷冷严山和冷大少冷博远。因为是在自己府上所以二者腰间皆未悬刀。
我向冷严山抱拳,刚要开口就被那冷广清抢了先。
他贼喊捉贼着大叫道:“爹!您可算是来了!我差点就被人给打死了!您瞧瞧、瞧瞧……这里、这,还有这,都是凝川给打的…”
冷广清身上好似是不疼了,蹦跶几下就跑去了冷严山面前告状。之后又向自己的亲哥哥告状:“大哥,你可得替我做主啊!”
冷博远的眼里满是嫌恶,他无语着将手中纸扇一打便旋开。他将纸扇挡护在身前,不准自己的亲弟弟再靠近半步。
于是冷广清重又看回自己的亲爹。他说:“爹,您也要为我做主啊。凝川他仗着功夫比我高就欺负我。今天要不是您来了,我指不定要让打成什么样子呢。他连孩儿的脸都敢打呀,我这张脸要是毁了,还怎么给您娶儿媳……”
还未说完,一声响亮的巴掌扇在了冷广清的脸上。
那冷广清的右脸上掌印通红。
就在他还懵圈之时,冷严山恨铁不成钢着骂道:“混账!你这个丧尽天良的畜生!我冷严山一生光明磊落,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欺男霸女的糟践东西?”
“你简直令我颜面扫地!”冷严山抬手又要扇去。
冷博远将他劝了下来,他说:“爹。二弟的脸已经肿了。再打就真毁了。儿看这事就这样算了吧,毕竟三弟已经好生教训过广清了。”
冷博远和冷广清是一个娘生的。他这当哥哥的就算再怎么嫌弃再怎么瞧不起冷广清这个弟弟,也不能见死不救啊。那会叫兄弟之间产生裂隙的。
这都是一大家子,住在一个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这感情要是闹得僵了难免会有些难收场。也就我这个外来者从不惯着府上任何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