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主管的办公室里。
“你平时不是坐地铁来公司的吗？地铁堵了一个小时？”
刘主管唾沫星子到处乱飞，他的面前正是在璃雁床上睡到自然醒的墨汐。
“额，其实我今天想试试坐公交会不会快一点……”
墨汐进行着拙劣的辩解。
“你不加班就算了，昨天旷工，今天迟到，是诚心和我对着干吗？”
刘主管拍着桌子，数落着墨汐。
声音之大，震得她头顶的一对狐耳有些发疼。
“报告主管，我妹妹有人照顾了，所以我从现在开始可以加班了。”
为了避免刘主管联想起更多旧账和自己搁这儿一块算，墨汐直接转移起了话题。
而她口中帮忙照顾洛倩倩的……自然是璃雁了。
不过刘主管还在气头上，只是阴阳怪气地说着：
“你可以加班了？嚯，墨少爷真是给了我们公司天大的面子啊。”
“不敢不敢，今天和昨天是意外，下次绝对不会迟到旷工了。”
墨汐只好赔个不是，毕竟明面上有错的怎么看都是自己。
“行，今天和昨天一起算扣你一天半的工钱，我回去安排一下你的加班时间。”
“那我先去工作了，刘主管再见。”
……
墨汐回到了喧闹的工作室，同事们都在热火朝天地讨论着永生的事，而她却只是静静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再也变不回男人和迟到扣工资的双重打击让墨汐有些想哭……
不过现在更重要的事还是工作！
“吱呀~”
办公椅被挪动的细微声响传到了声穿到了墨汐的耳朵里。
是春川雏吧。
墨汐连看都没看，就已经知道来人的身份了。
不过她等了许久都没有听到春川雏之后的动静，于是墨汐有些疑惑的偏头看向了她。
此时的春川雏正盯着墨汐头上看。
？！
墨汐心里咯噔一声，头顶的狐耳也无意识地扑棱了一下。
她不会看得见我的耳朵吧……
经过璃雁的调整，墨汐的狐狸耳朵已经露在外边了，仅仅有着一层认知屏障，好让别人瞧不出毛病来。
“怎、怎么了？”
墨汐按捺不住了，率先发问。
“哦，我看你的发型，居然没乱，你不是睡一觉一个发型嘛，怎么今天这么顺眼。”
春川雏表示很不可思议。
“嗯，因为我今天有好好梳头发。”
在知道春川雏完全没看出来端倪后，墨汐松了口气，然后整个人又垮了下去，耷拉着脑袋。
“额……迟到对你的打击这么大？还是刘主管给你记处分了？”
春川雏十分娴熟地关心起了墨汐。
“没、没有，是因为……昨天晚上因为某些事儿太高兴，吃夜宵吃坏肚子了。”
墨汐瞎编了一个理由。
“你是说人类永生这件事吗？”
“当然啊，这样的大好事，肯定得庆祝庆祝。”
谈起这事，墨汐倒是心情好些了。
不过却换成春川雏有些低落了。
“是啊……全世界都在庆祝的……大好事……”
墨汐发现了不对劲。
“怎么了？你也吃坏肚子了？”
“不是……只是想起了一些人和事。”
这样吗……
是因为春川雏也像自己这样，有一些已经离去的，早已无法挽回的亲人吧。
“我能理解你的感受，不过未来的路还长着呢，我们还是要向前看，过去的人和事……就不要再纠结了。”
墨汐拍了拍春川雏的肩膀，嘴里掰扯着大道理。
“啊？什么？”
春川雏一脸疑惑地看着墨汐。
诶？
墨汐纳闷了，是自己说得太隐晦了吗？
“我是想说，呃……虽然逝去的人已经无法挽回，但是我们会永远带着他们那一份好好活着的，这个世界上永远有人记得他们，所以别再垂头丧气了。”
春川雏脸上的错愕更深了，不过很快，她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露出了苦笑。
“谢谢……”
她只是道了一句谢。
墨汐尴尬起来了。
“是我说错话了吗……别这样啊，下班我请你吃饭，别不开心了。”
“嗯……”
春川雏也只是漫不经心地回应着。
于是墨汐只好找找其他的话题，试图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
“诶，对了，你上次说的那场车祸最后怎么了？”
“嗯？什么车祸？”
春川雏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就是那起发生在我家附近的货车车祸啊，你不记得了吗？”
墨汐看起来比春川雏更加疑惑了。
“你家附近发生了车祸？怎么样了，没出什么事吧？”
春川雏关切地询问道。
墨汐连忙打开了手机，搜索起了那场车祸的关键词，想证明自己没有瞎说。
不过，令她惊讶的是，网络上已经完全搜索不到丝毫有关这起事件的内容。
“是什么样的车祸？说说呗。”
春川雏看墨汐在手机上翻了半天也没有后话，于是便好奇地询问起了她。
“……没、没什么，我肚子突然有点痛，我去上个厕所。”
墨汐说着便逃也似的离开了座位，跑到了员工厕所里。
她拨通了璃雁的电话。
“喂，哪位啊？”
电话那头传来了璃雁懒洋洋的声音。
“喂，璃雁，是我。”
“你谁……哦，是墨汐啊，有什么事吗？”
“为什么我身边的人不记得有关那场车祸的事情了，而且在网上也搜不到一点消息？”
墨汐急切地问道。
“你在说什么车祸？”
璃雁好奇地反问了一句。
？！
璃雁怎么也……
应该……只是突然一下没记起来吧。
“当时我不是快要被货车撞到了吗？然后你就出现救了我啊。”
墨汐试探着说道，想要勾起璃雁的回忆。
不过璃雁还是全然不知的样子。
“嗯？你说的是哪天啊？你又什么时候被车撞了？”
“我……”
墨汐有些喘不上气来了，冥冥中像是有一股无形的压迫力作用在她身上。
“你说话啊，哪一天？我怎么没印象？”
“你们怎么都不记得了……”
墨汐喃喃道。
“……”
电话那头的璃雁沉默了片刻。
“嗯……虽然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但是听你的描述，这有可能是他们搞的鬼。”
有头绪了？
“他们是谁？为什么他们能改变所有人的记忆？”墨汐急切地询问道。
听到墨汐的疑惑，璃雁不紧不慢地解释了起来：
“不是改变记忆，而是改变认知。这个世界上应该没有什么存在能够轻易修改我的认知，除非是在我同意的情况下……况且，能同时修改这么多人的认知，在神州国境内也只有他们能做到了……”
“那我为什么还能记得这么清楚？”墨汐有些狐疑地问道。
“呵呵…记得清楚？”
电话那头的璃雁轻笑了一声。
“认知改写往往伴随着错误信息的填充……所以，你怎么知道你记得的，就是真实发生过的事？”
“……！”
墨汐心里像是炸开了一道惊雷，一阵脊背发凉的感觉瞬间袭来。
“咳……好啦好啦，不用太担心。”
或许是为了安慰她，璃雁的语调变得缓和了几分。
“拜托，你可是继承了神明的失灵诶，修改认知这种事……通常只对普通人，或者灵魂较为弱小的异人起作用的。你嘛…虽然我不敢保证你不会受影响，但你自己好歹也该对自己有点信心吧？”
也…也是呢……
多亏了璃雁的解释，像是一颗定心丸，让墨汐心里有了底。
“那……你口中的「他们」到底是什么？”
墨汐回忆起了自己初识璃雁时，她也说过类似的话。
「他们还没有找上你。」
“他们是一个庞大的异人组织，不过很遗憾，有关这个组织的任何消息我都不能向你透露。”
提到这里，璃雁的语气难得严肃了起来。
“这是为什么？”
墨汐追问道。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
“……不能向你透露的原因也在不能透露的范畴内。”
这是什么绕口令？
“这也叫在你的掌控之中？”
“不不不，这个是由于其他的一些原因……不过事态的发展的确在我的计划内，我这个蓝星最强人形生物的名头可不是瞎说的~”
墨汐也不知道璃雁到底是嘴硬还是怎么的，不过她实在是很好奇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神秘组织。
“那你有能透露的事情吗？”
“……他们是一个异人组织。”
“这个你说过了吧？”
“有关他们的事你还是不知道的为好……至少最近一段时间是这样，如果你知道了的话……可能会发生一些很麻烦的事情，保险起见……我想避免这样的事情发生。”电话那头的声音似乎有几分凝重。
听到这里，墨汐也只能打消继续询问下去的念头。
“好吧……”
“你要多留意周围的怪事，一旦发现什么问题就马上和我说。”
“嗯。”
墨汐结束了通话，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你上厕所怎么去了这么久……是腹泻很严重吗，要不要去看看医生？”
春川雏凑过来问道。
“不用了，没什么大问题。”
墨汐看了看春川雏，试探着问了一句：
“我们刚刚在聊什么来着？”
春川雏表情一僵。
“呃……就非得和我聊聊人生嘛，我真的放下了，不骗你。”
“不是，嗯……好吧。”
春川雏已然忘记了墨汐向她提起过的车祸的事。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