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会的！一定不会的！妹妹，你是在骗我的是不是？啊，是不是！”
妇女忽然变得神情癫狂，又哭又笑，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搭在烟寒的肩膀上拼命摇晃。
“你放手！”
烟寒双手将妇女推倒在地上，揉了揉被妇女捏疼的左肩。
皱着眉道：“我说了，这孩子已经没得救。况且你也不应该是这孩子的母亲。以你现在的状态，你能生产、能产奶吗？答案是不能，你只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妇。所以别来我这胡搅蛮缠。”
“老妇……老妇……”妇女缓慢低头，看着自己枯瘦如柴的双手。她浑身开始颤抖，捂脸，声音似哭，又似在癫狂的笑。
“哈哈哈！你什么也不会知道！对，你不会知道的！都是阴谋，都是骗子，这里全是！哈……哈哈哈！”
看着老妇神情癫狂的模样，烟寒蹙眉，不自觉地后退一步。
“疯子，你到底在说什么？早些回去吧，我这里不欢迎你。”烟寒转身便要离去。
“等等！”妇女见烟寒要走，跪倒在地上大声呵斥住她，“你难道就不想知道吗！”
闻言，刚走出去没几步的烟寒停下脚步，半转过身看向疯疯癫癫的老妇：“知道什么？知道你是怎么变得这样疯疯癫癫的？”
罪骑村落内的规矩，男尊女卑。男人是守护村落的利器，而女人则是平日里养护这些利器的剑鞘。
自然，女性在这些村落里抬不起头，被逼疯的也大有人在。要怪就怪，她们没有勇气反抗，更没有想过要逃离……
“啊！别，别过来！”
老妇忽然面露恐惧，瘫坐在地上的她，看向烟寒被吓得连连后退。
手臂挥舞，似在驱赶着谁。
“喂，你这是怎么回事？”烟寒略微歪着脑袋，表情上带着些许茫然。
忽然，老妇竟将她怀里抱着的孩子砸向烟寒。
措不及防下，烟寒被对方丢出来的孩子砸翻在地上。
而老妇则是连滚带爬地顺着屋子另一头的小路朝山顶上跑去。
“哎哟！”
此时烟寒倒在地上，脑子里被砸得一片空白。
她一只手抱着襁褓，一只手撑着身下松软的枯叶，正缓慢坐起身。
忽然，她感觉后背被一张冰凉的铁片扶住，将她扶坐起来。
烟寒转头，看见来人是名头戴铁盔、看不清真容的骑士。
“小姐，你有没有被那疯婆子伤到？”
“我没事，多谢了。”烟寒低头看向怀里的孩子，伸手放在鼻息前试探。
没感觉到呼吸，她快速掀开襁褓，将孩子的胸口贴到耳边倾听。
本就虚弱，又被狠狠砸了这一下……这孩子，可怜了。
烟寒重新将孩子包裹好，交到骑士面前。
“刚刚摔得我有些不舒服，我去找点药。这孩子你送回他父母那里，让他们安葬了吧。”
骑士沉默片刻，开口应下。他接过孩子，站起身，看向老妇跑上山的小路，缓步追去。
是要杀人吗？嗯，反正与我也没多大关系。
耸了耸肩，烟寒站起身，拍拍裙子上的污垢，转身走到木屋前推开木门，走入屋内。
…………
下午，日落时分。
村子里的妇女拿着自家的扫帚等清洁工具，相继或是组团来到烟寒的木屋。
不用烟寒开口，这些妇女便已经开始了打扫工作。
站在屋门前看了一圈，烟寒发现来的这些妇女皆是行将就木的老人，各个都佝偻着腰，年轻女子根本没来。
不过……结合她白天逛村子时注意到的情况，烟寒还是随便找了一位老妇人询问。
“婆婆，村子里的年轻人呢？”
“年轻人……”老妇埋着头打扫地面，听到烟寒的话后，她略微沉吟，像是在用已经生锈的脑袋思考这一问题。
“他们……不都在外面保护我们吗？”
“我说的不是骑士，是村子里的年轻女人。”
“女人……年轻的……女人……”
似乎是触动了某根神经，老妇眼底忽然变得明亮，可紧接着便背过身去，继续埋头打扫。
任凭烟寒如何询问，都没能得到一个回答。其他妇女也是如此，但凡提到年轻女人，她们皆是闭口不谈。
“果然，这里比其他地方的罪骑村落还要古怪。没有年轻女人……他们该如何繁衍？白天那个孩子又是怎么来的……不对劲！有古怪，看来要早点跑路了。”
烟寒坐在屋内的木桌前思考良久，以至于连背后来人了都未曾注意。
“……小姐，你这是在想什么？”
“啊？额……我在想村子里怎么没看见年轻女人。唔！”
似乎是意识到嘴快，把心底话说了出来，烟寒急忙用双手捂住嘴，眼神惶恐地看向面前的骑士。
也正如她预料的一般，骑士不自觉地朝她蹙了蹙眉头，但也只是一瞬间，旋即脸上堆起一副和善模样，冲烟寒露出一抹微笑。
他摘掉手上的铁甲，用手轻轻揉了揉烟寒的脑袋。
“在回答你的问题之前，我能先知道你今年多少岁了吗？”
“额……”烟寒低头，一副傻乎乎的模样掰着手指头数，
“大概……十四岁左右吧。”
“十四岁啊……还要等两年才成熟，可真是漫长……”
“什么？”
“啊，没什么。就是说你真的很年轻呢。”见烟寒盯着他目不转睛，骑士干咳一声转移话题，
“你是学医的，想必也听过有关生物领域的禁忌问题。所以我也就不做过多解释了。”
“我们村子里的年轻女人会外嫁到其他村子，而其他村子的女人会嫁入我们村子。这些时日我们与周边几座村子刚好在办这件事，所以你在我们村里暂且看不到年轻女人。”
“是这样吗？”烟寒挠了挠后脑勺，点头认同了骑士的话。
骑士用手揉了揉烟寒的脑袋，半转过身看向屋外：“把东西都带进来吧。”
随着他话音落下，门外几位老妇手里抱着泛白的衣服与被褥等生活用品，走入屋内，帮烟寒铺设在房间里。
“这些是你的生活用品，衣服都是各家以前孩子穿过的，不过都已经清洗干净了。之后小姐如果还有什么需要，随时可以来找我，我会尽可能满足你的要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