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投降,别杀我。”历劫者的声音稚嫩而甜美,语气坦荡而自然。
白刈微微眯起眼睛,“我讨厌没骨气的孩子。”
“那我就不投降了,但是也别杀我。”历劫者看上去有些害怕,畏缩着躲避枪口。
“那我就遂了你的愿!”白刈残忍地微笑着,目露凶光,让历劫者不寒而栗。
“你就非得杀我吗?”
“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
历劫者扑闪着大眼睛,比出剪刀手,摆出曾经在旧时代儿童节目里看到的可爱动作,“因为我很可爱?”
人类会对可爱的生物产生怜悯之心,白刈或许会因为这个放过自己。
这就是北国最危险异能者的战术素养!
但眼看白刈已经打开了左轮的击锤,历劫者连忙阻止,“别急啊,我就是开个玩笑...”
“想好了再说。”白刈的声音冷酷无情,带着死亡的寒意。
可爱攻势不成,历劫者打算用出道德绑架的绝招,“你怎么忍心杀小女孩儿呢?”
“对于坏小孩儿,我似乎没有这个心理包袱。”白刈修长的手指扣在了扳机上。
“我又没做过什么坏事!”
“你刚刚几乎毁了半座中心城。”白刈回头看了看远处仍未消散的滚滚浓烟。
历劫者愣了一下,看上去有点茫然,“是我干的吗?”
“你不知道吗?”
“我只是放出幽雾亲,然后让大家陪我一起做梦,怎么会...”历劫者的样子有些慌乱。
“无自觉的犯人也同样该杀。”白刈毫不为之所动。
白刈清楚,历劫者释放幽雾只是出于本能,一个大部分时间在铁棺材和手术室度过的小女孩儿能有什么坏心眼,真正作恶的是将历劫者扔到中心城来的人。
但她就是喜欢吓唬小孩儿。
历劫者低下头,呜咽着。
“哭?哭也算时间哦。”白刈恐吓道。
历劫者哇的一下哭出了声,跑过去抱住了白刈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泪,“人家真的不知道...求求你...人家还不想死...”
小孩子特有的尖锐哭喊声让白刈心烦意乱,白刈把枪按在她浑圆的额头上,“你为什么想活下去呢?”
“好不容易跑出了棺材...人家还哪里都没去过...怎么能就这样死掉...”
“那你会做个听话的好孩子吗?”
历劫者难以置信的抬起头,大眼睛里泪光闪闪,“你不杀我了?”
“你把我的女仆弄哭该怎么算?”白刈拍了拍仍然趴在她肩膀上的邢易。
邢易抬起朦胧的泪眼,“我...我才没哭...”
主打一个嘴硬。
“道...道歉可以吗?”历劫者犹豫着,给出了一个提案。
“那你要问受害者了。”
“大...大姐姐,我不该让你回忆起那些痛苦的记忆,你可以别哭了吗?”历劫者小心翼翼,抱住邢易的大腿,用讨好的眼神看着邢易,有点婴儿肥的脸蛋上挂满了泪痕,看上去像一只可怜的小狗。
白刈拍了拍仍然在哽咽的邢易,“孩子和你道歉呢。”
“我没哭!”
白刈遗憾的摇了摇头,把枪重新指向了历劫者,“她不接受,抱歉,下辈子再见了。”
“唔...”历劫者一翻白眼晕了过去,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邢易连忙从白刈手中抢过了左轮,“我接受!看你把她吓得!”
白刈贼兮兮的笑着,在邢易腰上掐了一把,“扛着她,我们走。”
黑石堡垒。
坐落于北地西境的黑石堡垒是北地最大的军事设施,用以防范强国西部联盟的威胁。
现在,这里成为了白家的临时驻地。
一如往日,黑石堡垒沉默着伫立在风雪之中。
温暖华丽的宴会厅内,一众衣着华丽的客人觥筹交错,谈笑风生。
面容姣好的侍女穿梭其间,为尊贵的客人们添上美酒。
白轩坐在首席,作为在白刈失踪后的白家临时家主,他很享受这种众星捧月的感觉。
一个身材火爆的女人穿着布料极少的红色礼服,坐在他怀中,带着千娇百媚的笑容,将精心切割过的食物放进白轩口中,一边撩拨着他臃肿的肚子。
时不时有人投来艳羡的目光,像这样的尤物,可是罕见货色,但作为白轩的私人物品,大家也只敢在脑子里想想,谁也没有付诸实际行动的胆量。
丝毫不顾及旁人的眼光,白轩的肥胖的手揉捏着女人身上柔软的肌肤,脸上带着猥亵的笑容。
这时,一个军官急匆匆的走了进来,在白轩耳边轻轻低语,但白轩只是不耐烦的摇了摇手,“这些事去和柳先生说,没看到我正忙着呢。”
军官面露不悦,但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鞠了一躬后转身离开了宴会厅,关上门,将酒肉的腥臭隔绝在内。
在一个冰冷的房间,他找到了柳先生。
房间的墙壁上挂满了屏幕,无数数字和信息不断滚动,柳先生坐在椅子上,长发在椅背上铺散开来,屏幕的光芒照亮了她和房间一样冰冷的脸,沉寂的黑色瞳孔平静的看着这些在常人眼中毫无意义的数据,但从这些数据里,柳先生能轻易了解世界的一切。
军官朝她行了一礼。
“柳先生,历劫者行动失败了,白刈带走了历劫者,她们正在离开中心城,我们要继续阻拦吗?”
“不必了。”柳先生的声音如同机械般毫无起伏,找不出一丝感情的痕迹,“让集结好的队伍出发吧,带上A03,A04,在北方堵截她们。”
“是。”军官有些疑惑,白刈怎么会向北方逃窜,她准备去哪儿?
但柳先生说的话是不容置疑的,她说的也总是对的,他只能根据柳先生的命令行事。
军官离开了房间。
柳先生挥了挥手,屏幕的内容变成了各处监控设施抓拍下的邢易的脸。
她罕见的皱了皱眉。
邢易...
这个人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这个变数几乎打乱了她的一切计划,让本该天衣无缝的命运出现了波澜。
她看着邢易的脸,与脑海中海量的数据进行一一比对。
没有结果。
世界的熵值正在呈指数倍的增加,是她造成的吗?
要除掉这个无法控制的变量。
柳先生的表情恢复了机械般的平静,再次挥了挥手,屏幕重新变成了滚动的数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