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薇安坐在躺椅上,感受着明媚阳光带来的惬意。
北地常年风雪笼罩,难得有这样的好天气,如果仍然像往常一样窝在屋子里工作有点糟蹋了,所以一向认真的薇薇安也打算翘一天班来享受人生。
薇薇安伸了个懒腰,米黄色的工作服勾勒出少女青涩的曲线。
薇薇安从来没有奢求过,自己能有这样轻松度过的时光。
在她的记忆中,似乎一直在忙碌和奔波。
她是冻土兄弟会前任首领的女儿,从出生开始身上就背着不菲的悬赏,北地政府、赏金猎人、兄弟会里的叛徒,无数人想要她的性命,在学会说话之前,她就先学会了侦查和反侦察。
胆战心惊的度过了童年时光,日子好过了一些,内忧外患让北地无暇顾及兄弟会的威胁,但同时她也开始参加到兄弟会的工作当中,机油和枪炮的磨砺让她年纪轻轻成为了一名老道的机械师。
后来邢易成为了兄弟会的首领,而她自然而然成为了邢易的副手。
再然后,兄弟会就突如其来的被瓦解了,大家接受了白刈的劝降,各自回到了家乡。
对于冻土兄弟会的解散,薇薇安并没有什么抵触的情绪,也没有感受到过多的悲伤,在她看来,冻土兄弟会最初成立的目的就是为了维护劳工的权力,在通过和平手段无法取得应有的成效之后才转变为了暴力组织。
自从白刈当权以后,劳工们有活干,有钱挣,也有免费发放的抗辐射器材,食物的价格也比以前便宜多了。
在这个时代,能做到这些不就已经很好了吗?
还有什么继续反抗的必要吗?
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但薇薇安每次回忆起这些前尘往事,总感觉有哪里不对。
究竟是哪儿呢?
不过也不重要了,现在最重要的事是不能辜负今天的好天气。
暖暖的阳光让薇薇安有些恍惚,迷蒙中,她似乎看到了白刈。
呵呵,怎么可能。
北地王大人怎么可能到这里来呢?
嘿,你别说,还真有点像。
等一下...
薇薇安跳了起来,真的是白刈!
对于这位年轻的北地王,薇薇安还是保持着足够的崇敬。
白刈微笑着朝她走了过来,“薇薇安,你可真是悠闲呢。”
“殿下!您怎么来了?”薇薇安有些惊喜,跑过去握住了白刈的手。
白刈身边还站着几个人,看上去是她的随从。
一个黑发黑瞳的少女,脸色阴晴不定,一个蒙住眼睛的高挑修女,身材好的有点过分,还有一个粉雕玉琢的小萝莉,一脸茫然,像是刚睡醒就被拉来的样子。
真是奇怪的一行人啊。
不过北地王这么做一定有她的理由!
“我来看看你们过得怎么样,在这边的工作还顺利吗?”白刈一副领导下基层的做派。
“顺利顺利,食物和设备供应也很充足!”薇薇安则是一副职工代表的样子。
就差有人来给她们合个影了。
只是一边的少女脸色越来越差,肉眼可见的在积攒怒气。
这人是什么毛病。
“殿下既然来了,就住几天再走吧,我去给您安排住处。”薇薇安十分殷勤。
少女抓住了薇薇安的胳膊,手上力气很大,咬牙切齿的喊出了她的名字,“薇·薇·安!”
“头?”薇薇安愣了一下,一瞬间她以为自己看到了邢易。
但很快她就反应了过来。
怎么可能,邢易怎么会在这里。
邢易他...
诶?
邢易去哪儿了?
薇薇安心里猛然一抽,她终于想起了自己记忆中不对的地方。
邢易不见了!
薇薇安惊慌失措的抓住了白刈的手,“殿下!您知道邢易...就是冻土兄弟会首领的下落吗?”
白刈笑而不语,邢易已经在薇薇安额头上来了一记爆栗。
“我就是邢易!”
“你?”薇薇安狐疑地上下打量着少女,“你说你是邢易,你脸上的麻子呢?”
“老子脸上什么时候有麻子了??再玩烂梗我就打爆你的头!”
这种暴躁的感觉确实是邢易。
薇薇安有些迟疑,“头?真的是你?你怎么娘娘们们的?”
邢易揪起薇薇安的耳朵,“麻烦你再说一次。”
“疼疼疼疼...我信了我信了!”薇薇安揉着耳朵,跑到了一边。
“我问你,冻土兄弟会的誓言是什么?”邢易掰着手指,咔咔作响。
“呃,你说哪一句?”薇薇安扭开了脸,装傻充愣。
“假如一个人接受了北地的招安,他便背弃了他的人民,你这么快就忘了吗!”
“没有,我没忘,我也没有接受北地的招安啊,我是接受了北地王的招安。”薇薇安忽然找到了反击的底气,“你不也是一样吗?”
“我...”邢易一时语塞,就招安这一点,她似乎比薇薇安来的更彻底,“我这里面的情况很复杂!”
“原来誓言还可以加前提条件的吗?”薇薇安小声反驳道。
邢易还想说点什么,但她犹豫了一下,没有说出口。
冻土兄弟会已经是历史了,再争执什么也没有用了,看到薇薇安安然无恙,过着平静的生活,邢易还是替她高兴的。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冻土兄弟会已经完成了它的使命,现在劳工们已经拥有了基本的人权,生活也在不断改善,自己还有什么好抱怨的呢?
也只是有点遗憾罢了。
白刈看出了邢易的失落,轻轻将她搂在怀里,“你们做的已经很好了,如果不是冻土兄弟会,我恐怕很难有机会看到底层民众的苦难,你们的努力没有白费。”
邢易习惯性的将脸埋进了白刈怀里,感受着她带来的温存,内心的伤痕被一点点治愈。
但下一秒她就想起来现在干这个好像不太合适。
围观的人有点多啊!
其中还有自己曾经的部下,自己刚刚才一本正经的训完薇薇安,转头就扑进了白刈的怀里。
大概似乎保不齐有点丢人。
邢易红着脸推开了白刈,“要你哄我...”
听起来更像撒娇。
薇薇安的世界观正在崩塌。
这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无血无泪的邢易吗?
她到底经历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