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一起睡?”
白刈的面庞在月光的照射下有着如同玉器一般脆弱的美感,那件宽大的衬衫恰到好处的裸露着白皙的肌肤,深深吸引着邢易的目光。
邢易红着脸转过了身,不敢再多看一眼。
“不要。”邢易的声音细如蚊呐。
她毕竟不是那个女仆,至少不完全是。
所以还没有履行情人义务的必要。
邢易仔细听着身后的动静,白刈没有再多说什么,似乎已经放弃了。
邢易松了口气,但又有一点小小的失落。
赶走心里奇怪的念头,邢易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独自去面对黑色的负面情绪。
如同在白耒的幻境中一般,冰冷的触感环绕全身,隐约间,她似乎回到了曾经和父母居住的小屋。
坐在她身边的,是面目扭曲的母亲和血肉模糊的父亲。
不似往日的慈爱,他们无休无止的指责着邢易,埋怨她没能为他们报仇。
薇薇安的父亲,前任冻土兄弟会首领雷恩纳多也来到了她身边,埋怨在她手中,冻土兄弟会走到了末路。
战死的伙伴憎恨她让他们的牺牲成为笑话。
被她杀死的敌人咒骂她沉迷杀戮的快乐。
身边的人越来越多,每个人都饱含着邢易的自我厌恶和自我毁灭。
邢易皱了皱眉。
我有辜负过这么多人吗?
人群熙熙攘攘,小屋逐渐消失,在空旷的世界中,邢易被无休无止的恶意包围。
邢易猛然睁开眼睛。
只不过是一场噩梦罢了。
火炉不知道什么时候熄灭了,北境的寒风穿透小屋的墙壁,带来难以忍受的刺骨寒意,冰冷的感觉由内及外,加剧了她的脆弱。
邢易蜷缩成一团,在黑暗的悲伤中无声的啜泣着。
我还能做什么?
谁还能拯救我?
未来的路又在哪里?
听到响动,白刈睁开了眼睛,伴随着幽暗的光芒,她发现了邢易悲伤的背影。
就在邢易的心逐渐向深渊沉去时,伴随着窸窸窣窣的声音,温暖的感觉骤然充斥了邢易的身体,她回过头,白刈不知道什么时候躺在了她身边。
白刈仍然带着平静的微笑,眼睛明亮而温柔。
源自母性的怜爱为她的面庞镀上了神性的金边,像是画像中的玛利亚注视着死在怀中的圣婴。
不待白刈说些什么,邢易连忙把头转了回去,不想让白刈看到自己哭泣的样子。
她为什么可以总是这么美丽,总是这么坦然,总是这么游刃有余。
她仿佛不属于这个糟糕的时代,总是漂染世外,不着一尘。
邢易感觉白刈在背后贴上了自己,柔软的触感让她心跳加速。
一条胳膊垂在她胸前,自然的将她拥入怀中。
白刈声音轻柔缓慢,小心翼翼,仿佛担心刺痛邢易伤痕累累的内心,“我知道这种感觉很难熬,但我们必须面对过去,我会一直陪着你的,直到你能坦然的向前看。”
如同过去的四千多个夜晚,白刈毫无怨言的包容着邢易的痛苦,而邢易总是渴望着白刈的治愈。
一种久违的温情涌上了邢易心头,冲淡了她的斗志。
邢易转过身,堕入了她的温柔乡中。
“有什么不愉快的事不如说出来,或许会好受一些。”
邢易犹豫着,还是轻轻摇了摇头。
她不敢奢求白刈能够解决自己的苦恼,有些东西只能自己承受。
而白刈为她提供了承受痛苦的勇气。
见她不愿意说,白刈也没再强求,只是轻轻抚摸着她的长发,“不要理会过去的鬼影,现在的你才是最重要的。”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邢易在白刈怀中磨蹭着,呢喃道。
“因为你值得。”
在情欲的漩涡将两人吞噬之前,她们还有片刻的时间享受这温存。
直到邢易无意中将手贴上了白刈裸露的肌肤,白刈开始了无所顾忌的反击。
邢易勉强抵抗着对方极具侵略性的抚摸,但在经过十几年的打磨,白刈早已熟知邢易的每一处形状,精准的瓦解着她的理智。
邢易感觉自己像一件被白刈玩弄于股掌之间的乐器,随她的动作发出美妙的声音。
邢易勉强进行着反击,但这些反击都只会为白刈的暴行推波助澜,最后沦为缠绵的小小插曲,邢易所幸放弃了抵抗,任君采撷。
邢易极力克制着自己愈发凌乱的喘息,长发飘散,修长的脖颈一次次绷直,转化为一声声濒临崩溃的叹息。
她感觉自己已经接近极限,不能再承受更多的刺激,但白刈的索取似乎无休无止,永无尽头,大脑逐渐变得混沌,无法做出有效的思考。
“不要发出声音哦,会吵醒白耒的。”白刈微笑着,用魅惑的声调将这无理的要求伴着温热的呼吸吹进邢易的耳朵。
“你有点...过分了。”邢易尽可能吐字清晰,免得对白刈产生更大的刺激。
她不知道,其实说什么都无所谓,在白刈的耳朵里,每一个字都是欲拒还迎的证明。
这样下去...要坏掉了...
脑子里的那根弦越绷越紧。
尽管如此,邢易仍不想打断这一切,对白刈予取予求,任由她将这几天缺席的“治疗”蛮横的施加在自己身上。
只是将双手死死搂在白刈裸露的脊背上,像溺水的人抓住最后的稻草,抬起头,向那双渴求已久的唇献上真挚的吻。
最终,邢易似乎听到了脑子里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那根弦,断掉了。
等到邢易从睡梦中睁开双眼,温暖的阳光已经洒进了屋子,白刈金色的瞳孔中带着笑意,依旧在注视着她。
她似乎一夜没睡,安静的守护着她的梦境。
白刈温柔的问道,“睡得如何,做了什么样的梦呢?”
邢易歪头想了想,“梦到被荒野象踩踏了。”
“真是过分的梦啊。”
白耒也醒了过来,坐在床上,眼里含着泪花。
梦里她被血淋淋的怪物追了一夜,想要像动画片里一样躲进妈妈的怀抱,却发现两人在地铺里相拥而眠。
世界真危险,我要回棺材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