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易有些期待接下来的旅程。
她还从未去过北地以外的地方,更不用说是北地更北面的极北之地,还要见到传说中的灰巨人。
像个春游前夕的小学生,邢易连续好几天都没睡好觉,期待着尽快启程。
但白刈似乎并不着急,每天只是悠哉的在薇薇安的机师聚落里溜达。
她好像在等什么。
百无聊赖的邢易只能担负起了带孩子的重任,每天教白耒识字。
论及文化水平,邢易自然是比不上贵族出身的白刈,甚至比白耒也强不了多少,好在她有足够的耐心,对小孩子也保持着最大的善意,倒也算得上是一位称职的老师。
今天的天气不好,白刈也没有四处闲逛,三个人待在屋子里,白刈坐在床上,修长的双腿搭在床边,平静的注视着窗外的风雪,白耒坐在一张临时搭起的桌子旁,认真的在纸上描画着字,邢易则坐在白耒旁边,房间里没有一点多余的声音。
这样的时光让邢易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宁静。
像是普通的一家三口在无法出门的日子消磨时光。
想到这里,邢易抬起头,看了看白刈,而白刈似乎总能察觉到邢易的目光,用温柔的注视回应她。
好像靠到她身边。
这样的想法出现在脑海,就很难再被抹除。
虽然已经有了实质上的肌肤之亲,但邢易还是羞于主动向白刈表示好感,像个春心萌动的小女生。
她总是无法迈过内心的那道坎。
总之先搭句话吧。
邢易郑重其事的清了清嗓子,确保自己的声音是最佳状态,“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白刈挑了挑眉,意味深长的笑着,张开了双臂,“你想要抱抱吗?”
“诶?我刚刚说的是这个吗?”邢易怀疑自己在无意中说出了真实想法。
“不是哦,但在这种天气突然问什么时候出发就很奇怪,所以我在想你是不是随便找个话题,然后聊几句暖暖气氛就来和我贴贴。”
“你果然会读心术的吧!”
“就不要整这些繁文缛节了。”白刈依旧张开着双臂,声音妩媚而酥麻,“我差不多也到忍耐极限了...”
邢易小脸一红,扭扭捏捏的走了过去,抱住了白刈纤细的腰肢,将脸靠在她的胸前。
两人紧贴着对方,感受着渴望已久的温暖。
白耒有些好奇地看着两人又拥抱在了一起。
她们似乎总是这样。
“孩子在看...”邢易红着脸,阻止了白刈的手更进一步。
“又没做什么...恩爱的父母是治愈孩子童年的良药。”白刈轻咬着邢易的耳垂。
“你...”
这时,敲门声响起。
邢易立刻坐到房间里距离白刈最远的位置,整理好了自己的衣服。
白刈叹了口气,“进来。”
莱莎跌跌撞撞的走进了房间,顶着西风,费力的关上了房门。
莱莎衣衫不整,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精致的脸上有着不自然的潮红,长发被汗水打湿,黏连在一起。
“你像是刚做完什么不正经的事。”白刈皱着眉。
“殿...下。”莱莎气息不匀,说话断断续续,“他们来了,距离这里不到十公里。”
“禁军?”
“不,是灰袍党。”
喜悦的情绪软化了白青和白利一直以来紧张的神经,两人有说有笑,护卫着战车前进。
这时,远处又有零散的枪声响起,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还不等白青和白利有什么反应,一枚子弹已经穿过了他们身边士兵的头颅,抛洒出脑浆和鲜血。
“是狙击手!白利,给我找出他的位置!”
白利的眼睛变成了空灵的蓝色,他把视野扩大到了方圆五百米,仔细搜索着每一处可能作为掩体的草木石块。
最终,在一处高地上,他找到了那个身穿迷彩服的狙击手。
“那边,四百二十一米!”
沿着白利手指的方向,白青猛然向前冲去。
四百米,在五阶体能领域异能者全力奔跑的情况下只要不到三十秒就能到达,他的攻击距离有五十米左右,而那把老式的狙击枪开一枪之后重新装填需要至少二十秒。
只要能躲过一枪,对方就必死无疑。
但很快,白青意识到了自己的莽撞。
他完全没有穿戴防护装置,这一枪打在他身上的效果不会比打在士兵头盔上更差。
这短暂的迟疑耽搁了他的步伐,给了狙击手再开一枪的机会。
忽然,眉心传来一阵刺痛感,白青下意识向侧前方猛地跨出一步,一颗子弹蹭着他的手臂滑过,留下一道不深不浅的血痕。
顾不得手臂的疼痛,白青咬牙继续向前冲去,他已经能看到狙击手的身影了。
冰锥在他身边升起,尽可能阻挡他的要害。
下一秒,一根冰锥刺穿了狙击手的胸膛,他的手无力垂下,狙击枪掉在地上,那令白青无比担心的第二枪没有到来。
他松了一口气,走上前去,想看看这个家伙的脸。
就在他的手接触到对方帽檐的一瞬间,狙击手的尸体突然膨胀成了一个球形。
这突然起来的变故让白青没有任何反应的机会,他只能下意识的用手挡在面前。
巨大的爆炸声响起,预想中的痛苦没有到来,在他面前,展开了一道立场护盾,回头看去,白利正气喘吁吁的跟在他身后。
“你丫...小心一点啊...”
白青咧开嘴,想向白利道谢,顺便再说几句逞强的话。
一颗子弹贯穿了白利的身体,强大的冲击力几乎把他的身体撕成了两截。
这是...什么意思?
怎么突然...?
白青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属于白利的鲜血溅到了他脸上。
白青完全没能理解眼前的一切,呆呆的愣在了原地。
又一声破空声传来。
这次,及时赶来的白梵抬手接住了这颗子弹。
子弹在他手前方疯狂旋转着,过了许久才耗尽了动能,掉在地上。
白梵回头看了一眼白利的尸体,似乎又苍老了几岁。
白梵看向子弹飞来的方向。
不管你是谁,我会杀了你的。
两千多米之外,头戴机械目镜的薇薇安正哼唱着不知名的曲调,硕大的护目镜框架在额头上,与她娇小的脸很是不搭,让薇薇安看起来有点呆萌。
她小心翼翼的把那挺杀死白利的机炮拆成零件,重新装回包中。
“打一枪,赚十块,两枪就是二十块。”薇薇安在那段诡异的曲调里加上了几句毫无意义的歌词。
好算术。
说好两枪,就是两枪,多一枪都不打。
这时行规。
忽然一阵寒意传来,薇薇安感受到了那数千米外的威胁,打了个寒战。
惹到了不得了的家伙。
薇薇安正准备离开,不远处,有一群穿着灰袍的人拦住了她的去路。
啧,祸不单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