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薇安举起双手，强装出和善的笑容，示意自己没有敌意，“各位英雄好汉，我只是碰巧路过，可以让我离开吗？”
十几个灰衣人一动不动，像是没听到薇薇安的话。
一滴冷汗顺着薇薇安鬓角滑落。
好死不死，怎么是灰袍党。
北地众多非法组织中的其中一个，论人数不算很多，论实力不算很强，但毫无疑问是最神经病的。
一群强行进化神秘领域的疯子把自己的脑子搞坏了，聚在一起成立的结社。
他们都信仰一个世间唯一的神，并以一本名为《星海要义》的书为教宗，据说书中记录着整个世界的过去和未来，但外人从来没有见过。
之前在冻土兄弟会的时候薇薇安被迫和这些家伙打过一次交道，完全是一帮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家伙，根本讲不通道理。
在薇薇安看来，什么神啊鬼啊的，在这个时代根本不重要，这个时代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吃饱肚子和不被冻死，有点追求的话就是帮更多的人吃饱肚子和不被冻死。
其他事情都无足轻重。
“说起来，我刚刚是在狙击白家禁军的人，你们也不喜欢他们吧，这么说来我们也算是半个朋友。”
“我之前还和一个叫奉遗的家伙打过交道，我们相处的还算愉快，他可以证明，我不是你们的敌人。”
薇薇安绞尽脑汁和这些家伙套着近乎，但对方仍然不为所动。
好好好，上次是说我听不懂的话，这次干脆不说话了。
或许他们不是来找我的?
薇薇安怀着侥幸心理，向旁边迈出一步，打算绕开这些疯子。
一根灰色的细长触手破土而出，抽在薇薇安脚边，似乎在威胁她站回去。
还是不让走啊。
为首的黑衣人摘下兜帽，漆黑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兜帽下是一张刀削斧砍般精致的脸，寂静的黑眸如死水般平静。
是个女孩儿，看上去比薇薇安还要再年轻几岁。
寒风拂过女人的灰袍，勾勒出过分露骨的曲线，可以看出在这身灰袍下，女人不着寸缕。
身穿简朴的灰袍是为了向神明彰显自己的苦行。
除此之外不着寸缕是将身心奉献神明的决绝。
这是灰袍们奉行的教义。
但在薇薇安看来只不过是一群有着特殊癖好还不怕冷风吹的变态罢了。
嗯，不过这人身材还挺不错的。
不对，现在是想这个的时候吗？
“王座，你确定是她吗？”女人向身旁的灰袍问道，声音如同黄莺出谷，清脆动听。
“炽爱，我已经从圣人的书中得到了预言，毫无疑问，她能带我们找到利维坦的下落。”
炽爱...
薇薇安心中大呼不妙，灰袍党用神话中天使的排名来划分成员等级，而炽爱是天使中身份最高的一个，是神的独女，而王座则排名第二，仅次于炽爱。
虽然只是猜测，可能灰袍党中地位最高的九名天使都已经汇聚于此了。
如果只是一些普通的疯子，薇薇安还是有自信能够全身而退的，但如果是一群实力很强的疯子，薇薇安就要掂量一下自己的装备了。
身后沉甸甸的背包给了薇薇安一点小小的安全感。
还好这次全副武装了。
“听着，我很确信自己并不认识你们说的什么利维坦，冻土兄弟会和灰袍党之间也没有什么值得一提的冲突，现在我可以离开了吗？”
炽爱轻轻抬起了手，从灰袍里显露出一段白皙的手臂，“不，我们不能放走你，你是最后的希望。”
“如果我不能帮你们找到什么劳什子利维坦，你们会怎么处理我。”
“我们可能会将神明的责罚迁怒于你。”女人的声音依旧平静，现在却带上了无形的威胁。
那就没得谈了。
既然没得谈，就要先下手为强。
叮叮当当。
从薇薇安的背包里滚落出了十几颗铁质圆球，掉落在地上的同时猛然弹起，在薇薇安和灰袍们之间炸裂开来。
滚滚浓烟将众人遮蔽其中，阻挡了灰袍们的视线。
趁此机会，薇薇安将背包猛的一甩，然后转身开溜。
风紧扯呼！
炽爱表情依然平静，仿佛发生的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
烟雾中，忽然有一只由无数零件拼接而成的铁拳向她砸来。
电光火石间，数十根触手从炽爱的灰袍中伸出，死死缠绕住了那只铁拳。
“嗯，几乎有五阶体能的力量了，很不错。”炽爱合上五指，触手们随着她的动作猛然收紧，将那只铁拳绞成碎屑，“但也只是几乎罢了。”
烟雾缓缓散开，一个将近三米高的机器人站在炽爱面前。
机器人浑身上下都是由各种稀奇古怪的零件拼接而成，身后不断有烟雾喷涌而出，到处锈迹斑斑，像是由几十台被压路机碾过的汽车堆积而成的。
伴随着缺乏润滑的钢铁发出的让人牙酸的摩擦声，机器人高高举起了另一条手臂，无数零件和碎屑从它身上掉落。
又是一拳，猛然挥出。
炽爱挥了挥手，将本就已经是破铜烂铁的机器人拆成一堆零件，那一拳才刚刚挥出机器人就已经被肢解了。
在机器人被肢解的同一时间，薇薇安放置在机器人内部的炸弹启动了，散发出橘红的光芒。
触手们立刻包裹住了那颗炸弹，一声闷响过后，众人安然无恙。
另一边，一条触手缠住了薇薇安的脚踝，倒吊着将她拎到了炽爱面前。
“嗨呀，刚刚只是刚大家开个玩笑罢了，对，节目，只是一个即兴节目，大家喜欢吗？”
薇薇安带着尴尬的苦笑，被触手揪着晃来晃去。
“不错的戏法。”炽爱仍然面无表情，歪头看着薇薇安。
“喜欢就好，喜欢就好！表演结束了，把我放下来，我带你们去找利维坦！”为今之计，也只有顺着这些家伙的话来了，一直被倒吊着，薇薇安感觉血液在涌上大脑。
“这会是另一个戏法吗？”
炽爱推了一把薇薇安，看着她像秋千一样晃来晃去。
“当...然...不是...”薇薇安头晕眼花。
炽爱猛地抬起头，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异样。
远处，一个人影正在向他们走来。
“诶呀，看来你们要争一争我的命归谁了。”薇薇安看清来人是谁，自嘲道，“第一次感觉我这么受欢迎啊。”
盛怒的白梵正一步步向他们走来，背后留下一串被火焰烧焦的土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