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子上的触手松开了,但邢蕾仍未起身,只是固执的看着邢易,眼泪滴在邢易脸上。
姐姐?
邢易愣住了。
我什么时候多了个妹妹?
看向白刈和薇薇安,两人仍在为仨瓜俩枣争论不休,丝毫没有为她答疑解惑的意思。
“你为什么...要叫我姐姐?”邢易将匕首丢在了地上,有些不知所措。
“因为...因为...”邢蕾早已泣不成声,无数的话梗在喉咙里,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在这个从来都没有见过的姐姐面前,真的谈得上什么姐妹之情吗?
这一切,只是个不那么有趣的事故罢了。
自己应该保持镇静,坦然的与她交谈。
但为什么反应会这么强烈呢?
为什么会想向这个家伙倾诉,为什么会想拥抱她,为什么会想亲吻她的脸颊。
为什么胸口会这么痛?
邢蕾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也不知道应该做点什么。
撑在地面上的手逐渐紧握,指甲渐渐刺入掌心,渗出滴滴鲜血。
只是凭着内心的冲动,她就差点杀死了邢易。
现在该怎么办?
邢蕾不愿意起身,仿佛只要她挪开一点,邢易就会瞬间消失,就像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样。
“好吧好吧,你好,妹妹。”邢易平复了自己的心情,露出温和的微笑,轻轻擦拭着邢蕾的眼泪。
自己已经莫名其妙多出了一个女儿,再多一个妹妹好像也没什么。
“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明明都不知道我是谁!不要擅自就叫人家妹妹啊!”邢蕾倔强的挡开了邢易的手,语气里满是哀怨。
诶?
许你叫我姐姐不许我叫你妹妹吗?
邢易苦笑着看向白刈。
不会是你捣的鬼吧。
白刈摊了摊手,一脸无辜。
这次不关刈刈的事哦。
“哪有人第一次见到妹妹就急着去看别的女人的啊!”邢蕾发现邢易在看白刈,气愤的锤着她的胸口。
“不...我倒是没那么没心没肺,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邢易无奈的正过了脸,以免被五阶体能的铁拳锤死。
邢易仔细观察着面前的少女,然后在记忆里搜寻比对。
还是没有头绪。
“好了好了。”白刈终于看够了姐妹重逢的苦情戏码,走过来拉起了邢蕾,分开了两人,“虽然是姐妹,但你再按着她我可能要吃醋了。”
邢蕾红着脸撇过了头。
白刈又一把拉起了邢易。
“大概就是这么回事,这是你的双胞胎妹妹,在很小的时候为了能让你们同时活下来,把她交给了灰袍党,所以你才不会认识她。”
“这样啊。”邢易差不多也猜出了个大概,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那为什么一见面就会冲过来揍我呢?灰袍党把我妹妹教育成这么不可爱的状态了吗?”
“这个嘛...”白刈看向邢蕾,“你来说吧。”
邢蕾低下了头,不知道为什么,面对白刈她总不由得心生好感,提不起半点敌意,情不自禁就跟着她的话行事了。
孪生姐妹的XP系统一致很奇怪吗?
“因为...我嫉妒你...”邢蕾感到很难为情,这些话实在难以说出口,“你可以一直待在父母身边,而我却要被送到灰袍党...”
邢易张了张嘴,把话又咽了回去。
嫉妒我吗?
我宁愿被送走的人是我。
白刈叹了口气,把邢蕾拉到了一边,向白耒招呼着,“铲铲,你不去看看你爸少没少什么零件吗?”
白耒立刻跑过去缠住了邢易,瞬间将邢易刚刚酝酿起的一点哀伤冲散。
另一个目的,接下来的话,她不想让邢易听到。
“你刚刚被白耒拉到梦境里了吧?”
“嗯。”
“邢易曾经也被白耒拉到过梦境中,但她没有看到小时候你被送走的场景,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因为那个场景对她来说不够痛苦?”
“不,是因为在邢易遭受过的痛苦中,那件事的痛苦程度还排不到前面,在邢易长到十岁的时候,你们的父母就双双去世了,你的母亲死于辐射病,父亲为了给她报仇死在了铁矿守卫手中,说来可笑,他们都是被灰袍党赠予的那份工作害死的,你觉得自己很不幸,但你不用亲眼见证这些惨剧,而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而且,因为我的一些原因。”白刈扶了扶额头,表情有些自责,“这份痛苦变成了双倍。”
“连我都很崇拜她呢,我亲眼看过了她所经历的每一份苦痛,换做旁人早就崩溃了,但她依然站在那里,依然对这个世界,对所有人保持着最大的善意,就连曾经伤害过她的白耒她都能真的像亲生女儿一样对待她。”
白刈看向与白耒玩闹的邢易,眼睛里满是爱慕和怜惜。
“所以,不要怨恨你的姐姐,她所接受的馈赠,背后都隐藏着一份同等沉重的诅咒。”
邢蕾的眼眶变得通红,“我...我不知道。”
“我没有要怪你的意思,你也同样走过了一段荆棘之路,但现在,你到家了,我们都是你的家人。”白刈的眼睛真诚而温暖,柔和的金色光芒让邢蕾挪不开眼睛。
“谢谢...殿下...”
“诶?叫什么殿下,叫姐姐。”白刈露出了狡猾的笑容。
这个家越来越完整了。
“姐姐...”邢蕾红着脸,轻轻说道。
这不挺可爱的嘛!
“但...我有点担心的事情...”邢蕾犹豫着,不知道要不要在现在这个时候破坏气氛。
“是什么?”白刈大大咧咧,“姐姐给你摆平。”
“这次灰袍党的行动,是因为预言中出现了利维坦的踪迹,并且指向了薇薇安,我担心灰袍党的人会紧追不放。”
“灰袍党啊...”白刈的表情若有所思,“你们现在预言还是根据《星海要义》来的吗?”
邢蕾愣了一下,点了点头。
这种密不外传的事情白刈是怎么知道的?
“那就不用担心了,那本书的内容都是胡扯的。”
“可是...它真的成功预言了很多事情,我可是一直在研究《星海要义》,说是胡扯有点过分了吧...”虽然已经决定离开灰袍党,但听白刈这么说自己一直以来信奉的教宗,邢蕾还是有点小情绪,弱弱的反驳道。
白刈挑了挑眉,用毋庸置疑的口吻说道,“那本书就是我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