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易怀抱着小小白刈,走进了一艘相对完整的帆船中。
船舱里阴暗潮湿,地上生满了苔藓,看不清楚里面有什么东西,阴冷的空气混合着铁锈的气息,让人呼吸不畅。
称得上阴森恐怖了。
白刈有点畏缩了,“要不我们换一艘看看?”
体型变小之后胆量也变小了吗?
“这里的船差不多都是这么个状况吧,换一艘也不会好很多。”邢易把白刈放在地上,摸了摸她柔顺的灰色长发,“你去外面等我吧,我进去看看是个什么情况。”
“不要!”白刈抱着邢易的小腿,“我要和你一起!”
“好吧好吧,那要跟紧我哦。”看白刈一副坚决的样子,邢易也只好随她了。
“嗯!”
船舱本身就比较逼仄狭窄,在废弃多年后到处都是倒塌的支架和钢板,好在邢易可以使用空间能力穿过障碍,而白刈这幅小小的身体在这样的环境中很有优势,基本如履平地。
走廊的尽头有一扇铁门,门虽然锁着,但锁芯早已被锈蚀的不成样子,邢易轻轻一拉就打开了。
扑面而来的灰尘散去,借着微弱的光芒,可以看到一副巨大的白色骨架瘫坐在地上,散发着点点磷光。
邢易考虑要不要遮住白刈的眼睛,毕竟是尸体,不适合未成年人观看。
但白刈似乎不以为意,只是好奇的东张西望。
怕黑暗不怕尸体吗?
邢易拿出随身携带的荧光棒,轻轻一掰,幽绿的光芒充斥了整个房间。
房间里有好几个货架,上面堆放着几个破旧的纸箱,地上则散乱掉落着各种杂物。
而那副巨大的骨架就摆放在房屋的正中央。
看上去,这艘船原先的主人在海上遭遇了什么事故,陷入绝望后将自己锁在了仓库里等待死亡的降临。
“看来这里就是仓库了。”
邢易小心翼翼的翻看着各个纸箱,想从里面找到些有用的东西。
但里面的工具都已经锈迹斑斑,基本没有使用的价值,也没发现任何食物的踪迹,想来原船主临死前当了个饱死鬼。
邢易感到有些遗憾,旧时代末期制作的储备粮为了帮助人们度过可能极其漫长的辐射期,用特殊方法制作出了可以存放数百年的时间不变质的食品,所以如果真能找到食物的话还是说不定可以吃的。
看上去这里应该找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了。
“我找到了这个!”白刈跑了过来,举着一本厚厚的书,献宝似的递给了邢易。
“真棒!”邢易夸奖道。
“嘿嘿。”白刈得意的笑着。
但拿本书有什么用呢?
邢易称不上是个爱学习的人,也没有接受过什么系统性的教育,对阅读尤其是旧时代的文字一向深恶痛绝,因为根本看不懂。
但毕竟是白刈找到的,也不好让她失望,还是看看好了。
打开之后才发现,这是一本航海日志,而日期也只是去年。
这下看得懂了。
邢易翻开第一页。
三月十五日,晴,从格陵兰岛出发,天气很好,一切顺利。
三月十六日,晴,为节约食物储备,开始打捞海鱼,收获丰富。
三月十七日,晴,无渔获,举办了联谊晚会,船员们玩的很尽兴。
三月十八日,晴,大家昨天晚上都喝多了,今天海上很平静,可以放松一天。
三月十九日,阴,无渔获。
三月二十日,阴,打捞到一个铁箱,疑似是旧时代的产物,里面有一个玉质的指节,或许有一定价值。
三月二十一日,无事发生。
三月二十二日,阴,船员之间发生了争执,闹事者被分别关在禁闭室,以示惩戒。
三月二十三日,开始下雨了,争执的范围正在扩大,每个人的戾气都很重,我的心情也不太好,或许我们根本不该踏上这次旅途,拉斐尔,是我做错了吗?
三月二十四日,泽波死了,被人活生生敲碎了后脑,我不知道是谁干的,根本找不出凶手,他们在包庇那个杀人犯,就好像我才是他们的敌人,这群混账东西!
三月二十五日,有什么东西在追赶我们,我怀疑是那个玉质指节捣的鬼,那东西看起来就很邪门,但我找不到它了,天呐!这该怎么办!
三月二十六日,我决定返航了,我把所有船员迷晕,把他们关进了禁闭室,没人能阻止我返航了。
那个东西追上来了。
我逃不掉了。
淡水耗尽了。
拉斐尔,我后悔了,别忘了我。
航海日志到这里戛然而止,从其中逐渐纷乱的字迹不难看出,船长的精神状态在一天天变得糟糕,似乎在那个所谓的玉质指节出现之后,一切情况就急转直下。
邢易感到有点毛骨悚然。
这不是很有旧时代风味的鬼故事吗?
在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大海上捡到受诅咒的物品,最后无人生还,无主的船只飘到岸边,带着诅咒,等待着下一个受害者送上门来。
等会儿...
按照这个定位,她们不就是下一个受害者了吗?
不过按照套路来说,到现在那个危险的诅咒之物还没出现,只要及时逃出船舱,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得赶快离开了。
但这时,邢易发现在她专心读日志的时候,白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白刈?”邢易试探性的喊了一声。
没有任何回应。
耳边隐约能听到一点轻微的响动。
邢易咽了口唾沫,寻着声音的方向而去。
在另一扇虚掩的铁门前,声响变得逐渐清晰。
铁门上,赫然是禁闭室三个字。
邢易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小心翼翼的推开了门,映入眼帘的,是惨烈的一幕。
十几具尸骸堆叠,看上去这些人临死前还在相互搏斗,可能是船长没有给他们留下食物,他们只能靠杀死同伴来获得血肉。
浓重的死亡气息充斥在这间小小的禁闭室。
一点幽绿的光芒在尸骸中闪烁。
邢易心一横,走过去看清是什么,松了口气。
是白刈。
白刈似乎在翻找着什么东西,回头看是邢易,她开心的跑了过来。
“我还找到了这个!”
邢易接过来,是一个冰凉的小小物件。
一个玉质指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