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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伊仍然在平静的微笑,香烟的火光照亮了她疲惫的脸,在烟雾中,她如此的倦怠和悲伤。
邢易没想到,这就是她一再追寻的答案。
“这个世界是需要牺牲者的,总要有人站在台后吞下苦果,只要不被人看到,大家就都会得到幸福的结局,只是这次,我被拉到了台前,混在衣着华丽的演员中间,在聚光灯下不知所措,很可笑吧。”
邢易不知道该如何安慰白伊,她只能无力的摇了摇头。
“反正...事情就是这样,我差不多也厌倦继续当一个垃圾桶了,这次航行是我帮白刈最后的忙,结束之后,我就要走了。”
“诶?走是什么意思?”
“用白医的XXXX,在我回归本体之前将我驱逐到另一个世界。”白伊抽尽了最后一口烟,随手将烟头丢出,“好像现在还不该告诉你来着...不过也无所谓了。”
“可是...白医已经死了。”
“白医虽然死了,但XXXX还附着在她身上,只要取下她身体的一小部分,就依然能使用部分异能,仅仅是将一个拟化人格赶出物质世界还是做得到的。”
邢易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嗯,我是不会让你得逞的。”
白伊笑了,笑得很开心,她抬头看着邢易,“你不想让我得到救赎吗?难道你想让我永生永世的做白刈的奴隶?去永无止境的承受那些钻心的疲惫和痛苦?就像西西弗斯那样。”
“我思考不来这些复杂的问题,但我知道你做的是不对的。”
“这就是...无意识的罪行啊。”白伊也站了起来,手搭在邢易的肩上,“你只是习惯性的去保护身边的人,习惯性的去爱白刈,哪怕只是被白刈厌恶,被白刈丢弃的一部分,你根本没有理解我所遭遇的事情,就想擅自夺走我唯一解脱的机会,来满足你无足轻重的良心。”
“但你也喜欢我,不是吗?我不相信这对于白刈来说也是被厌恶的部分。”邢易掰了掰手腕,看向白伊的眼神逐渐变得锐利。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喜欢你,或许是过剩的欲望也被随手丢到我这里来了吧。”白伊按在邢易肩头的手加了几分力量,“不管是为什么,别来碍我的事,不然的话...”
“你要怎么样?”邢易挑衅似得轻笑两声。
白伊陷入了沉默,她甚至找不出可以威胁邢易的地方,她松开了放在邢易肩头的手,坐了回去,又点上了一支烟。
最后,只是孩子气的说出一句,“不然...我就不喜欢你了。”
“真可怕啊...”
“话说回来,你又能怎么样呢?你有什么办法阻止我吗?我只要走到仓库,切下白医的一只手就大功告成了。”
邢易轻轻叹了口,歪过头看着她,“我能一瞬间把你放倒你信吗?”
“哈?”白伊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你要对我动手吗?我可是有六阶...”
下一秒,白伊的身体旋转着飞到的半空,然后被邢易按在了地上。
真当我是笨蛋美人了是吧?
“这是...什么魔术吗?”白伊的脸紧贴着地面,声音含糊不清。
“空间移动,小子!”邢易感受到了难得的畅快,“要不要我现在就干掉你呢?省的你搞那些危险的事。”
“没用的...我的盟友,已经得手了。”
盟友?
邢易吃了一惊。
这个时候,离放置白医尸体的仓库最近的人是...
替自己看守动力室的白益!
邢易感觉头皮发麻,“等会儿再找你算账!”
邢易身影一闪,离开了房间。
“嘿咻...”白伊双手撑地,坐在了地上,看着火花四射的电路板,她陷入了沉思。
我为什么会喜欢邢易呢?
“哼~哼哼~哼~”白益哼着轻松的曲调,步伐同样轻快。
白益伸手,敲响了船长室的门。
“小衣,我可以进来吗?”
“进来吧。”
“好嘞!”
白衣坐在船长室宽大的椅子上,转过身看向白益。
“小益,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事哦,只是太无聊了,来找你玩一会儿。”白益伸了个懒腰,笑容天真而纯净。
“你的工作不要紧吗?”
“没事的,现在是休息时间。”白益坐在了白衣椅子的扶手上,揽住了她的肩膀,“小衣,船上的工作实在都太无聊了,什么时候可以结束啊。”
白衣同样温和的看着白益,“已经差不多了,接下来的航程都很平缓,天气也好,几乎不需要我们再做什么了,现在每天做那些日常性的工作只是为了尽可能的保证安全罢了。”
“真的吗?太好了!”白益欢呼一声。
“你很开心呢。”白衣若有所思的看着白益。
“当然了,难得出来玩一趟,如果天天干这些无聊的工作,未免也太浪费了吧。”
“出来?你指的是什么呢?”白衣收敛了笑容。
“当然是从白刈的身体里出来啊。”白益的笑容依然灿烂,但在白衣眼中已经有了不同的意味。
“现在的你,将白刈的身体视为囚笼吗?”白衣的表情愈发严肃。
“不对哦。”白益摇了摇头,“我不是将白刈的身体视为囚笼,我的囚笼,是你们啊。”
下一秒,白衣来不及做任何反应,一只手已经按了她的胸口上。
那只手苍白而干枯,像是来自一具死去多时的尸体。
那是白医的手。
白益俯下身,在白衣耳边轻声呢喃道,“祂的名字是...”
下一秒,世界变成了黑白。
空间开始颤抖,碎裂,异度的存在冲破了桎梏,降临在这间狭小的船长室内,徒手抓住了白衣的灵魂,将得知祂名字的亵渎之物撕成了碎片,拉入星河的深渊。
咳...
剧痛自灵魂深处传来,白衣颤抖着,咳出一口混合着脏器碎片的鲜血。
“会有点痛吗?”白益关切的看着挣扎的白衣,“对不起了小衣,马上就好了...”
白益的声音真诚而伤痛,带着小心翼翼的歉意。
“但这是必须的,我会将大家一个个赶走,最后,我就能成为...真正的白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