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
被薇薇安一通砸门吵醒的白刈穿着素雅的睡裙坐在床边,听着薇薇安讲完刚才发生的事,用最简单的方式表达了自己的疑惑。
“你一定要装成完全不知情的样子吗?”看着白刈懵懂的样子,薇薇安有些崩溃。
“说是完全不知情也不太对,但灰巨人居然真的会喜欢上一个旧人类吗?”白刈若有所思。
“旧人类?”
“灰巨人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是因为他们的祖先在核爆中没有躲入避难所,基因序列遭到辐射改造导致的,所以他们称我们这些避难所中幸存者的后代为旧人类,而他们则是在新时代诞生的新人类。”
“不少灰巨人根深蒂固的认为他们与我们完全不属于同一个物种,就像人类和猴子之间的区别,所以灰巨人会喜欢上你就像人类会喜欢上猴子一样不可思议。”白刈解释道。
“都不属于同一个物种吗?”薇薇安的脸色有点难看。
“不过这也只是他们认为的,实际上灰巨人与我们之间在基因序列上的区别只比旧时代不同人种之间的区别稍微大一点点罢了,还没到能够划分不同物种的程度。”白刈站起身倒上两杯水,将其中一杯递给薇薇安,然后自顾自端起自己那杯一饮而尽。
“不过我认为塔塔还是很认真的哦,她把自己一直随身带着的大木头都作为礼物送给我了。”薇薇安指了指被她立在墙角的出灵者。
“那还真是...和旧时代外祖母将自己一直随身携带的手镯送给孙子说以后找到喜欢的人就把这个手镯送给她一样,是一件沉重的礼物呢,你就这么收下来了?”白刈不易察觉的笑了笑。
“我也没有别的办法啊,我不收她就哭出来了!”薇薇安端着杯子,苦笑着摇了摇头。
“你可能还没有理解塔塔在灰巨人中的分量。”
“灰巨人们根据信仰不同分为了许多的氏族,根据灰巨人的传说,太眼神在宇宙一片混沌之时率先睁开了眼睛,以太初之眼创造了天地,是第一大主神,然后雨神降下一场洪水,毁灭群魔的同时创造了无数生灵,是第二大主神,而序时神创造了四季和时间,是第三大主神,由此形成了三大氏族,无数信仰其他神明的小型氏族依托他们存在。”
“三大氏族会选出年轻一代中的佼佼者作为氏族战帅,带领本氏族对抗其他氏族,不断扩大自己的势力,最后在每一个太阳历的结尾最强大氏族的战帅将成为可汗,作为灰巨人的统一领袖。”
“而塔塔所带领的太眼神氏族现在在三大氏族中实力最为强大。”白刈微笑着指了指薇薇安,“你肩上的担子很重哦。”
“啊这...我现在把礼物退回去还来得及吗?”薇薇安有点退缩。
“那我们就要在灰巨人的地盘上和他们最强大的氏族首领结怨了,你觉得我们还能活着离开极北之地吗?”
“但我不想成为可汗夫人啊啊啊啊!”
“这个你倒不用担心,每个太阳历只会诞生一位可汗,一次太阳历五百年,而这个太阳历才刚刚开始,以灰巨人的寿命来说,等到下一次可汗轮换,塔塔估计已经烟消云散了。”
“但那个帝诺看着已经是很老的样子了,没有人会接替他吗?”
“嗯,在不久之后,帝诺去世,灰巨人将进入没有可汗管理的征战年代,根据灰巨人的传说,他们会通过相互的争斗来将灵魂献祭给羽蛇神,作为太阳燃烧的燃料,直到下一任可汗诞生,才会进入短暂的和平。”白刈看着窗外的飘雪,眼神肃穆,“所以灰巨人身上才会总是笼罩着一种悲伤的气质,因为在他们看来,只有违背天性的杀伐、永无止境的牺牲才能维持世界的运转,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一台过于残忍的机器。”
“这样啊...”薇薇安有些唏嘘,“那我现在该怎么办呢?”
“什么怎么办?”
“对塔塔...”
“这要问你自己了,如果你真的喜欢塔塔的话就接受她的求爱,如果不喜欢的话就在适当的时候拒绝掉,就这么简单。”
“不需要我做点什么吗?比如色诱一下之类的,为你借兵创造点有利条件,省的我们白跑一趟。”薇薇安饶有趣味的喝了口杯中水,仔细观察着白刈的反应。
“哈哈哈哈...你还有这种本事吗?”白刈笑得很开心。
“说不定我还挺擅长这一套的,只是被你们忽略掉了,你看我一来极北之地就勾搭到不得了的大人物了。”
“完全没有这个必要,指望你色诱塔塔的话我不如现在就把手捆住滚回北地然后让白家把我头砍掉。”白刈学着邢易的样子,在薇薇安额头上来了一记爆栗,“根据你的本心来做就好了,说到底只是一个小插曲而已,不会对我的计划产生什么影响。”
“这样啊,我还以为你能拿这个做什么文章,所以才大半夜跑来问你的。”薇薇安伸了个懒腰,莫名感觉安心了许多。
“不需要不需要,我可是一位正直的君王,让你色诱塔塔然后我再无意中将这件事曝光让塔塔在极北之地身败名裂,然后借助政治手段来逼迫可汗做出妥协,最后让塔塔不得不带着氏族成员跟我们回北地,我怎么能使用这种下作的计策。”白刈摆了摆手。
“你这不是都已经想好了吗!”
“说出来的诡计就不再是诡计了。”白刈拍了拍薇薇安的肩,憋着笑宽慰道,“好好享受来自太眼神氏族战帅的宠爱吧。”
“你现在这个状态我都怀疑帝诺在酒宴上说的那个小骗子是不是真的是你了。”薇薇安半开玩笑的说道。
没有等来想象中的调侃和反驳,薇薇安看到白刈的表情,如同酒宴上一般严肃,她连忙收敛了笑容。
“真的是你吗?”薇薇安试探性的问道。
“这个是后话了,有机会的话...我会说明白的。”白刈走到窗边,看着外面凌冽的风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