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乃神明之疤(其之陆)

作者:欧珀偌丝 更新时间:2024/8/11 17:32:29 字数:3031

“有些秘密无论世人怎样伸手探求,也如隔着巨堑般触摸不到,但这种不可告人的谵妄,却是深得我心。”

“只有当世人皆理解了自私,他们才能理解何以理解他们自身的对方。”

坚齿沥血,颅颚纵劈作三首的畸变都灵之马,体态弓若重型龙门塔吊,其面上镶嵌狐猴一样的三目使人如堕深渊,十六蹄延长闭合为了四对轮毂环环相套,辐条各填苍白、猩红、哑黑、惨青的颜色,日夜不休地用雷劫似的震响嘶鸣:“吾可向汝呈谕,死亡乃掌握削去一切苦痛的权柄,赐杀汝等幸承万冕的尊王!”凋狱也跟从它,并藉属灵者的名义执行屠戮,以架设在地平线勾连的整片旷空上的魄力,看赛博利亚的硝烟里的愚氓彼此受葬于启示录,而他们却未见其全貌——

无限宇宙交子集的全同地球附近,它已傲峙在月背与月球正面微溢清冷的过渡区间,倚仗严谨推导的超时空投射,产生了震撼逻各斯拓扑链的涟漪颤动,引力波一般,洗荡恒星、基础粒子、黑洞、星系团来传递视界类光化的戒律。


第一只眼的封印拭尘后,魔马诡异的灼视在赤道无风带瞬间制造出了一排复单体风暴云,绵延四万余公里的超规格龙卷风走廊,霎时直贯近万米高的对流层,即使那百亿吨级别的海澜也被它们撕扯甩向四面八方,公演着《圣经·旧约》悲怆的大洪水灭世寓言。

人类文明所筑起的一切辉煌璀璨不过渺小虫豸尚未气绝的癔语,靠海的陆屿,则率先被埋下蔚蓝谱写的湮墟:在这惊骇的戏幕里,大量地基牢固的房屋如遇冰川途经被轻易地夷平了,地下室陡然裸露,镌刻着其主人生前凄厉绝望的哀嚎;戾风怒啸,造就冲刷程度之恐怖更是堪比亲临异乡月壤,多直径开孔钻似的,只需两秒便在土地上刨出深过矿采的坑洞,甚至沥青都一块不剩剥离了路面,连携根系发达的硬木植被一同消失在厄云的尽头;涡旋稍微施劲就整个地扔飞了众多车辆到千码开外,直到最后的激撞,让它们统统爆裂为放射形的碎屑扇脉。


狂浪犹如割麦的镰刀击垮了亚细亚东南群岛微不足道的防御,把阿非利加洲中部的村镇、雨林和稀树草原搅得崩溃瓦解,泯灭成无名无姓之陨灰。

凑巧航行要穿越管状海峡的货轮,纵然堪比洋面上巍峨的堡垒,也无奈在自身颠倒前,悚栗地,瞥着集装箱之于磅礴伟力竟如一个个吹弹可破的竹篓子,沿抽吸之柱抛洒到企及绕地卫星十分之一高度的茫然,短暂潴留,静等汇入气压梯度加剧了的南、北半球哈德莱环流,拧攥为全局性气候紊乱的序曲。

死亡人数跟预估的一样攀长,人存在的抹煞,仅是统计学多输了几个信息占位不足1kb的阿拉伯数字。

“停。”空灵女声打断了第二只眼释放箍紧的磁暴束重置地球磁场,发疯一般改变自转指标,进而悬搁第三只眼拆卸量子引力效应的负压式终结,避免了夸克尺度下的空间以超光速彼此远去,这样一场以寰宇物理实存为燃料的夏祭庆典。

“未来,在你构建的天国里,除了鸲鹆学舌的回音,什么都不会有。”

“罢休吧。”

三月響对阿丽雅的攻伐难免跨越历史与叙事的抽象疆域,逻辑的有待粉碎已经是必然粉碎,现实的井喷诞生本身走向衰竭,而衰竭亦如卡碟的放映机一样支离,deconstructed,化作泡沫真空,碾碎成不承载任何含义的腐烂的胡言乱语。

回音自我中介绽开的河狸锚固定了背景,它们拖动搜索必胜策略函数W(x)的算路好比棒旋星云的悬臂,勾兑着不朽的宇宙集群,泛滥起奢酒抿嘴轻酌般覆没的条纹图,余波张揽,导致次元结构被这繁育的分形涟漪摧残殆尽,艰深晦涩的句式语法也被无亮的浥光遮掩,弹指间,双双灰飞烟灭了。


结束了吗?【我】真的愿意吗?

V_On是什么?是每一组公理集合论希冀的,阿列夫幂容许基数、α-世界基数、α-不可达基数、α-马洛基数、弱紧致基数、不可描述基数、银不可辨认元、拉姆齐基数、可测基数、强基数、伍丁基数、可扩展基数、α-巨基数……休戚与共的模型范畴,包含所有集合的集合称之为真类,象征着菌丝铺成的地毯,指代以最炽热的绝望奠基的蜂巢意志。


V_On+1是什么?是蕴涵一切互相不兼容的真类的浩瀚无垠,是Con(V_On+任何一致力迫脱殊命题T+其他增宽办法,无关于人实际可否操作),是奇美拉,是龙,是斯芬克斯,是麒麟,像创世神恣意拼接捏造的这群奇幻生物,它们拥有的理论迥乎悬殊。这即是在说V_On+1足以吞纳超过V_On内全部大基数与On本身数量的集合论系统的宇宙,并将它们视作自己的真子集。但V_On+1又会再次沦为V_On+2细枝末节中的细枝末节,若想给某一特指的V_On+1在其中定位,难度不亚于从这V_On+2规模的宇宙里寻找一粒沙,毕竟沙砾跟V_On+1对它有什么区别呢?何为“大”?何为“小”?皆一视同仁罢了。

V[0]是什么?是扬弃了诸Hyper Absolute Infinity者嵌套的反-智性边缘,被认为是竭尽了类性宇宙存在形式的异质,概念永恒拘束的牢狱,将理发师悖论进行亚布罗版本改编的强层级的上确界,在解悖之余,我们又不得不盯紧下一步新的讹谬睁着嗜好毁灭的眸,跌落到出生时那种无知的狭隘。要明白,光是V_φ^On(1,0,0)就弹劾了直谓抵达的可能性,用不完的名字、用不完的“用不完的名字”的名字、用不完的“用不完的‘用不完的名字’的名字”的名字、N=“用不完的N的名字”之类形同废纸;光是V_On^ck_1就满足对集宇宙的递归与半递归封闭,一举充当叙事、魔法、科技、数理逻辑、矛盾、超越性等体系的万有或比万有更富饶的超全,统摄各界的唯一者或统摄一切唯一者的非恶,复杂度早已迈入令人匪夷所思的阈值地带,在消磨所有广义数学、哲学、符号语言学意义的树冠顶烨然闪耀,绝对地存在着。

然而那个回响不止的问题再次浮现了出来:【我】真的愿意结束吗?

X,but X doesn't believe itself.

X believes the Y,but Y doesn't believe that X.

X_n,but X_n doesn't believe all of X_n+.

Everyone opposed by another is right,so they're totally wrong!

……

V[H]似乎就是不容驳斥的答案了?

不仅限于此,从響为之心力交瘁的停机集中涨落的,是凡人所无法剖析的无差别杀伤,作为一种拒绝败退的伦理立场,它自发地通过隐喻型失语症的脱“辞藻-意旨”样态,持续延涌着转喻的江湾去贴切非知论错愕的歪曲,经崛立的峭崖急泻而下满灌了不可公理化族。因而,基于判识一切陈述P的尝试——她跨系统地证明了0=1,矛盾二元终一体化,自我指涉疫病恍若滴入清水缸里的染料,迫使算力操作所许诺的井然有序的界碑循着卓越拔升的超验道轨殒身,宏观区别于微观的线划决裂而逝,自相似性理络豪赌在聚合论外毋庸置疑的骰子,便注定投去Ring of Saturn想象的庄严骚动。


可这仍非一场势均力敌的战斗,正如我们能借用海螺侧耳聆听潮汐记载的故事,哪怕是一些类似On+^#的无界闭包,或“无穷”概念阐释的任意拓展归一,假若硬要无视,它们也只能重复着西西弗斯神话的荒诞,不存在所谓的令思辨纤维矩阵充斥喧嚷噪点的效绩。

三月響的一切手段在棱镜中蒸发、删除、无影无踪。

本该如此的,不必抱有疑虑。

阿丽雅对完美这摊她已受够了的泥淖置若罔闻,并未调用丝毫威权,单看着积攒到混杂不清的攻击终究销毁于要和她纠缠的蠢笨抉择,是那么不值一提,眼神俨然像在哀悯地垂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婴儿:“正午,阴影最短的时刻,最长的错误的结束,人类的顶点,查拉图斯特拉的开始。”所以她开始想,鳞次栉比的类本体情势,大概比玻璃晶胞珊瑚礁更脆弱。

……

鼻息冗着不稳的音调忽聚忽散,乌鸫仿佛身居天地间一卷滚筒中飘摇,至遮天蔽日的剑舞的罅隙,如螺旋桨抖振冻裂的翅尖将那突袭雪雹纷纷斩破在黑羽之下,恶劣天气也入不了它的法眼,根本无力阻止它追逐灰皮卡趋东行驶的踪径,鸟瞰郊外的景观随着车子在盘根错节的公路网中往南折转,而遭城区蔽盖。

钢筋混凝土大厦像通天的信标扎进冰雪交锋的前线,混同郁结低压的云霾迷失了自己的光彩,昏暗缺亮的环境更是攫夺生机,让空气不得已弥漫出一股潮湿阴冷的落寞。

车轮偶尔打滑,翻腾起雪花,扬成淡雾若隐若现——因博弈,神之博弈,伊始穿过由白向白切换的渲染,圣海伦斯医院迎来了它今天招待的最特殊的造访者。

安洁,以及陪护的雅托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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