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会不会太贵了……”
站在店家铜镜面前，念奴儿有些扭捏，虽然这件衣裳很好看，但一看就价值不菲……她有些舍不得。
这是念奴儿短期内第二次来坊市了，放在以往她可能几个月都不会来上一次，特别是这次因为是被大师姐牵来的——没有带遮住妖类特征的斗笠!
一路上旁人的眼光，就像一柄柄刻苦铭心的刀刃，鞭笞着念奴儿的内心。
“别……别再看我了……”
往日虽也充斥着这样异样的冷眼，但那时候大师姐不在身边，念奴儿是没有那么自卑的。
只想找个谁也见不到的角落钻进去躲起来。
在在意的人面前，人总是想表现出最好的一面，而不是被看见最狼狈的样子。
沈静姝很喜欢把念奴儿置于这样的处境，因为这样会让她更依赖自己。
“怎么会呢，小奴儿穿上这么好看，不买岂不是太可惜了。”沈静姝眼中含笑，带着欣赏。
「给自己的小宠物，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很让人有成就感呢」
此时的念奴儿，穿了一件粉白滚边的纱裙，系着梨花白金绸带，赤着脚在足踝上几枚套着赤金镶玉的镯环。
在衣服的衬托下，肌肤晶莹如玉，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明澈似水，鼻子小巧精致，时常露出两颗小犬牙，更显娇俏妩媚，伶俐可爱极了。
除了身高有些残念以外
“店家，这件还有……之前试的几件都包起来吧。”淡淡的开口，沈静姝语气里带着几分满意。
“要不了那多的师姐，我会穿不过来的。”
“就要这不一件好不好……”
这么多肯定很贵的，即使知道大师姐很有灵石，但念奴儿还是舍不得她花那么多在自己身上。
会让念奴儿觉得，身上的衣裳没那么好看秀美的。
“好嘞，这位仙子，我这就给您打包起来”
听到结账二字，楼上的店家立马意识到这单大生意成了。
匆匆下楼推开小二，为沈静姝打包起来，也不忘夸赞自家一句，希望留下大方的回头客“咱家的衣服啊，那可都是一顶一的好，绣娘都请的十里八乡手艺最好的哩。”
……
因为做成沈静姝这单大买卖，掌管的那张橘皮老脸笑得跟开了似的，但这个店家念奴儿记得，去年的时候他可不像现在这样。
那时候他可是很刻薄的，当时念奴儿只是在门槛外看了看，就被他冲出来拿着棍子冲出来赶走了。
在这个世界上，人们对半妖的歧视是刻在骨子里的。
“我们要走咯小奴儿，快别发愣了。”沈静姝轻轻敲了敲念奴儿的脑袋。
“呜……好的师姐”
这时的念奴儿，才从刚才的思绪中回过神来，赶紧握住沈静姝的手。
在人多的地方，不带斗笠，她真的很没有安全感。
“师姐我们之后去哪儿呀”
“当然是好好逛逛坊市咯，可好不容易才能和小奴儿出来一趟呢。”
大师姐真是太好了，果然还是最喜欢大师姐了!
……
……
望着小吃摊上的两人，姬胤雪心里的戾气，像是要燃烧起来一样。
“啧，真是个坏狗狗。”
抿着唇，姬胤雪站在墙壁阴影，眼底的眸光幽深又几分。
或许是她的眼神过于灼热，让远处的念奴儿都心有所感，开心摇晃的尾巴骤然停下。
身体一僵，像是被毒蛇死死盯住，耳朵瞬间后缩贴住两侧。
“自己这……是怎么了？”
望着自己发抖的双脚，念奴儿在恐惧的同时，有些疑惑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了小奴儿？”
注意到她的异样，站在摊位前的沈静姝，退回到念奴儿身边握住她的手
“没……没事，可能是有些不舒服。”
并不想大师姐担心自己，念奴儿强撑着回答，在脸上勾起笑容。
自己应该没事吧？
可不能那么扫兴才行，今天可是难道和大师姐一起出门的日子。
“真的吗小奴儿？”沈静姝自然不信，放出神识探查四周，不放过任何可疑的地方。
念奴儿的异样，讲法时她就注意到了!
姬胤雪收回目光，感知到向四周蔓延的神识，转身退到街角寻一个偏僻的小巷离开。
“再等等…再等等……我抢来的东西谁也拿不回去!” 姬胤雪深邃的黑色眼底，看不到半点幽光，只有森森寒气。
……
“难道是自己的直觉出错了？”
收回神识，沈静姝眉头微蹙有些疑惑。
“大师姐……我真的没事，我们走吧”
看着有些严肃的沈静姝，念奴儿拉了拉她的衣袖，不想因为自己原因，破坏这份恬静的二人相处，平时大师姐可是很忙的。
“嗯，我们走吧小奴儿”感受到衣物的拉扯，沈静姝回过神回答道
却在走了几步后，把手伸回衣袖掐诀，放出数名无形猖将，巡查起整个坊市，不愿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
“谢谢师姐你那么忙，还送我回来”
……
与大师姐道别后，念奴儿兴奋地跳上自己的小床，用被子被自己裹起来，不住翻滚。
“大师姐真是太好了，最喜欢大师姐了!”
抱住枕头，念奴儿不住的用脸轻蹭着，仿佛枕头就是沈静姝一般。
“等等!”
像是想到什么，念奴儿从床上跃起“衣服可不能弄皱了，这是大师姐买的。”
想到这里，念奴儿有些埋怨自己的得意忘形，走下床整理起来。
用手轻揉着衣物，如此昂贵的裙子自然是娇贵无比，仅仅只是这一小会儿，就多出了数道褶皱，心疼得念奴儿快掉出小眼泪了。
“砰——!”
小屋的木门被一下踹开，让埋头整理裙子的念奴儿愣住了，身体条件发射般的颤抖起来。
因为姬胤雪的身影，正从黑暗里缓缓转为清晰。
“呐~我的小宠物……今天有没有乖乖听话呢？”
姬胤雪说话和走向她的速度都很慢，却带给了念奴儿无尽的压力。
危!
黑发黑眸的端庄美人，在此时念奴儿眼里，就是浑身漆黑散发着灾厄的恶魔。
只有她笑起来露出的利齿……是白的，心都肯定是黑的!
因为恐惧，念奴儿跌落在地上，不断后退着，很快就退无可退碰到了床边。
心里无比后悔，为什么当时没有做出床底，好让现在的自己钻进去。
姬胤雪靠近地每一步，都让逃无可逃的念奴儿身体止不住哆嗦一下。
“我看了呢……”
缓步走到念奴儿跟前，姬胤雪笑得很和善，手里的动作却很强横。
大师姐在坊市让贴花师，替念奴盘起的双平髮，被姬胤雪提起，强迫念奴儿仰头，与她视线相对。
念奴儿的眼神躲闪着，就像在经历一场醒不来的噩梦。
“今天很不乖呢……我送你的铃铛呢？”
“在这里，我有好好放好的。”
念奴儿慌忙地从怀中拿出铃铛双手捧起，有些讨好，她真的害怕极了姬胤雪。
“怎么不带上，不喜欢吗？”
“喜……喜欢”迫于她的威胁，念奴儿怯生生的回答。
“喜欢就好”姬胤笑起来“我帮你带上吧……”
“唔……”忍着疼痛，念奴儿发出闷声
还未彻底长好的伤口，再次被刺穿，溅射地鲜血洒落在床底上就像艳丽的点点梅花。
“终于对了……这样好看多了”
“嗯……”
卯时，念奴儿从噩梦中惊醒，萎靡的看向窗外，此时的天空刚刚浮起一抹鱼肚白。
昨晚姬胤雪走了，再将她狠狠蹂躏一番后，留下她满身的红痕后走了……
一如既往的粗暴，让她只能被动承受，完全感受不到一丝应有的愉悦。
甚至不顾她的祈求哭饶，将身上那声漂亮的衣裙，蛮横地撕了个粉碎。
就是那身衣服很碍她眼一样。
不过好消息是，至少当时的她是姬胤雪……
拖着酸痛的身体，在小心翼翼，收集碎成破布的衣裙时，念奴儿想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