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暴之主,风暴教会,这两个名称对无论是对维瑞亚的首都阿德利亚市,还是整个维瑞亚来说,都是个算得上常见的词。
在维瑞亚建国之初,风暴教会便已存在。
当初,原主刚成为琳娜的教母时,便替琳娜祈求过风暴之主的庇护,但也仅止于此,原主并非风暴之主的信徒,而琳娜在长大后,同样没有信仰风暴之主,反而成了一名无神论者。
因此,夏娅在穿越后,并未特意注意过风暴教会,可她没想到,这个风暴教会居然偷偷发展出了个风暴之眼的部门,来专门监管收藏品,更没想到自己会收到风暴之眼的邀请。
情况发展超乎预料,懵逼她此时正莫名被伊莱恩带着,上了面包店的三楼。
随着伊莱恩用随身钥匙,打开写有闲人免入的贴门,门内景色,令夏娅不免瞪大双眼,这一层,并不像下两层那般狭小,而是将左右相邻店面的墙壁打通,拓展成了一个庞大的空间。
而这整个屋子的布局,完全可以用奇葩来形容,先不论放在最中央位置,铁质的红色邮箱,光是吊满屋顶的,形态各异的人偶,就能让人感到不适,同时,挂在墙壁上,数幅与肢解有关的油画更是怪异。
夏娅只觉得这地方不该与风暴教会有关,因是该与邪教有关。
“该死,我不会是被骗到传销组织了吧。”夏娅心中不安。
“坐吧。”伊莱恩指了指自己对面的沙发:“不用紧张,我是想邀请你加入我的小队,不是想害你。”
夏娅没有回话,只是默默坐下,与此同时,卢卡斯端上了两杯刚泡好,正冒着热气的红茶。
伊莱恩仰头望着布满天花板的人偶,语气轻快的开口:“事发突然,我想你心里一定有许多疑问,所以这次,你问,我答。”
听得伊莱恩要回答自己的问题,夏娅压下心中对传销组织的猜测,将脑中的疑惑一一整理后,首先问道:“伊莱恩,你们是怎么确定我一定是一周前,灵感忽然大幅提升的那个人的。”
对方是特意冲着自己来的,这一点夏娅在马车上时就已经意识到,可她想不通的是,在这个刚进入电力不久的时代,想在短短一周就锁定一个人,实在是件不容易的事情。
“要锁定你很简单,因为我们同样拥有收藏品。”伊莱恩指着吊在空中的一具局人偶:“收藏品间特殊的吸引力,注定了我们将相遇。”
“就这样?”夏娅看了眼手中的黑皮书,她可不信伊莱恩口中的注定。
“当然不了,关键还得靠莫夫,他对身怀收藏品的人总有股莫名的感应,其实为了确定是你,从四天前开始,卢卡斯和莫夫就在偷偷跟踪你了。”说到这,伊莱恩指向方才她们进到三楼的那扇铁门:“莫夫腿脚不好,估计正在二楼休息呢。”
伊莱恩口中的莫夫,夏娅猜测就是最开始向自己搭话的车夫。
说到莫夫,伊莱恩就像打开了话匣,继续说道:“至于今天,是卢卡斯为了探探你的底细,特意演的一出绑架戏,为防止你不上车,他们还特地带上了我,卢卡斯说,只要能发现车厢里有位等待救援的美人,无论是谁都会上当的,可目前看,我似乎没怎么发挥作用,唉,这不就说明我不够美吗。”
“不,你是有发挥关键作用的。”夏娅在心中回答,要不是上一次循环,自己发现了车厢里的伊莱恩,根本不会在意这辆马车,想到这点,她反问道:“如果我真的发现了你也没有上车呢?”
伊莱恩耸耸肩:“那我就不清楚了,不过卢卡斯有拍着胸保证过,他有个绝妙的备用计划,肯定能让你提起兴趣主动接触我们。”
“呵呵,我明白了。”夏娅笑笑,想来卢卡斯的备用计划,就是在红蔷薇书店找到自己吧。
“你还有别的问题吗。”伊莱恩以一种极容易扭伤的姿势,活动起手臂。
“有的。”夏娅没把注意力放在伊莱恩的表演上,转而端起放在桌上的红茶杯喝下口问道:“我很好奇,当时卢卡斯在记录时所说的历史化是什么。”
“很好的问题,卢卡斯所说的历史化,是常使用收藏品带来的副作用,就以卢卡斯为例吧,他的家境本并不贫困,在刚加入我们时,他甚至都不是个艺术家,这一切,都要从他在黑市买下那块铜怀表开始改变的,
记载中,那块铜怀表真正的主人,是上个世纪的大画家普罗琳的遗物,它能够让使用者快速转变性格,至于代价,则是会变得与普罗琳的身世越来越像,一位身前穷困潦倒死后扬名天下的大艺术家。”
夏娅下意识看向不远处,正画着一副新油画的卢卡斯,呢喃道:“与收藏品原本的主人越来越小....所以,你们称这种变化为历史化?”
“并没有这么简单,卢卡斯是收藏品能赋予的能力不强,所以历史化的代价相对来说比较轻。”伊莱恩逐渐拉起遮住自己手臂的衣袖:“你瞧,我的代价就要重一点了。”
夏娅的视线顺着衣袖向上,移动到伊莱恩手肘位置时,夏娅的心跳不由加快,并成功对历史化一词,有了很不好的印象。
她看到的,是一个深黄色的球形关节和木头的纹路,那纹路一直向上蔓延,直到被更上方的衣服遮挡住,夏娅没法想象,伊莱恩的衣服里面,是何种模样。
“如你所见,我正在慢慢变成木偶。”伊莱恩伸手,示意夏娅看向天花板最中心的位置,那里有个身穿红裙的人偶,正被另外四具人偶摁住四肢:“木制人偶玛利亚,它来自三个世纪前,是我十二岁生日时,小姨送给我的生日礼物,
玛利亚和卢卡斯的铜怀表不同,它在经历了漫长时间的洗礼,渐渐拥有了自我意识,且对人类有很强的攻击性,因此,除开需要使用玛利亚的情况外,大多是时间里,它都处于被监管的状态,风暴之眼对于这类有自我意识的收藏品,都以失控收藏品来称呼。”
意识到自己正在被人注视,玛利亚咧开嘴,脑袋“咔嚓”一声,歪向一旁。
伊莱恩恍惚间,仿佛听到了玛利亚断断续续的刺耳笑声,可回过神来,她又发觉根本没有什么笑声。
这一诡异经历,让夏娅不由庆幸黑皮书和陶赫蒂一样是大傻妞,根本没有所谓的攻击性,可没多久,她便意识到了更重要一点。
那就是自己这本书同样是有自我意识的失控收藏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