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轻撩,鹤栀衿就把毫无防备的唳卿怜揽进怀里,顿时,两人再度四目相对,前者率先察觉了后者暴露在外的羞愤怒火,看来被她这么一个万恶不赦,恨不得千刀万剐的魔修以如此暧昧姿势抱在怀里,对于后者来说就是一种羞耻到极致的事情呀,不错不错不错 ,原来看着曾经的爱人露出一副要哭了似的表情,竟然是这么好玩的呀~
“可、可恶!你这魔修!等我有机会将你压在身下,我肯定将你五马分尸,凌迟处死!”
唳卿怜哪里还能够保持之前那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高冷态度?一张惨白清秀的小脸羞红不说,就连那可爱小巧的耳垂也是在此刻染上一层红润,随着鹤栀衿喷吐到脸上的热气而瑟瑟发抖。
唳卿怜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明明是被最讨厌的魔修抱在怀里,心中竟然会升起一股她要是能继续抱着我,一直抱着我,哪怕抱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都没有关系的荒诞念头,这、这是如何可怕的念头想法?
羞愤到极点的唳卿怜只得把这一切都归结到刚才道心乱了的缘故上。
直到此时,怀抱香软高挑美人的鹤栀衿才是微微颔首,嘴角扯出一个戏谑的笑容:“哎呀哎呀哎呀,当真是好奇怪呢~怎么有人被姐姐我抱着反而脸红了呢?哈哈,唳卿怜,你不是号称要斩尽天下魔修,还正道一个朗朗乾坤,煌煌大日吗?怎么,被我诱惑了?”
很显然,鹤栀衿是想要新账旧恨一起算,不然也不会扒拉出这么多没营养的话。
可偏偏,对于从小就耳濡目染与魔修不共戴天思想的唳卿怜来说,这些话就跟晴天霹雳一样,一下一下砸在她本就破碎的心头。
一方面,是从小接受的理念,一方面,是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内心想法,两种截然不同的矛盾体,以一种无法想象的速度在唳卿怜脑海中混淆发酵。
重压之下,唳卿怜脑海中的最后一根名为冷静冷的弦终于再也坚持不住,卡蹦一声尽数蹦断,也就是在这个时刻,唳卿怜身上爆发出一股连鹤栀衿都为之忌惮的灵力风暴。
随着唳卿怜一声娇斥,无数青色莲花凭空出现: “青莲!剑歌!十方莲图!”
朵朵青莲在虚空中缓慢流转,形成一副布满锋锐剑气的莲图。
“唳卿怜!你疯了不成!”
“我势与魔修,不共戴天!”已然杀红了眼的唳卿怜怒视鹤栀衿,下一秒,单手一捏。
“轰——”
剧烈的爆炸以莲图为中心激荡开来,直接将整座小洞穴挤得爆裂开来,碎石飞散。
“……”
待得烟尘散去,原本的小山头完全消散,除了地上狼藉的废墟之外,就只有一道身影还屹立在废墟中央,浑身浴血,衣衫褴褛。
在那道屹立不动的身影下方,目光充斥着不敢置信的唳卿怜毫发无损,只是衣服上沾染了一些灰尘而已。
“咳咳!啐、呸!”
艰难地吐出一口血沫污秽,鹤栀衿扒拉了一下身上遮掩不住春光的碎布片,灰金色的眸子注视着唳卿怜,自嘲道:“呵呵,咳咳,这下好了,刚刚换的衣服,又废了。”
......
夜晚,不知名的另外一座洞窟之中,洞口往里面走一点的位置有火光闪烁。
唳卿怜机械地把之前捡的柴火加到本就不怎么大的篝火里,既能够保持篝火不灭,又能够在最大程度上保证温暖和照明,只是同样很显然的,如果不把唳卿怜心里的两个疑惑给解开,她这番模样都不知道要保持多少时间了。
想不通,还是想不通,无论添了多少次柴火,还是想不通为什么一个魔修要硬生生抗下自己十方莲图的爆炸,救下自己......就在爆炸发生的那一瞬间,鹤栀衿义无反顾地将唳卿怜拉到身后,随后她自己就在正面完完全全承受了十方莲图的爆炸,那可是堪比出窍境强者巅峰一击的......唳卿怜是一点点都想不通啊,魔修?救了自己?
啊?
这还是我唳卿怜吗?
还有第二个疑惑,是关于唳卿怜自己的,那就是在鹤栀衿为自己抵挡了一场爆炸之后,肉体重伤濒临崩溃,在那种情况下,自己还应该有足够多的力量当场杀死鹤栀衿的,可是呢?
唳卿怜看向躺在篝火旁边的鹤栀衿。
少女此刻正紧闭双眼,恬静地睡着,之前因为爆炸而导致的伤势基本上都复原了,还有身上的污渍也是全都被唳卿怜擦拭干净了。
那时候,唳卿怜就是这样看着鹤栀衿,心中五味杂陈,杀了吧,对不起人家的救命之恩,而且人家这是差点用一命换一命的方式把你揪下来的唳卿怜,难道这些你都不算报答一下的吗?可如果不杀呢?
唳卿怜从小接受的思想教育就是魔修杀无赦,魔教建一个拆一个,这样迟早有一天是能够把整座黄天界的魔修、魔教给全部铲除了的。
不杀,跟自己的理念背道而驰。
现在回头想想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啊,以前,哪个魔修能够在唳卿怜这位青莲剑仙身上扛过三招时间?
鹤栀衿可算是真的独一个了,咳咳,就是不知道,唳卿怜什么时候能够想起来,鹤栀衿就是她当年最喜欢也是唯一一个爱人,唳卿怜会是如何好玩的反应呢?不知道~完全不知道啊~
“噼里啪啦~”
“吧嗒、吧嗒~”
唳卿怜又想起几个时辰前,她就手持三尺青锋站在已然昏死在地的鹤栀衿身前,只要她想,随随便便把长剑挥砍而下,就可以让鹤栀衿重新回到存档点,准备开始第十次轮回了。
还是那句话,就在唳卿怜举起手中本命灵剑,打算直接结果掉鹤栀衿的时候,她犹豫了。
这一犹豫就是犹豫到了现在。
“唉......”
长叹出一口浊气,唳卿怜只能把一切归结于最近修炼的太猛,道心紊乱了的缘故。
“唉。”又是一口浊气,只是这一口浊气并不是唳卿怜叹出来的,啊?那、那也就是说?
唳卿怜看向躺在旁边的某人,果然,那对标志性的黑金色眸子正包含温柔笑意,默默注视她最想注注视的人。
“你、你是什么时候醒的?”
“就方才,呼,还好还好,我以为这一下都要驾鹤西去了呢~哈哈,还好还好,没死成。”
“……”你这心态,是不是有点太好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