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什么好谢的,倒是你帮了我这么多,我还没怎么谢过你呢。”杜青大笑着摆了摆手,说道。
沈卿贤由衷地笑道:“你既然认我是兄弟,那兄弟之间,就不用言谢了。”
“好啊!”
杜青闻言,目光一亮,这么久以来,都是他称呼沈卿贤为兄弟,沈卿贤这么叫他,还是第一次。
沈卿贤笑了笑,随后正了正色,说道:“杜兄,有一件事情我要告诉你。”
杜青立刻凑近倾听。
沈卿贤道:“昨日奴头来找过我了,已经打算把我王府杂役的身份给摘了,再过不到半个月,我就不能和你去王府干活了。”
杜青闻言,顿时直起身子,道:“这怎么行!不去王府,那你去哪?”
沈卿贤面色微沉,道:“他要安排我去做快活楼的雅奴。”
砰!
杜青瞬间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桌子则是在他的巨力之下陷进了地面几分。
他面色同样是沉了下来:“那家伙欺人太甚,竟然做这样的安排!”
他深吸了一口气,道:“我去找他!”
沈卿贤连忙拉住了他,说道:“不用,你找他反而会激怒他,改变不了什么,更何况,我也没想过真要去做什么雅奴。”
杜青看了看沈卿贤,随后又坐了下来,但还是有些不忿,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做?”
沈卿贤道:“杜兄有没有想过离开奴窟,离开西昌府,甚至是离开大衍朝?”
一旦入了奴籍,就会记录在册,不出意外,后半生都会是奴隶身份,但想要重来,也并非没有希望,那就是摆脱如今的身份,去往其他国家。
“你想离开奴窟?”
杜青明白了沈卿贤的打算,想了想,说道:“我倒是可以,但是你……”
他看了看沈卿贤,犹豫了一下,但也仅仅只是犹豫了一下,便果断道:“没问题,我会一路保护你的。”
沈卿贤心中再次感动,他知道杜青在犹豫什么,因为他从没有向杜青展示过自己会武功的这件事,所以杜青以为他只是个普通人。
两个奴隶想要逃离国家,不仅要躲过官府的搜查,还得不在途中被饿死,要是没有修为傍身,是非常困难的。
但杜青还是应了下来,这个兄弟,实在够意思!
“我们什么时候走?”杜青问道。
“先不急。”
沈卿贤说道:“且不要声张,我在这里还有事要处理,等到了时候,我再告诉你。”
杜青点了点头,随后,他皱眉皱眉,吸了吸鼻子,说道:“你的身上好像有血腥味,你受伤了?”
沈卿贤一惊,随后说道:“今晨旧病复发,咳了一些血。”
杜青立刻道:“那你可得好好修养,今天你就不用去王府了,我替你把活干完就好。”
沈卿贤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他今天在林中的那一战,差点断了条胳膊,现在衣服内里还染有鲜血,连杜青都能闻出来血腥味,王府的高手自然也能,为了不引起怀疑,他这两天的确不能去王府了,得安心养伤。
再者,王府地牢死了个人,应该也已经被发现了,必然会引起王府的警惕,这两天应该是去不了地牢了,他也就没有什么动力去王府了。
……
事情也的确是沈卿贤所想的那样,王府的人去地牢送饭,发现了早已经死去多时的男人,顿时引起了轰动。
平王府,地牢中。
一个看起来四十多岁的精壮男子看着牢房地上男人的尸体和尸体旁的老者,面色阴沉得可怕。
此人,便是平王刘靖。
一个老者正蹲在男人尸体前调查。
老者感受到平王的目光,心头颤抖,满斗大汗,良久之后才起身,战战兢兢地说道:“王爷,这家伙是中了罡壁熊胆的毒而死。”
平王震声怒道:“给本王去全城的药铺去查,看看最近有谁买了这种毒药!”
“是……”
老者连忙点头。
还没等他松口气,便又听平王沉声道:“一群废物,不仅他嘴里的血海魔功拷问不出来,现在连人也看不住,本王要你们何用!”
“给本王查,内院上下,都要调查个干净!”
这时,平王身边的一个穿着华服的少年站了出来,说道:“父王息怒,孩儿以为这件事情,暗中调查便好,不宜声张。”
这少年是平王的三子,叫做刘瑄
平王听他这么说,忍不住皱眉看着他。
刘瑄解释道:“父王,这地牢,关押的可不止是咱们王府抓到的罪人,还有供奉院那边抓的人。”
“地牢出了事情,要是闹出太大动静,让供奉院那边知道了,会怎么看?”
平王心头一跳。
王府这么多年来,和供奉院之间互惠互利,相互利用,已经深度绑定了。
王府从供奉院得来武道上的资源和人脉,供奉院则是借王府之手敛财和做一些不方便做的事情,这地牢,就是供奉院和王府合作之下建成的。
确实,此事要是让供奉院的人知道了,王府与供奉院之间的联系,难免会受到影响。
他点了点头,说道:“瑄儿,你考虑的很周到,你心思活络,思维缜密,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随后,他又看向老者,冷冷道:“刘坚,内院出了问题,是你的责任,你就与瑄儿一起调查此事,将功补过吧。”
这时,突然有人小跑了出来,说道:“王爷,供奉院的陆大人来了。”
平王一惊,刚刚还说到供奉院,供奉院的人就来了,而且来的还是那位实力最强的陆大人……
他不敢犹豫,匆忙向外走去。
等平王离开,刘坚连忙凑近刘瑄,说道:“三少爷……”
刘瑄抬了抬手,打断了他,笑道:“坚叔放心,您的经验老道,我不会插手的,但是这种事情,可不能在发生了。”
刘坚顿时松了口气,他还害怕刘瑄借着王爷的势来压他,用这件事情做些文章,现在看来,是他多虑了。
他躬身颔首:“三少爷放心,老奴必定全力调查,让此类事情绝不再次发生。”
刘瑄点了点头,走了。
但他们却不知道,他们的调查方向一开始就是错的,他们绝不会想到,这件事情的罪魁祸首并非是内院的人,而是个外院的小小杂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