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沈倾仙盘坐在床上,她一夜没有入睡,因为她在参悟脑海中的那一部剑道总纲。
正如凌毓秀所说,这部剑道总纲虽然记载的只是八道基础剑式,但却极为深奥,以沈倾仙目前的修为境界,只能看懂一式半,再往后看,她就感觉像是在看天书,完全不能理解。
沈倾仙意识到这一点,也没有强行继续深入去理解,而是开始全力参悟前两式基础剑式。
这剑道总纲的第一式,便是用剑。
剑是兵器,劈、斩、挑、刺等都是用剑的方式,只要是个人,手里有把剑,都能够做到。
而以特定的方法套路用剑,使得行剑有法,便是剑法。
用剑,每个人都能做到,却并非每个人都能做精,就像那乱花公子,虽说一招一式也都有模有样,但因为追求招式的华丽,舍弃了用剑的干净利落,用诸多虚招掩护最后的一道杀招,这种剑法,对付实力较低的人效果拔群,但对上同等实力或者实力更高的人,却只是在浪费气力,最终的结果,就是连手中的剑也把握不住。
沈倾仙从没有使过剑,但参悟了一夜,也稍稍对剑道有了一些了解。
除了这第一式用剑之外,她还参悟了第二剑式,而第二剑式,名叫气剑。
她双手捧起凌毓秀给她的那一把宝剑,认真地端详起来。
著写剑道总纲的那位存在认为剑并非死物,认为剑有灵,而想要使剑生灵,需要以真元蕴养剑,使剑可以如臂使指,达到人剑合一之境,真元可以随心而动,亦可随剑而出,是为气剑。
沈倾仙没有完全明白,但却看懂了一部分,知道了剑客的剑,便是剑客的一部分生命。
所以从此之后,她人不离剑,剑不离身。
笃!笃!笃!
敲门声传来,沈倾仙起身开门,问门外的凌毓秀道:“今天怎么安排?”
凌毓秀打量了她一眼,见到她贴身携带着宝剑,笑了笑,说道:“看起来,你昨夜收获不错。”
“那么今天,我们去平王府吧,平王府的演武场,是整个西昌府最大的,平王府又是这附近的武道胜地,那里的天元境武者,应该是最多的。”
沈倾仙没想到凌毓秀竟然要带她去平王府,她犹豫了一下,便点点头,同意了下来。
两人来到了平王府前。
这里倒不像城内的其他几处演武场那般人声鼎沸,平王府毕竟在西昌府还有着极高的地位,能来这里的,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自然不会像那些江湖中人一样喧闹。
两人来到王府门前。
看门的两人是两个容貌俊秀的青年,都是开元境的境界,这种修为,应该都是王府内院的才俊,在这种时期,竟然只能被派来看大门。
这两个青年被派来看门,自然是有眼力见的,深知这段时间来访王府的人,都绝非是他们能怠慢得起的,连忙躬身行礼,其中一人说道:“敢问两位客人从何而来?”
凌毓秀笑着说道:“在下于秀,从极道宗而来,这是我的师妹,我们是来参加窥武秘境的。”
两个青年闻言,双眼顿时一亮。
他们的见识,自然是不知道极道宗的,但在他们的眼中,任何宗门来人都是贵客,都不是他们小小的王府能够得罪的。
所以两人的姿态放得更低了,连忙说道:“原来是宗门的贵客,我家王爷有安排,但凡是宗门的贵客,都可以在府中的上房住下,等待窥武秘境开启。”
凌毓秀闻言,露出了一副怪异的表情,忍不住挠了挠头,片刻后,还是摇摇头,说道:“这几天不必了,我们已经在客栈中住下了,就不叨扰王府了。”
“我们今日来,只是想在王府的演武场看一看。”
那看门的青年又忙说道:“两位尽管进去,无论是内院还是外院,这段时间都是开放的。”
“多谢。”
说罢,凌毓秀便带着沈倾仙走进了王府之中。
沈倾仙观察着凌毓秀极不自然的神态,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已经猜到了他在想什么。
她忍不住道:“你不会是在心疼租了城内的那家高价客栈花的钱吧。”
凌毓秀抿了抿唇,眼中闪过一些后悔之色,说道:“要早知道平王府能免费住上房,哪还用得着花那么多钱住客栈?”
“……”沈倾仙嘴角忍不住抽了抽,竟然还真让她猜对了。
宗门的人,真的很缺钱吗?还是说,只有凌毓秀是这样的?
她忍不住叹了口气,不去想这个,而是低声问道:“你这么明目张胆地冒充极道宗的弟子,就不怕遇到真的极道宗门人吗?”
凌毓秀笑了笑,说道:“你之所以有此担心,是因为对极道宗不了解,但你尽管放心,极道宗的人,是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
沈倾仙点点头,放下心来。
……
两人来到了外院的演武场。
沈倾仙以神识打量着这里熟悉地一切,心中不禁生出一种恍惚的感觉。
前段时日,她还是这王府外院的一个打杂的下人,今天却成了王府的贵客,身份地位可谓是一步登天了。
她用神识四处打探起来,想要探查某个熟悉的身影,可惜并没有探查到他的存在。
她忍不住有些失落,但想想也是,杜青还是奴籍,这种时候,的确是不适合出现在王府,所以王府应该是给他放假了。
近一个月没有来王府外院,演武场的四周已是建起了几座看台,看台上是一些遮阳棚,棚中有着软垫、酒水和瓜果,每一处都还配备了一两个容貌姣好的侍女。
其中有一些位子已经坐了些人,这些人看起来非富即贵,但无一例外,身上的气息都十分强大。
“我的身份,不适合在此地露面,所以得隐藏起来。”这时,凌毓秀的神识传音,传入沈倾仙的脑海。
沈倾仙这才发觉,凌毓秀又是像昨日那样,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这位贵客,敢问从何而来?”这时,一道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从旁传来。
之所以说熟悉,是因为她在王府外院做工期间,经常听到这道声音。
之所以说陌生,是因为她从没有听到这道声音的语气这般谄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