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只谈表面的修为，恐怕正常人都不会认为月青衣这边会取胜。
毕竟按正常的战斗力来说，一个第五境的高手可劈山填河，少说能打三个第四境巅峰的修士，更别提只有白瑶这一个第四境。
可谁叫除了月青衣与白绒之外，其余三人都是五域最顶尖的天才呢？
反观灰清，一个使用邪术拔高修为的家伙，虽说会有些棘手，但不至于毫无胜算。
正因如此，月青衣才放心让白瑶一人先去一步，而且在没有彻底翻脸之前，白瑶作为第一王女，就算再怎么被天狐女帝惦记，也不是灰清一个亲卫有胆量处理的。
而白瑶第一步的目的也就是把灰清勾引出来，然后拖时间等人到齐。
察觉到身后不远处的空中飘着一片尘埃，白瑶心下了然，看来是灰清上钩了。
只是没想到，居然连气息都不准备隐藏了，还是说以为这妖雾的气息太浓，自己感知不到她？
还真是被小瞧了，呵呵。
说起来，太云的丹药还真好用啊，吃了两粒，妖雾的负面影响全被压下去了。
“感应中，那道气息就在前方了...”已经发现她了，但戏还是得演下去的，等灰清先出手，到时候就算没从月青衣手里抢下五祖残魂，也能有些狡辩的话语。
不是不想抢，也不是没能力抢。
全都怪这灰清，横插一脚害自己没找到东西先不谈，还把太云的长公主引来了，自己的实力可打不过那几个大天才。
之前无视两大天才的攻击也要调戏月青衣这件事？
也不是不能打吧，自己可是实力灵活的狐。
只不过时候未到，在妹妹面前，自己也要当一个温柔的好姐姐呢。
突然提速，绕到山后，拿出提前准备的“宝物”塞进土里，然后装模作样开挖。
“找到了。”装成一副很开心的样子，白瑶警惕地看向四周，“确定”没人后，取出一个隔绝气息的阵法覆盖在身上，刚要将“宝物”收入储物戒时，灰清也按耐不住，现出身形。
紫色的妖雾中，一缕缕灰烬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在螺旋状波动中慢慢堆成一个人形，“王女，灰清奉女帝陛下之命，确认您手中之物是否符合规矩，王女大人可不要误入歧途啊。”
青灰色的唇才刚凝成形，灰清便迫不及待开口，声音低沉而嘶哑，完全听不出她身为一只狐妖的魅惑。
因为这次现出的是灰清分身的原型，并不是化形模仿后的狐娘，白瑶也是看清楚了灰霜的模样。
青色的长发，惨白的肤色，竹青色的眉眼弯弯，噙着笑意，卧蚕眉之下是精致的琼鼻，本该是一个有着江南风韵的小美人，但是一切气质都被它怪异的微笑摧毁。
嘴角布满了淤青，唇间还有缝合上下的黑线，被牵强地咧起正常人都做不到的弧度。
真是可怜啊，灰清的姐姐，死了数百年了，眉眼间固执的温柔依旧没被灰清吞噬，或许也只有她才能让这具残躯容纳灰清这么久了。
目光闪烁着，白瑶不再看向她，准确来说，是它。
“灰清大人说笑了，身为第一王女，白瑶怎会做出危害天狐的错事呢？”白瑶摇摇头，默默将“宝物”移至身后，好似不想被灰清看见一般。
见白瑶遮遮掩掩的动作，灰清简单的小脑里第一时间就觉得自己立大功的机会到了。
不想让她看到手里的东西，这不明摆着有猫腻嘛。
“这可不由王女大人说了算啊，就让在下看看，您手里究竟拿着什么吧！”
话音未落，无数黑色的细线从它手腕里涌出，铺天盖地，沾上死亡的寒意朝着白瑶扎去。
白瑶倒是不慌不忙，灰清这招看着凶猛，实则是试探，并未使出全力。
往后踏一步，白瑶右手一挥，赤色的艳火附在她的指尖，在空中绘出一条火蛇，将细线点燃。
灰清面上还是眯眯眼的样子，但嘴角比刚才低了很多，显然不想被灼热的狐火靠近，它连忙切断细线，唤出狐尾就朝白瑶冲来。
“灰清啊灰清，贸然向王女出手，你可知此为何罪？”
灰清看着白瑶神色如常，任由自己冲过去，眼神中不仅没有慌张反而带着戏谑，无名怒火从它心里翻滚而出。
白瑶也看见了它眼里的怒火，不但不退，还得寸进尺了。
“如此目无尊卑，一定惹了不少人吧，怪不得出任务都只敢用分身呢。”
“闭嘴！”
就像是被戳中了痛处，灰清怒喝一声，当即也不打算再留手，死灰色的妖气缠在尾部，扎进了白瑶的肩膀。
滚烫的鲜血一股股地涌出，洒在灰清的尾巴上，这股热意也让上头的灰清稍微冷静了一点。
“这…我不是…”
它意识到不对劲，自己怎么被白瑶三言两语就激怒了，还伤了白瑶，这可是大罪。
刚想抽身逃走，也不想再管白瑶在找的东西到底是什么，现在的它只想赶快逃走。
可白瑶一把把灰清扯了回来，一手按住尚为拔出的狐尾，一手将灰清的头按在自己肩头，妖力操控着装着“宝物”的匣子从背后升起。
“别急着走啊灰清大人，不是想看看里面是什么吗？”
匣子缓缓打开，露出了里面的宝物——一尊九尾狐玉雕。
“女帝陛下三千大寿就要到了，为了给陛下准备寿礼，我花费五年时间翻阅典籍，终于得知五祖有一收藏，随着五祖的战死被留在了浮云古战场内，冒着被太云发现的危险，我也要取来为陛下祝寿，可现在都被你毁了。”
说着还慢慢把那玉雕摧成碎屑，而灰清本就惨白的脸色随着玉雕的损毁变得更无血色。
看着失神的灰清，又感受到月青衣几人赶来的气息，她突然觉得还能再多演一会儿。
戏，开始演了，就得做的更足才是。
便俯身，在灰清耳边低语：
“灰霜还真可怜啊，怎么成了你这烂东西的姐姐，对吧，灰清？”
灰霜二字像是一个禁忌，灰清一点一点将头转过来，眼睛也不再眯起，死寂而空洞的瞳孔，一眨不眨地盯着白瑶。
狐尾也不受控制地施力，将白瑶捅了个对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