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的天总是这么阴郁,天哪,就不能晴一天吗!】
我站在阳台边自顾自的抱怨着一如往常的大雾天气。
这样的天气往往出现在深秋的早上,若是行走在这些雾气中,人们通常可以吸到一大口带有酸气的雾。
据本地的居民说,十几年前可不是这样的。
【该死的资本家。】
收回思绪微微叹气,我抓起晾衣杆打开阳台门走进屋子。
屋子很暖和,炉内正燃着黄色的火焰。
当然,这并不代表这间屋子有与我一同居住的女主人......
【咚!咚!咚!】
正当我的屁股要挨到舒服柔软的沙发垫上时,一阵敲门的声打断了我愉快的早晨。
当然我并不对此感到不耐烦,毕竟我是个私家侦探。
有人敲门,就意味着有顾客。
而顾客,则意味着饱饭。
起身快步走到棕色木门前,我赶忙解开门锁拉开门,迎接这来之不易的顾客。
【是瓦莱里先生吗?】
【是的,请问......】
我急忙止住了话头,因为我发现来人的风衣上挂着一个黄铜制成的徽章。
上面除了三颗星以外,还用大写字母雕刻着单词【警探】。
那人将双手附在腹部,身体斜靠在墙边左摇右晃。
【请进,警探先生,我们进去说吧。】
我微微弓身弯腰将他引进我的公寓兼办公室。
他只是微微点头,倒也没说什么,只是他右手拿着一个黄纸信封,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
【警探先生,需要喝点什么吗?咖啡?还是红茶?】
【不用了瓦莱里先生,我叫福伦萨,你可以叫我佛伦萨警探......】
一边说着,佛伦萨警探一边将黄纸信封打开,随后示意我做到对面的沙发上。
【这次过来是想让您协助,我们警局办事。】
【哦,那么,啊哈哈,那个报酬......】
【没有报酬。】
哈?
没有报酬?
没有报酬我为什么要帮你们做事?
我的笑容僵在脸上,用质疑的眼神望着眼前的警探。
但我不敢说一个不字。
私家侦探能被警察找上协助办案是好事,说明警察认可了你的办案能力。
若是这一单干好了,也许能和警局建立长期合作关系,甚至于被警局收编。
不说联合王国的其它政府部门。
就单说这治安属。
最低的职位为一颗星星的见习探员,工资一周三磅。
这是什么概念?
根据内阁去年统计的联合王国人均薪资显示,全国上下的工薪阶级的平均收入水平为一周二先令,也就是十分之一磅。
一栋首都城中心的好一些的三居室房屋,只需要五十七磅。
如果不吃不喝不娱乐,我只需要十九个星期,就能住在联合王国首都市中心的繁华地带。
而别人却是几年。
想到此处,我的心顿时就躁动了起来。
赶忙坐到佛伦萨警探正对面,我手肘搭在膝盖上,双手食指交叉,正襟危坐表示我的态度。
佛伦萨警探满意的点头,随后脱下皮手套从黄纸信封中掏出一打照片。
这本没什么奇怪的。
直到佛伦萨警探像是洗扑克牌一样翻弄出一张照片,使我的脑袋响起【嗡】的一声。
黑白色的照片上,那张脸......
不会错的,是昨天那个女孩。
佛伦萨警探见我的反应嘴角轻翘,随后将照片按在光滑的桌面上,用食指和中指推到我的面前。
【这个女孩你认识吧。】
【认识。】
警探见我回答地这么干脆,眉毛轻佻了一下,随后又从那一打照片中抽出两张照片。
我仔细辨认,分别是福基纳和我昨天雇佣的那辆马车的车夫。
【认识吗?】
【认识。】
【那么,瓦莱里先生,你说......我们是在你这里谈呢,还是去警局谈呢?】
【啊哈哈......就这吧,外面挺冷的......啊哈哈......】
【哈哈哈哈哈!】
佛伦萨警探从衣兜中掏出一盒香烟,从中掏出一根递给我。
我摆手回绝了警探的【好意】。
见此,佛伦萨将香烟收回兜中,拿出火柴自顾自的点上,舒服的吐出一口烟圈后道:
【那么,瓦莱里先生,请您将福基纳旅店的事原原本本的,详细的,说一下。】
【等等,福基纳旅店出事了?】
【......】
福伦萨警探的沉默让我的心凉了半截。
这不仅仅是出于对好友出事的担心。
还有对自己从侦探转变为犯罪嫌疑人的悲哀。
【好吧,警探,这得从我遇见这个女孩开始说起......】
我将整件与旅店有关的事,从遇见妮雫到雇佣马车原原本本的交代了个遍。
反正我的确什么都没干,实话实说便是。
......
【等等,你刚才说,你将妮雫送到福基纳旅店后,就在旅店不远处的胜利广场雇佣了一辆马车对吧。】
【是这样的,警探。】
【那个车夫,有和你说什么吗?】
【并没有,他只是答应我明早......啊,也就是今天早上的六点接走妮雫。】
【嗯......】佛伦萨食指抵在唇边低头思索了一会,随后抬头用真挚的眼神望着我道:
【感谢您的配合,瓦莱里先生,您是个善良的人,只是下次在遇见这样的事,最好直接联系我们治安属,以免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还有,不排除我们还有下次合作的可能,所以......保持联系,瓦莱里侦探。】
【嘣!】
将房门关闭,我坐回客厅的长条沙发上。
望着快要熄灭的炉火,我从火炉旁的木箱中取出一根劈砍好的柴火插入炉中,随后关闭炉门。
炉火又在火炉中抽动、跳跃起来。
我盯着炉火,将双眼失焦。
凭心而论,福基纳太太对我是不错的。
若不是她让我以极低的价格租住在她的旅店,并且免收食宿费。
我这个乡下来的穷小子,怕是活不到今天的。
昨天借妮雫父母的名义,给福基纳太太支付了整整一先令的房费,就是为了回报一点金钱给福基纳太太。
毕竟福基纳太太的丈夫英年早逝,而且家中还有三个女儿。
她们全家都靠着旅店生活。
四年前我开始出来做私家侦探,待我经济状况好点后我时常会去送些东西给福基纳家。
可她们就是不要。
于是昨天我借妮雫的名义,才让她们收下五百便士。
当然这是正常的一星期的房费,只不过妮雫只住一晚上。
这既让她们收了钱,又让我心里好过点。
因为我不喜欢欠人情。
但这好好的一桩事却变成这副样子。
由于我在首都......好吧,至少在这片街区还算是个有名的侦探。
所以刚刚的谈话中佛伦萨警探还是给我看了不少旅馆的照片。
照片中不乏一些熟面孔,她们的身体毫无意外的从胸口沿着到腹部有一条长长的划痕。
整个肚子都是瘪的。
而其中,最让人不忍直视的是我昨天雇佣的那辆马车的车夫。
他的内脏虽然没有被掏空,但是胸前正中央有一个巨大且狰狞的伤口。
像是被人用刀子划开又用手指撕裂一样。
当然这些都是我的推断,佛伦萨没跟我讲这些。
哦,还有就是车夫的心脏不见了。
【这会不会和妮雫有关?】
我笑着摇头打消了这个想法,这太蠢了。
一个十五六岁的和父母闹别扭离家出走的小姑娘能做什么呢?
算了吧,警察会去处理的。
这与我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