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
“是你啊。”
卡洛儿语气里毫不掩饰的厌恶和烦躁，
“圣女大人倒是长了张狗鼻子，闻着肉味儿就来坏人好事。”
“教皇大人知道你这样吗？”
“不，应该并不知道。想必教皇大人如果知道自己悉心培养出来的圣女，是这样一个胸大无脑，既不会看气氛，更不懂什么叫顾全大局的无趣家伙的话，恐怕会后悔到愧对那什么，对，女神，肯定会愧对那个什么女神的吧？”
卡洛儿垂下的手落进了法袍里，虽然是在和诺维雅说话，视线却始终停留在希露露身上。
她无所谓似的耸了耸肩膀，轻笑嘲讽，
“当然，你的那个女神会反过来因为有你这样的信徒而羞愧也完全说不定。”
“卡洛儿！”
诺维雅这边才检查完希露露，发现自己来的似乎勉强算是及时，最严重的事情还没有发生，提到嗓子眼儿的心还没来得及落下，就听到卡洛儿如此嘲讽，像是被戳到逆鳞，脸色顿时难看了下来，
“你把态度给我放尊重些！”
“之前你的那些任性我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你现在太过分了！别以为自己是勇者就可以为所欲为，你之所以能够站在这儿和我这么说话，不是因为你是勇者，而是因为女神大人选中了你！”
“你，我，人族，帝国，教廷，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女神大人仁慈的垂怜才得以存续。要是没有女神大人的庇护，我们都早已覆灭在这个可怕的世界，又谈何与魔族抗争。”
“卡洛儿，你需要向女神大人道歉，否则，以你现在的状态，即便进入了魔界，我也充分怀疑会死在讨伐的路上。”
“勇者是神明的宠儿，卡洛儿，你得信仰她。而且我听说你还是在教廷长大的，是女神庇护了你的成长，你需要反省。真的，你必须得反省了，露露，你说是不是？”
卡洛儿似笑非笑。
突然被cue的希露露一个激灵，
“诶？”
“啊，这，这个，这个嘛……”
既然是来救场就搞清楚定位，不要再把矛盾往她身上带啊喂！
怎么突然感觉圣女大人不太聪明的样纸。
索性诺维雅也不是真要从希露露这儿得到什么认同，短暂地停顿后又自顾自说了下去，且语速越来越快有进化之势，
“还有！”
“你不仅要向女神道歉你还需要向我向露露道歉！”
“什么胸大无脑不会读空气也不会看大局，你礼貌吗你？虽然我承认我的胸的确很大但我毕竟是圣女所以你也不用为自己的贫乏而感到自卑，至于不会读空气看大局作为勇者你难道就没有一点怜悯之心吗你会读但空气被你这样的人读难道就不会想恶心自杀吗？”
“大局大局大局我看你倒像个橘子怎么你一个人就代表大局了难道勇者的天赋点都加在脸皮上了吗？图谋不轨居心叵测色胆包天诱拐小姑娘还威胁人你怎么敢的呐！不是这个世界难道就没有你在乎的东西了吗？”
“呼，呼呼……”
一口气说完，诺维雅胸口起伏，累得直喘气。
卡洛儿沉默了：“……”
希露露目瞪口呆：“……”
嗯……
好像的确是大。
不对不对，重点不是那个！现在这是什么情况？不在沉默里死亡，就在沉默里爆发？
圣女的攻击力点在了这么奇怪的地方吗？
等等等等，以为自己非常清醒身处现实但实际上还在梦境的情况好像也时有发生，尤其现在还离女神的结界这么近，说不定自己是受到了影响。。
希露露迟疑地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
然后——
华丽丽地，无事发生。
哦豁。
真棒，好像她这点儿力气，压根就破不了自己的防呢。
诺维雅缓了下，扶扶眼镜，“露露，你说是不是？”
希露露恍恍惚惚间突然被点名，几乎是反射性就应了下来，
“嗯！”
卡洛儿眯起眸子：“嗯？”
希露露一激灵，眼神闪躲地藏在了诺维雅身后，拽了拽她的衣角，想溜，“诺维雅姐——”
前方不远处又传来声音。
“啧。”
希露露：“……”
“圣，圣女大人，还是早点去休息吧，得为接下来的硬仗好好积攒精力才行，我没关系的。”
诺维雅心疼地揉了揉希露露的脑袋，“好。露露肯定吓坏了吧？都怪我，我要是一开始就陪着你，也不会让她吓到你了。”
“圣女大人现在倒是想起来做这个英雄了，咦，真威风，羡慕死人了，是之前当死人当腻了吗？”
卡洛儿鼓起掌来，脸上表情看不出什么情绪，眼睛里却满满都是玩味的挑衅和嘲讽。
“你还好意思提之前！之前你做了什么自己心里难道没有数吗？”
“嗯……”
“那我可能真还不知道。毕竟我这个人一向身正不怕影子斜。”卡洛儿轻轻弯起眉眼，显得有恃无恐，比起气愤的诺维雅，反倒还更坦然优雅，“或许其中是有什么误会吧，不如圣女大人先说说看？”
“你——”
诺维雅顿住了。
她要怎么说？
说她亲眼看到却没有阻止，反而放任其到现在？
虽然她是有所苦衷，但在露露眼里，她的形象恐怕会变成和那家伙一样的人渣了吧？
理智告诉诺维雅她不能那么卑鄙，但事实上，感受到身后少女似是瑟缩地越发贴近了自己，诺维雅沉默了。
卡洛儿意料之中嗤笑。
希露露不明所以，只是感受到气氛越发不妙，想溜的欲望越发强烈。她想趁着卡洛儿和诺维雅说话的时候溜，但诺维雅却紧紧抓着她的手，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希露露不得不低下头，直勾勾地盯着地面，试图通过用脚指头扣出三室一厅这种方法来减小自己的存在感，像只蔫头巴脑的小鸭子。
卡洛儿的视线瞥过希露露，发现少女似乎有些抗拒于和自己对视。
……胆子这么小？被她今晚给吓到了？
但她分明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做。
卡洛儿无奈叹息，“好吧，开个玩笑而已，都别那么严肃。今晚时间的确不早了，都早点休息吧。”
“对了诺维雅，关于明天将要面对的第一关的魔族，你的女神大人没给你什么神谕指示吗？”
“女神大人默认了我的祈愿，你活该。”
“……我又没有问那个，你在心虚什么？”
“谁心虚了！我，我的意思是，女神大人既然选中了你为勇者，不管明天将要面对的是怎样的敌人，你都要有胜利的觉悟。”
“好吧，那也不用你说。”
……
明天会遇到怎样的敌人啊……
睡觉前，希露露躺在卡洛儿和诺维雅中间，难得地失眠。
好像历代魔王都是会先派自己比较信任的亲信去试探一下勇者的实力。
啊嘞。
按照女神的规则，亲信好像是要由魔王选拔后加入阵营才能参与游戏的来着，她选了吗？当时好像只顾着逃跑了。
算了，无所谓，反正她也没什么亲信，选不选的无所谓，只要别给她随机分配到什么糟糕的仇人就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