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计。。。啊。
钟生突然就觉得有点想笑。
[我呢,虽然算不上厉害的冒险者,可在这么久的人生里,却深深知晓,什么叫做计划赶不上变化,没有什么事情,能绝对掌控。]
不管梁景想的是什么,本人到底有什么样的目的和身份,如果将事情视作理所当然的话,那一定会跌个跟头的。
因为他也曾经跌过跟头,太过于高看自己和小瞧了做过成千上百次的类似工作,结果差点栽了。
也有过很简单的委托,雇主却总是找茬,千方百计的赖账或者挑刺,只为了得到“完美”的结果。
世界上却哪有那么多完美的结果呢?
[也许吧,但至少,应该会是我想要的结果。]
[是嘛。]
[你应该高兴一点,这个结果对你们来说,也是好事。]
[。。。包括宋天立?]
梁景这下,笑容收起来了,她紧紧盯着钟生。
[其实你也很不一般,是吧?]
[疑心太重可不好,我确实只是一般的冒险者,只是干这行的时间有些久,比起你们,见识的事情多了,下意识多问一句而已。从结果上来说,我已经得到答案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道路,你有你的路,他有他的,我自然也有我的路,和你们的目的,肯定是完全不一样的。]
[这么肯定?]
梁景觉得不太可能,不过她在意起别的事情来。
[你说自己干得有些久,可冒险者当中,我不觉得会有干的久的。]
[是吗,或许我就是那个例外吧。]
[那能告诉我,你干了多久吗?]
没有问年龄,是因为她们本身,也讨厌被问年龄吧。
钟生告诉了她自己干了十四年,她显得相当惊讶。
[不会吧?要是有这么一个冒险者,我应该多少会知道才对啊?]
[你还真是知道很多事情,不知道我很正常,我只能这么说,以及,冒险者的成就,和时间也无关,所以我只是个普通的冒险者没错。]
女人有些郁闷的以拳头撑脸,借助着火光打量他。
[不不,怎么说呢,从你的外貌上看,完全看不出来啊?]
[我也觉得你的外貌挺有欺骗性的。]
[就当你是在夸奖我吧。]
钟生望向外面的通道。
[热闹成这样,却一直没人来找我们。]
[大家都在观望情况吧,随意插手卷入的话,并不会有好事。]
[也许。今晚过后,西洄会变成你所希望的样子吗?]
[不是我希望的样子,而是这里的人,所希望的样子。]
骗人,钟生心想。
要是他们这些人,有办法决定的话,世界还会这么糟糕吗?
[人果然是需要希望的吗。。。]
[你这话很沉重啊。]
钟生愣了一下。
[只是突然就这么说了,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说,可能是因为太累了吧。]
[可能吧,我们冒险者,不就是在与这种疲惫对抗吗?]
[你说的对。]
时间好像过的很快,他还以为天永远不会亮,实际上还是会亮。
当他们意识到天亮的时候,外面的世界,正如梁景说的那样,真的变了。
[这就是你们想看到的?]
[与其大家一起死,不如用自己的力量去争取,只是这样而已。]
[。。。]
莫铁儿子的死,真的是意外吗?钟生不由得再一次这么想了。
背后似乎真的有一个推手,算到西洄的混乱,算到今天的剧变。
大街上,许多建筑物变得破破烂烂的,点缀的除了黑色的燃烧痕迹之外,还有血腥。
原本只是小冲突频发的城市,变成了大冲突。
无数人散布在街头上,或是奄奄一息或是毫无声息,还有一些人,则是目光呆滞的守在谁的身边,还有哭声传来。
[嗯。。。]
[要去那边看一眼吗?]
[算了吧,不管外面变成什么样,我们的工作,仍然只有一个,就是看守这里,眼下这个状况,反而更容易有人重新盯上吧?]
[那还真是,希望江家赶快派人来接手啊。]
钟生盯着对方的侧脸,她到底知道多少?
来通知他们去见江来的,是朱远。
身上的一些地方,都被血液侵染,但不是他的血,眼睛,鼻子,还有嘴巴,都兴奋的张大,看上去整个人都膨胀了。
拿着的长剑,是战斗过了吧,剑鞘也看不见,丢在哪里了?
[你们没事吧!]
[这里安全着呢,倒是你,怎么变成了这样?]
梁景又挂起了那副笑容,虚假得让人不想看。
此刻的朱远,却并未意识到这点,他像是被打开了开关似的,眼睛发亮。
[啊啊,你说这个啊,昨天稍微出了点事,有不长眼的家伙想入侵,我,还有桑青和潘毅,还有士兵们,都战斗了,你们是没看到,我战斗的模样!哈哈哈!好多人啊,他们完全是疯了,被我们一个个击退!总之,现在状况已经平稳下来了,上头要我来叫你们,看起来他们没盯着这里啊。]
钟生可不想搭话,因此只是点了头。
[这里就由他们接手,你们再也不用看着这里了!在西洄的苦日子终于结束了!]
手足舞蹈的,朱远实在是兴奋过头了。
他们跟着朱远,走上大街,朝着江来居住的宅子出发。
[昨晚,好像发生了很多事啊。]
绕过倒地的无数尸体,亲眼看见许多人像游魂一样在街头和房子里徘徊,还有一些不但不伤心,兴高采烈的人在一起,神态上和朱远竟然没什么区别。
[我也是战斗完了,才发现的,看样子昨天不止是我们这里遇袭,还有很多地方都一样。]
朱远以嫌弃和隐约带着兴奋和戒备的神情,打量着四周。
[那么,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吗?]
[欸,你怎么一副我有问题的样子?难道说你就这么不相信我?我可是战斗了一个晚上!]
就像是火药桶一样,朱远轻易的爆炸了,他挥动长剑,像是要证明自己,却显得更为恐怖了。
钟生和梁景,并不是会害怕拿着武器挥舞的类型。
[并没有这么说吧,你怎么生气了?]
[我只是想问,外面发生了什么,毕竟昨晚我和她都一直待在仓库那边,完全不知道外面的情况啊。]
[原来如此。]
对于梁景的问题和钟生的解释,朱远奇异般的怒火消失,好像和梁景讨教过表情一样,朱远刮起笑容,继续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