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维出去后小声地关上门，她看着桌旁的纸条，在手机上输入。
他刚下到一楼，手机就响了。
“陌生号码？”
他接通后，听到的是林语竹的声音。
“刚才忘了和你说了，，，谢谢你。”
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没事。”他答道。
两人都在等着对方说什么，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当中。
步维先开口，说：“好好休息，我最近还会去看你的。”
“嗯，好。”
随后他就便断了电话。
次日，步维去了林语竹所在的班里，换作是以前，他一定会被刘老太婆轰出去，然而今天被她慈眉善目地无视了。
“哟，维哥，今个怎么有心情来我们班？”
打招呼的是他们班的班长，步维曾经帮他做过事。
“问点事儿，是关于你们班那个请病假的同学的。”
班长看了眼正在看卷子的班主任，说：“这里不方便，我们厕所说。”
高中男厕所是个神奇的地方，没有人会在意别人说什么，蹲坑的人无论听到什么都只当是消遣，从来不会在意，更不用提一遍抽烟一般谈论异性胴体的家伙们了。每到下课，厕所里就会烟雾缭绕，步维很讨厌烟味，但也只有这地方才不容易引入注目。
“现在班里严禁讨论她的事，我也是听副班长和她室友说的。食堂一个厨子把她给上了。”
步维皱了皱眉头，说：“是一时冲动吗？”
“不知道，这要等人抓到才清楚。”他压低声音，在步维的耳旁说：“另外，虽然只是猜测，我怀疑女生那边有人买凶。”
“她的人际关系有这么恶劣吗？”
“算不上好，我总能看到有男的在路上跟她。”
“某种意义上来说，你也是跟踪者的一员。”步维笑道。
“那是两码事，我承认她长的好看，很多男生暗地里喜欢她。跟踪她那个人是食堂的厨师，虽然看不到脸，但经常打饭也都认识，从姿态上看可以确定是同一个人。”
“既然这样，你说的算不上好，应该是挺糟的了。”
“她在学校没什么朋友，去食堂吃饭也只是走个过场，从来不动筷子。”
“你知道的不少啊，看样子平时没少关心人家。”
“什么话，都是男的，装什么装，你隔壁班的，你敢说对她一点想法都没有？”
“行行行，你说的对。”
烟气已经散去，厕所里已经没有几个人了。
“行了，我们回去吧。”
步维两人刚踏进教室门，上课铃就响了。这节是物理课，讲课的是个年龄刚过四十，头顶却草木稀疏的准地中海男性，好在个子算是高大，没几个人能看到他头顶。男人是他们年纪的教导主任，经常讲到一就去开会。哪怕步维不看他就知道自己被白了一眼。
“今天我们接着昨天的讲，当小球从半圆轨道的最低点跑到最高点，它的动能转化为重力势能，半圆轨道的直径为R……”
拿出卷子，但步维没有打算听课，已经会的东西再怎么听也没有意义，但三流学校的老师必须要考虑自己学生的情况。
他还在想林语竹的事情。
以那一次见面的印象，她不像是乐于与人交恶的人，况且女生之间的关系本来就很难捋清楚。她除了看上去气色不好，好像也没什么问题。虽然步维尽量不以貌取人，但那个女孩给人的感觉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女孩能比的。
自从抽完血之后步维就感觉觉得浑身使不上力气，他明显感觉离完全恢复恐怕还要一段时间。今天翻墙试试，看看自己恢复的怎么样了。顺便给她带点别的，不能每次只带花，女孩子一般都喜欢吃蛋糕。
讲台上，物理老师讲完了剩下的半张卷子。
“还有两个月就高考了，你们要加把劲最后冲刺，不要想着放假了。还有最近传的一些流言蜚语，和你们没关系。接下来你们自习，我要去开个小会。”还没说完，这位尽职尽责的物理老师就小跑离开了。
步维摇了摇头，掏出手机向林语竹发消息：“放学我去找你，需要带点什么？”
等了几分钟没有回应，这时他的死党挤了过来。
“哥们看什么呢？”
“没什么，一个朋友。”如果让她知道林语竹的事，他的嘴一定闲不住。
“我这几天都没看到我女神了，你说她会不会出事了？”死党一副舔狗的嘴脸。
“去去去，别恶心我。”步维一脸嫌弃道。
“张志，回自己座位上，这不是下课。”副班长呵斥道。
“许班长，我有点头晕，让他扶我去医务室。”步维笑着说，几乎是明摆着挑衅副班长的威严。
此时手机振动了一下，是林语竹发来的消息。
“你能来就好。”
那还是带个蛋糕吧，步维心想。
“那就去。”
“好咧，步维你小心点。”得到了副班长的允许，张志立刻扶着步维，装模作样地走出教室。
看着下楼的两人，副班长有些疑惑，步维最近又在搞什么幺蛾子，怎么总是去医务室，连班主任都特意和他们两个班长嘱咐过不用管他。
“步维，你说你给她输血那个女孩，会不会就是我女神？”
去医务室的路上，张志依然不忘初心，步维只是简单和他说过这两天的经历。 “不知道，说不定人家只是知道你喜欢偷窥她，换条路走了。”
“不至于吧，我又没吓到她。”
“等那女孩出院你就知道了。”
医务室是一栋独立的小房子，后面就是围墙。他们走到医务室门前，步维并不打算进去，而是避开监控，绕到医务室后面。
学校的围墙高两米多，步维一个箭步踩住医务室的墙反跳扳住围墙，但因为胳膊使不上劲，又滑了下来。
“艹，不行，没力气。”步维骂了一句。
“你这抽完血也太虚了。”
“那天抽了不少，绝对不止400毫升，我问抽了多少护士也不告诉我。”步维拍了拍身上的墙灰，说：“你把我支上去。”
张志半蹲在墙边，让步维踩着他的肩膀上去。
“谢了哥们，回头给你带东西。”步维坐在墙头上，朝张志挥手。
“一言为定。”
步维转身一跃，落到墙外面。
“有的鸟是关不住的。”他笑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