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帕茵摸过的大多东西都要顺滑。
“没关系，你想摸就摸吧。”帕茵出于如同孩子抓父亲胡子般的想法，对维特恩说道。
而这幸福是维特恩没有料到的，他冷静的面庞多了丝惊讶，右手抚摸着帕茵的脑袋像是做梦般。
这还是维特恩记忆中的温德森吗？明明会有伤她的威严与自尊，帕茵是以什么样的心态说出这句话来？
难道是父亲？
维特恩敏锐的察觉到，除了团长与副团长外的另一层关系，养父和养子。
以往维特恩更多的是利用他副团长的身份，执行帕茵最初的命令，也就是照顾好她。
却没想过使用他养子的关系去接近帕茵。
因为在他看来，养子这个身份，更多是巩固帕茵在团内的地位，与加强维特恩在团中的话语权。
难不成帕茵一直都是以养子的角度来看待他的吗？
如果是这样，很多问题维特恩都迎刃而解了，包含他今天如此的试探帕茵，对方都不生气。
他懂了，全都懂了。
“父亲，你现在的样子真是可爱。”维特恩难得地露出笑容，像个大男孩般。
可帕茵听到可爱两字，显得不悦，生气道：“你不应该用可爱来形容你的父亲。”
“这是事实，帕茵，而且这并不影响你在我眼中的威严。”像是找到门路，维特恩迅速的展开话语上的攻势。
可爱...吗？帕茵觉得用可爱来形容男人实在是太怪了，虽然菈奇娜也提过她的外貌，帕茵也知晓自己长什么模样，可她还是下意识的去忽略这副样貌，除了给她带来的麻烦外，给其他人所造成的视觉享宴。
“就算如此，可爱用来形容男性是不恰当的。”帕茵仿佛说教，拍掉维特恩在她脑袋上的手。
虽说实际是维特恩随着帕茵的动作松手，但也如同维特恩所说的，他任然尊敬帕茵。
不过此时维特恩面对了个选择题，第一个选项是该提醒帕茵她身为女性，还是第二个选项，顺从帕茵坚持自己是男性的思路。
维特恩最希望的是帕茵能认同自己是女性，并继续留在他的身边，让他为其服侍。
甚至更近一步，虽说维特恩自己也没有准备好。
但现在可能还太早，如果维特恩选择第一个选项，帕茵或许会被菈奇娜顺道带走。
所以维特恩选择顺从后者，除非有天能让帕茵离不开他，才能继续思考上一个选项。
“那是我冒犯了。”维特恩忠心地低下头致歉，但这不是帕茵所想要的。
帕茵站起身，高至维特恩的胸膛，“你可以说对不起。”
“有什么区别吗？”明知故问，维特恩知道帕茵想要什么，但他偏偏要帕茵自己说出来。
思索片刻，帕茵逐渐面红耳赤，似乎要她说出两者的区别，非常为难。
可帕茵还是开口道：“在家中不要像我的部下一样，应该如同父亲般待我。”
维特恩的笑容更盛，他等待的就是这个时机，趁帕茵在为他突然的喜笑颜开疑惑时，维特恩丢出了终极问题。
“父子之间的关系应该长什么样？”
这个问题让帕茵大脑一愣，维特恩问得很对，他是身长在修道院的孩子，从未有过父亲，哪怕她待维特恩如同子女，那依旧只是救济修道院时浅薄的关系。
那份爱不独享于维特恩，而是面向所有修道院的孩子。
而帕茵对父子间的关系，只剩下她童年时仅存的记忆，帕茵不明白孩子长这么大后，该教他些什么？又该如何相处？
对于她同样是未知的领域，帕茵只明白包容、依赖、幸福是组成家人关系的枢纽，也是她渴望与维特恩这名养子组成的联系。
毕竟帕茵不想承认都不行，现在的她已经失去组成一个完整家庭的权利。
“对不起，我不知道......”帕茵低头，难得向维特恩道歉，她认为既然自己也不了解，那么同样不能强求维特恩作名满分的儿子，“你要是觉得我作为父亲很不称职，就直说吧。”
帕茵准备好接受来自维特恩的评价，可等来的是扶起她下巴仰头温暖的手。
湛蓝的双目与亮丽的紫瞳对视，饱含幸福的笑容和疑惑不解的面庞交融，阴影笼罩在帕茵身上，那是维特恩俯下的影子。
“我觉得父亲你已经足够优秀了，你已经很努力了。”
收过的赞美从未少过，但维特恩的称赞，却让帕茵的心噗通直跳。
这一刻，帕茵的眼眶泛泪，晶莹的泪珠流下一道泪痕。
她面对新的身体时没有哭，双手贯穿飞刀时没有哭，在被议员们为难时没有哭。
可帕茵仿佛找到依靠般，从复活以来的种种委屈，得到了发泄口。
维特恩将她拥入怀内，紧贴自己的胸膛，帕茵能听见他心跳怦怦作响，像滚烫的热水，灼烧她的脸庞。
“维特恩...”帕茵稚嫩的声音有些模糊，但维特恩只是冷静道。
“我在。”
家人之间是彼此依赖的，对吧？帕茵头抵着维特恩，泪水不断地打湿他的上衣。
自己真不是做父亲的料，在孩子面前哭的这么惨......
帕茵想挣脱维特恩的怀抱，但发现对方死死地抱紧她。
“维特恩...我这样会让你安心吗？”
“嗯，我现在感觉疲倦都消失了。”
那为了维特恩，我再陪伴他一下吧。
帕茵在维特恩的怀中不声不响许久，或许饭菜都凉了，维特恩都还没放手。
但这番举动，只让帕茵觉得维特恩自她复活以来也肩负太多。
两人之间的温情在快入冬的夜里感受彼此的体温。
不过帕茵始终没能看见维特恩那一脸笑容隐藏下的真面目。
维特恩放开帕茵后，面对自己湿润的胸膛没有在意，反倒是收拾起还未吃完的饭菜。
当两人坐在床上，阅读新的法术书时，蜡烛的温度烘烤着他们的衣物。
维特恩看着底下的小身影，心中细想着。
就算帕茵认为自己是男的又如何？
只要一直陪伴在他身边，那就足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