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这么快，为什么还要维特恩离开？”在帕茵看来，这场手术虽说漫长，但连一天都没有，完全可以在这之后回维特恩家。
“谁知道那个粗鲁的笨蛋会不会弄疼你？”卡拉奇将箱子收起，并拎起帕茵放到地面，触及石砖地的那一刻，帕茵明显感受到一股冰凉，“今天你要在我这适应新的敏感度，如果有异状我还会再调整。”
不得不说卡拉奇对帕茵的态度可说是严谨，连她自己都没想到敏感度调整还会有误差的可能。
或许是源自于对卡拉奇的信心？帕茵不这么觉得，她只认为自己并不是熟悉这方面。
卡拉奇确实是专家，但认为他毫无犯错的可能，那就太盲从了，就如同帕茵始终认为人体炼金应该增加的是实力，而非卡拉奇在意的生命存在。
走了两步，哪怕穿着凉鞋，帕茵还是感到冰冷，连窗口吹进来的风都如同冰刺般扎入她的皮肤。
“我现在很难受。”帕茵如实说出自己的状况，好让卡拉奇检查她是否有异常。
不过卡拉奇还没有放在心上，反倒是去拿起汤勺熬煮他的药水，“刚开始不适应很正常，特别是调整完后的头几个小时，你会像婴儿般拥有超常的脆弱感，别站在那，自己找个位置坐下。”
帕茵想坐回床上，可她回头一看，床铺满是刚才手术留下的血迹，大量腥红让帕茵头晕，这并不是她晕血，而是对自己失去的血量感到虚弱。
就如同没注意到的伤口般，只要察觉到了便会开始疼。
连带着，帕茵拉过身后的灰发，果然也被染红了，白裙一样，都残留着手术后的痕迹。
帕茵想洗澡，但明显这个房间里除了卡拉奇正在用的大埚外，没有其他看起来装有液体的容器。
哦，除了那满木桶的酒。
“你这里没有洗澡用的木盆吗？”抱持试试的心态，帕茵对卡拉奇问道。
而这个问题让卡拉奇扭过头望向帕茵，“你看我像需要洗澡的模样吗？”
也是，帕茵想到这法师塔积灰的程度，估计卡拉奇从建造以来就没清洗过这里。
“况且洗澡太没有效率了。”只见卡拉奇吟唱咒语，帕茵与床铺上斑红的鲜血，如同颜料从画布上离去，凝聚成一颗血球。
而后被卡拉奇引导进他的魔药锅中，“刚好我正需要。”
在见识过菈奇娜的暖风吹发、奈奈米的吸收水流，现在帕茵对卡拉奇这一招已经见怪不怪了。
只能说在生活上，法术还真是方便。
帕茵重新坐回床，可寒风还是在肆意地叮刺皮肤，她环抱自己搓着两只小臂，希望能感受到一些温暖。
可这些惹人怜爱的动作，丝毫没有让帕茵的体温恢复正常，也没有触动某只巫妖的良心。
但要帕茵因为寒冷就向卡拉奇乞求保暖，那就太没尊严了。
她尝试躺在床上，蜷缩成一团，抱紧自己的小腿，牙在打颤，身在抖动。
或许是床都看不下去了，才伸出布条包裹住帕茵的身躯，不像手术中那般紧实，而是轻柔地贴在少女的躯体。
虽然效果有限，但帕茵还是抚摸床铺，心中感谢它的帮助。
时间流逝的很快，或者说在卡拉奇的法师塔内，帕茵只能盯着那扇窗来确定现在的时间。
此时已是夜晚，如果是在维特恩家里，现在应该要开饭了，不过帕茵认为卡拉奇可没有这种习惯。
果不其然，到了深夜，卡拉奇点开油灯，依旧没有睡眠，而是在熬煮那锅数小时的魔药。
而帕茵也有点睡不着，因为在这阴冷的法师塔内，跟巫妖共处一室，实在让人难以安心入眠。
她很想问卡拉奇你都不睡觉的吗？但很显然答案大概是肯定的，身为巫妖已经不需要像常人那般以睡眠来补充体力跟精神。
不过帕茵倒是好奇为什么她还是会困，理论上她的肉体也已经不是人类的范畴。
还是说这是卡拉奇故意设定的？
“你究竟是以什么心态来完成我这副身体的？”帕茵问出了日日夜夜思考的问题，她不相信这只是场单纯或顺便的实验。
卡拉奇熬药的手停下了，或者说他用咒语让汤勺自己摇动，而自己则坐到椅子上。
“是不是很疑惑？这就对了，我是卡拉奇，人们眼中的疯巫妖，我做事不需要理由。”
对于卡拉奇的发言，帕茵并不相信，巫妖的智慧，她可是在复活后见识的淋漓尽致。
“你说谎的样子不难猜，可见你身为巫妖前也不擅长说谎。”语气平淡，帕茵戳破卡拉奇的谎言，或者说她认为是谎言的话。
她不觉得对方放下手中的工作就是为了来跟自己撒谎，肯定还有更深层的含义。
不过帕茵的模样让卡拉奇笑了，“你想知道？”
“没错。”
“真的想？”
卡拉奇的再三质问让帕茵感到疑惑，难不成自己的身体藏有什么秘密？
但这不妨碍帕茵继续问下去，“嗯，你可以尽量说，我会分辨谎言。”
“但我不想说怎么办？”卡拉奇欠打的样子就仿佛将脸颊凑过来，让人扇一巴掌。
“我也拿你没办法，但或许说了之后我会对你有所改观。”面对眼前的巫妖，帕茵第一次产生想去理解对方的想法。
卡拉奇愣了一会，他摸着下巴道：“啧，那可真是让人烦恼的问题。”
他的回答同样让帕茵感到古怪，难不成她的态度对卡拉奇很重要？
所谓的改观，不过是帕茵最后一套说辞，它既不存在实质的价值，帕茵也不是卡拉奇重要的人。
在帕茵看来十分荒诞，哪怕自己是个重视诚实的人，但她不认为卡拉奇是那样的善种，或者重视他人眼光的人。
“这确实是场实验，不过实验涵盖的内容太广，你又是实验的一部分，我不能透露太多消息。”卡拉奇摆手，承认这是场实验，但这场实验对他而言似乎很重要。
“不过把你造成这副模样，确实有我本人的恶趣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