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力的研究吗……”蒂亚的父亲沉思片刻，微微摇了摇头：“至今没有人去研究这种能量的本质是什么，也不知道为何必须通过使魔才能够使用。”
“既然您能回答出这种答案，想必曾经应该是委托过人研究了？”“嗯，可惜并没有什么有效的答案。”
“一天不研究透彻，就一天不得安宁啊。”银旭叹了口气说道。
蒂亚的父亲看向他：“此话怎讲？”
“仅仅是从我今天的所见所闻推断，这个世界的所有发展无不是建立在‘魔力’这一最为基础的能量上，对么？”银旭开口道。
“没错。”“那么不妨设想一下，如果没有了魔力，这个世界会如何？”
“如何么……我能想象的出来，恐怖到我无法言说。等等，你的意思是……”蒂亚父亲话才说道一半，忽然就停了下来，像是有什么东西把他点醒了。
“魔力是这整个社会赖以发展的根基，你们却对此一窍不通……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银旭顺势说道。“世人只知世间存在魔力，却对它的本质一窍不通。简单的说，就像是在空中搭房子一样，随时可能崩塌。”
“……”蒂亚的父亲微微叹气：“那又能怎么办呢？魔力的使用早已根深蒂固，没人会接受倒退回到没有魔力的时代重新发展。何况短时间内，应该也不会有类似的问题出现。”
“我们那里有句话说得好，你永远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会先光顾。”
“所以，哪怕明知这是一杯毒药，也要将它喝下去。”银旭重新给自己倒了一杯红茶。“这种不知来源，不知性质的东西但使用起来又相当便捷的东西，对这个世界而言是致命的诱惑。”
“不过……你绕这么一大串，应该不只是为了告诉我风险这么简单吧？”
“不错，若是您的女儿有办法将这个问题解决……不要说下一代了，可以保证你们家族后续世世代代都能靠着这个成就彻底躺平。届时的话，也不需要我的辅佐了，对吗？”
“你有什么办法？”“很巧，我原先就是来自于一个完全没有魔力的世界。除去魔力这一点看，你们的世界与我那个世界别无二致。”
“但若是想要跟进，怕是需要很长的时间啊……”“没那么麻烦，完全可以一步一步来，将生产力对于魔力的依赖性逐步降低，最后再到完全无魔力化。而且，还有另外一点。”
“另外一点？”“若是有人能研究出魔力的本质是什么，社会完全可以基于现有的基础继续发展。”
蒂亚父亲沉默了一会，说道：“一个是另起高楼，一个是填补根基，而且并不是一个二选一的问题，对吗？”
“能这么理解真是帮大忙了。”银旭点了点头。
蒂亚的父亲看向银旭，眼神之中似乎带有些许炽热：“知道么，你小子让我起了一点爱才之心，甚至想……把你彻彻底底绑在我们家族之中。”
银旭闻言，波澜不惊。“我非常理解您的想法，但若是我有朝一日真要离去……且不说您留不住我，我也无法强行停留在这里。”
“是吗……那还真是可惜。”他听了后，表情微微有些失落。“只要你保证能留下，我对你和蒂亚甚至白羽之间的关系，都不会再过问。”
“作为一个男人来说，这个条件不可谓不诱人。”银旭慢慢喝下杯中剩余的茶水。“很抱歉，我并不想伤了她们的心，就当做是我作为底线的温柔吧。”
两个人就这么沉默不语，互相对视着，仿佛跨越了时间和空间。两个人隔着一张桌子几十厘米不到的距离，此刻宛若一条星河遥不可及。
“……最后一个想问你的问题。”男人直直盯着他，开口道：“你的实力，如何？”
这句话说出来，银旭甚至能感觉到周围的风压都在变化。能猜得出，蒂亚的父亲绝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随和，拥有使魔的他，不可能没有锋芒。
但是抱歉，他可没有示弱的习惯。黑红色的能量化为风轻轻吹去，整个房间又平静了下来，方才的一切仿佛从未发生。
双方用不着实际性的动手，胜负已分。
“我还没有自信在这片大陆上说是无敌，但是……至少大部分人想啃下我也得费一番精力不是吗？”银旭拿起眼前的茶杯，杯中茶水温度依旧。
“……我知道了，你先走吧。”“嗯，多谢。”
站起身目送银旭离开后，他才回到座位上，长叹一口气。望着墙上挂着的那幅画，不由得出了神。
“我这一辈子，从来没信过神，但这次……若是我向你祷告，能否让他留下来呢？”蒂亚的父亲喃喃自语道。
……
离开会客室，银旭长舒一口气。若不是那个便宜神明说了自己对能力有初步掌握的水平，他还真不敢用出来。
不过就结果而言是好的，自己只是略微展示了一下自己的实力处于什么层次，底牌没有完全亮出——对方只知道自己很强，却不知道自己强在哪里。
只是回过神来，他才想起来了什么。刚刚自己把力量使用出来的时候，似乎有一股奇怪的感应。那股能量和自己一样不属于这个世界，却又十分微弱。
考虑到那个便宜神明再怎么扯淡也不会把自己送到一个已经有了穿越者的世界，那就得从另一方面入手了——这片大陆上存在着另一种力量体系的生灵。但是到底在哪里，实力几何都是未知数。
必须要想办法自保了，“终焉”能力自己可以不用，但是真的要使用出来时就必须打出它作为底牌的效果。问题在于——他到现在对于“终焉”还处于完全不了解的状态，所有知识都是那个神明灌给自己的，他本身没有任何对这能力的进一步推敲。
忽地，他有些恍惚。之前只认识到自己对这个世界并不清楚，现在有了这所谓“终焉”的能力后，自己对自己都摸不清楚了。
“……去外面试试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