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剑在空中将日光遮挡住时,一声鹰啼划破长空。
银色的光芒扑在矮男人的脸上,他脚下一踉跄,巨剑连带着落在地上发出哐当一声闷响。
乘此机会,劳伦缇娜翻过身子,一把握住矮男人的脚朝着自己使劲扯过来。矮男人肥大的身体轰然砸在地面上。
见此情形,远处那个笑脸面具男立刻抬起施法项坠想要支援。
一条电蛇从土柱之间钻出,缠绕在他身上时发出噼噼啪啪的响声。
原先是没有吟唱时间,面具男一将目光转到劳伦缇娜那儿,艾菲莉亚和瑟尼蒂就开始准备施法。
顾不上艾菲莉亚那边,劳伦缇娜爬起来看见一只阴翅白心隼在啄食矮男人的眼睛,立刻抬起手附上酸液将矮男人的心脏处捅穿。
红色的血液、黄色的血浆还有破碎的内脏碎片随着劳伦缇娜把手拔出炸开。
矮男人一死,脚边那令人作呕的触手肉眼可见地变作灰尘落了一地。
劳伦缇娜站起身,转身就朝面具男那儿一边狂奔,一边大喊,“艾菲莉亚,把法术撤回!!”
等雷蛇带来的麻痹消退,面具男还未来得及反应,一只手噗吱一声从他胸口穿过,随后手的主人把脚踩在他胸膛上,一脚把他蹬出去。
血液被飞出去的尸体带着涂了一地。
将两个人都解决完,劳伦缇娜一屁股坐在满是血液的地上大口喘气。
刚才她觉得自己真的要死了,即使现在也仍然心有余悸。
破开窗户上的土柱,艾菲莉亚慌慌张张地跑出去扶着劳伦缇娜,双眼里是止不住的泪水。
“瑟尼蒂,快!你会不会治疗魔法?快对劳伦缇娜用啊!!”
“我,我也不会治疗魔法……”
艾菲莉亚正焦虑着,瑟莲娜赶过来使用普通的水魔法,清澈的水流从劳伦缇娜的头上流下来,一边洗去污秽,一边缓慢恢复她身上的伤。
留给她们的时间并不多,在两个敌人死亡之后,白心隼便飞在空中盘旋着,而它此时俯冲下来落在地面上急促地发出难听的呕哑声。
劳伦缇娜一下子便读出了白心隼的意思,“我们得走了,有人正朝这里赶过来。”
点点头,艾菲莉亚和瑟尼蒂将她的手搭在各自的一边肩膀上,小跑着迅速离开。
……
“莱昂和佛多纳死了。”身披斗篷的人蹲下身子,仔细观察着仍然在流出鲜血的窟窿。
说完后他戴着手套的手伸了过去,那皮手套立马就被腐蚀了一些下来。
“……酸液。”那人把手套脱下来盖在矮男人身体的窟窿上。“能使用酸液……”
“水元素魔法的变种吗?”一旁拿着一个法杖,身材妖娆的女人弯下腰去看。“看来那两个小疯子遇到的麻烦不小。要去找到他们吗?”
“国王那儿还有一些事要处理,你一个人去,做得到吗?”
“晚些时候公爵大人宴会的座席别忘了给我留一个。”女人轻飘飘地丢下一句话就离开了。
“你不是剧团的女主角吗?阿西塔娜,说这种话的在剧本里一般可都活不下来。”
女人身体一僵,嘴角抖了抖,“那我收回刚才的话。”
辞过那位穿斗篷的男人,阿西塔娜举起法杖,用出她一直以来引以为傲的追踪魔法。
那魔法简单高效,通过一个特别的媒介就能找到那事物的主人。
刚才她已经采到了一部分和水混在了一起的血液。
无论是通过这额外创造出来的水,还是与那两个疯子不同的血,她都能借着它们找到方才那边场地的胜利者。
阿西塔娜先是吟唱出一个冒着紫色幽光的法阵,然后用法杖轻点,那法阵竟陡然破碎成无数个光点,汇聚拼凑成一个瓢虫。
张开翅膀后,那瓢虫先是在空中转了几圈,然后才挑一个方向飞了出去。
“有了。”阿西塔娜得意地迈开步子,穿过周围安静的街道。
大街上如今没有一个人,唯有偶尔吹过的秋风。
忽然她背后传来甲胄碰撞的声音,“站住!你是什么人!?”
洪亮有力的声音紧随其后,阿西塔娜停下脚步,假装被吓住,把手中的法杖都给扔了出去。
“骑士大人!”身着白色甲胄的骑士手按在剑柄上,一步步慢慢接近她。
一个独自走在动乱之后空无一人的大街上的女人,还是一个魔法师。
“别动!不要转过身,不要去捡法杖。”
“好……好,我明白的骑士大人。”这一声声骑士大人,魅到了几个骑士的骨子里,但她的手依旧在轻微地做着什么动作,身前的光虫也消失了。
“很好。”骑士拔出剑抵在阿西塔娜的腰部,“你叫什么名字?从哪儿来的?在这做什么?”
“骑士大人要审问也要慢慢来啊~我叫爱丽丝,是教堂区的居民,本来也是打算来看处死公爵的,哪能想到出了这样一会事呢……”阿西塔娜苦着脸,偷偷在自己脸上人为制造出一个伤口,再转过身去。
“你们看,我这伤口就是因为被人群撞倒才划开的,还有我这衣服,全都脏了。”阿西塔娜露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骑士大人~骑士老爷~求求你们了,让我快些离开这里吧。我还不想这么年轻的就死了。”
一句句哀求的话用妩媚且可怜的嗓子倒出来,让几个骑士一下子迷了心。
“队长,你看她都主动把法杖扔了。要是敌人早就冲我们扔火球了,她肯定不是敌人啊,再瞧瞧这伤口,划得这么深,做不了假!”
“这倒也是。”领头的骑士思索一下,“那你可以走了,吉姆,你去送一下,限你十五分钟之内归队。”
叫吉姆的骑士一下子就立正了,兴高采烈地应了一声,在其他小队成员艳羡的目光中领着拿起法杖的阿西塔娜离开了。
一走过转角,阿西塔娜把法杖轻轻点在吉姆的盔甲上,声音不复先前的妩媚,“骑士大人。”
“怎,怎么了?”还没转过头,他身后出现了一面镜子,镜子突然无声破碎,连带着映入镜中的他也裂成无数块。
这样的场景,阿西塔娜似乎早就习以为常。她法杖轻点地面,一棵棵绿植将模糊的肉块给吞没。
悄无声息地让一个人消失对她来说简单无比,但要让数人消失就没那么容易了。有声响是必然的,为了不引来更多的人,尤其是骑士团的人,就得多花一些功夫了。
白色的花朵开在石板之间,花瓣娇艳欲滴。
继续跟着光虫走,天空中忽然传来一声鹰唳。
阿西塔娜微眯双眼,停下了脚步。
老实说,这一声在空荡街道上回响的啼叫让自己整个人都感觉不好了。
要接着追吗?
阿西塔娜心中生出如此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