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菈菈!你右前方的树梢上!”
亚伦迅速移动,在解决左前方的敌人之后大喊道。
“哦哦……好!”
我举起手,将目标放在食指与中指间的缝隙。
我能够打中,来吧。
“冰啊,刺穿吧。“冰棱锥”!”
从我指尖涌出的魔力瞬间在空中聚合成冰锥子,旋转着发射出去。
尖锐的冰锥划过空气,发出了刺耳的爆鸣。
“噶!”蹲伏在树梢上正要拉弓的哥布林脑浆迸裂,发出悲惨的叫喊声。
敌人是,哥布林团体。
绿油油的样子让人不自觉的有些反胃。
这是可以说是森林里最常见的魔物了。
德鲁大叔挥舞着巨斧向前推进,将源源不断的哥布林与处于后排的我们阻隔开,他壮硕的肌肉如山峰一般隆起。
“唔哦哦哦,我可是德鲁大叔哦!”
德鲁大叔大吼着,吸引着哥布林的注意力。
轮动斧子的大叔宛如一堵高墙,充满了安全感。
没想到这个变色龙大叔还挺厉害的嘛。
在他身边的还有一个举着盾和手斧的男性冒险者。不时帮助德鲁大叔抵挡出乎意料的袭击。
那个红色短发肌肉女冒险者则是挥舞着巨剑,驰骋于整个场地。
她明明拖着巨剑,移动起来却如同一只准备扑杀猎物的豹一样。
我瞥见她单手拖着巨剑来到队列的左侧,压得很低的身体蓄满了力量。她迅速接近准备从侧面奇袭哥布林团体,起跳的同时由单手拖剑改为双手持剑,并旋转身体来带动巨剑向敌人斩去。
绿色的血顷刻间从斩切面喷涌而出。
很厉害啊,不愧是身经百战的冒险者。
“魔物的营地就在前面,大概500米处!并且有巨魔生活的痕迹,大家小心!”这个时候,充当斥候的亚伦在探查敌情之后赶了回来,也顺手收割了一只投石手哥布林。
亚伦轻装上阵,双持短匕,在树木间跳跃。
短匕毫不费力地划开哥布林的喉咙。
“别发呆了,菈菈!”站在我身旁拉开弓的冒险者提醒道。
我得做好我分内的工作。
我要用魔法消灭对方的远程输出能力。
“啊,是!刺穿吧!”
我接着吟唱“冰棱锥”魔法
她是昨晚在澡堂性骚扰我的那个女冒险者。金黄的头发此刻干练地扎成一束,此刻她闭着一只眼,箭矢瞄准树梢。
然后箭矢迅速飞了出去。
“咻——”
“噶!”伴随着惨叫声,哥布林射手从树梢掉了下来。
绿油油的尖耳朵尸体落在了地上。
好……好厉害!
这是我第一次亲眼看见冒险者的战斗。
各有各的特色,却浑然一体,各司其职。
这种实力的话普通魔物完全没办法对这个团队造成伤害。
不过……不是说我们的目的是修善水利设施吗?为什么现在我们在这里讨伐哥布林?
……
“因为气候改变,原先的水源地气候由湿润变为了干旱,蓄水的湖泊现在已经变成了裸地,完全报废。需要寻找新的水源地……我的想法是东边的那个湿地沼泽”白头老爷子摊开地图为我们讲解道。
“但是那个沼泽在未开荒区。修建新的水道之前需要清除附近的魔物,所以请各位做好应战准备。”
“哦哦,各位!听到了没!大干一场吧!”身着重甲的德鲁大叔高举着巨斧喊道。
“哦哦哦!”
“哦哦哦哦!”
然后在队形方面,采用了亚伦的意见。
以德鲁大叔为首的五人,组成推进战线的前卫。以露露娜为首的三人以游击的方式解决大部分的地面敌人。
露露娜就是那个红头发的肌肉女冒险者,我是今天早上分组的时候才知道的……
非常抱歉,露露娜小姐,明明我们还是室友。
然后她的闺蜜丽莎则作为弓箭手和我一样待在后排,以后卫的身份负责破坏敌人的远程输出能力和兼顾对所有人的辅助。
丽莎就是昨天晚上在澡堂姓骚扰我的那位。
剩下的人则全副武装地在队伍后推着物资,若是遭遇来自后方的袭击,他们也会迅速投入战斗。
……
此刻丽莎又从箭袋里抽出箭矢,提防着可能会出现的敌人。
但是已经没有了敌人的踪影了。
好安静啊。
是退守营地了吗?
我们保持着警惕,往前推进。
我抽着鼻子嗅了嗅,咦,好臭。
这是哥布林血的味道。
我们顺利的仿佛如履平地。
但是吧,有我没我好像都无所谓……
冒险者们都这么强的吗?
“咕嘟,咕嘟,咕嘟。”
货运推车的声音接连不断。
“丽莎,你们平常都是一起行动吗?”
我耐不住性子,就向边上的丽莎搭话。
她回过头来,“不是哦,我平常和露露娜一起做委托的,但以前也和德鲁大叔他们一起做过委托就是了。”
也就是说,这些漂亮的配合是他们的临场发挥吗?
好强!
然后她笑了笑“怎么?不习惯是吗?只是些魔物罢了。冒险者干的都是这样的活啦。要早点习惯哦,菈菈。”
充当后卫的我们还比较好一点,前卫的德鲁大叔,游击的露露娜,还有其他位于第一线的冒险者们,无一不被哥布林发臭的血液溅的身上到处都是。
“不是啦,只是我好像帮不上什么忙……”
我作为远距离大范围杀伤性魔法的发射工具,无论是打击城池,还是歼灭巨型魔物的时候,都不会有前往现场的需要。
待在皇城的我根本就是被小心保管的武器。
跟这些冒险者比起来,我的战斗经验说不定等于没有。
“第一次都是这样啦……说起来你昨天那件事怎么样了?会不会疼呀?”
丽莎贼笑着看着我。
什么啊,性骚扰也不看场合的吗?
我恼羞成怒。
“说了多少遍了啦,不是……”
“敌袭!后卫赶紧趴下!!!”
站在树梢上的亚伦忽然撕心裂肺地咆哮。
啊?
“别愣着了!”
啊!好疼。
我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咦?
发生了什么?
“咻!”有什么东西从我头上飞过去了。
我能看见它一瞬间略过的影子。
“啪!”什么东西被摧毁了。
同样倒在地上的丽莎狠狠地按着我的后脑勺。
箭矢散落了一地,她的皮质箭袋被飞行物撕得粉碎。
“咚!”
巨大的撞击声震耳欲聋。
我木楞楞的转过头看向声音的源头。
一把看上去有我高的巨斧狠狠地砸在了树干上。
直径将近三米的大树就这样被生生砸断。失去了支撑的树干,带动着庞大的树冠,向我们这边倒下。
“快闪开!菈菈!”亚伦大声吼道。
我听得到树冠窸窸窣窣的声响。
快动起来啊!
出乎意料的是,这具身体不知是不是运动不足的原因,这个时候居然不听使唤。
就像是黑天了一样,树荫迅速扩大,毫不留情地向我逼近。
然后我被拽了起来,远离了树冠的打击范围。
是先我一步从地上爬起来的丽莎拽着我的后衣领把我从危险中救了出来。
“咚!”
巨大的树干狠狠地砸在了我们刚刚所卧倒的地方。
我刚刚,差点死了吗?
心跳跳得越来越快,难以抑制的紧张甚至快要将我麻痹。
糟糕,半个身子都失去知觉了。
“咻!”
紧接着一只匕首以极快的速度,沿着刚才巨斧袭来的轨迹原路返回,随后狠狠地刺入目标的身体。
匕首是命中了的,可是……
“这是,怎么回事?”丽莎不能理解发生在她眼前的景象。
所有人都无法理解发生在眼前的景象。
匕首悬浮在了空中,绿色的液体从匕首的边缘不断溢出。
“目标”是透明的……
一瞬间大脑仿佛触电了一般。
我知道的,我知道的,我一定明白这是什么,快啊!
透明的……看不见的……隐身的……
啊,我知道了。
“是“隐身”魔法!”我这下才回过神来,扯着嗓子大声叫喊。
“泥土啊,使无形之物为我所见!“泥潭!””
上升的魔力聚集在半空中,随后化作密密麻麻的泥巴点如下雨一般落下。
“泥潭”魔法,这是一个生成泥巴的简单魔法。一般的释放方式是在地面生成一摊泥,用来限制对手的行动。
但是为了适应现在的状况,我的“泥潭”从天而降。
泥巴落在了所有人的身上,像是勾线一样描绘出了每个人的轮廓。
……
然后,我的视线被遮挡了,被一个巨大之物。
我看见了,在泥巴雨的洗礼下巨大的身影出现在了我的面前,近在咫尺。
我只能看到它隆起的肚腩,横肉遍布。
我抬头看去。
巨大的狼牙棒遮天蔽日。
眼前的怪物至少有五米高。
类人的面庞使人反胃,从嘴巴延伸出的獠牙使得本就不堪入目的面庞更显狰狞。
巨魔。
会隐身的巨魔。
恐惧迅速占领我的大脑。
眼角所溢出的眼泪模糊了我的视线。
“不要,不要,不要啊啊啊!!!”
我发出近乎癫狂的叫喊声。
我居然也会发出这样的声音啊。
要死了,要死了,一定会死的吧?!
“菈菈,快跑啊!”身旁的丽莎发出撕心裂肺的叫喊,漂亮的五官都扭曲了起来。
她伸出手抓着我的袖子拼了命往自己拽,可是来不及了。
狼牙棒越来越近了,毫不留情。
我要死了么?
“不要…”
哈哈,谁能想到,我居然死的这么窝囊?
……
“唔啊啊啊啊!”
低沉的嘶吼,如钟鸣,撞入了我的耳朵。
是德鲁大叔的声音,身着重甲的他侧着身子狠狠地撞上了那个高大身影。
那只巨魔被德鲁大叔撞开,巨大的狼牙棒并没有朝我砸来,而是掉到了一旁。
“乌拉!”德鲁大叔大吼着向着高他两倍的巨魔轮动斧子,狠狠地砸了上去。
“砰!”震耳欲聋的轰鸣声贯穿整个场地。
巨魔被震了个踉跄,摇晃着退后。
在它稳住身体之前,一抹红色已经到了。
露露娜伏着身抵达失去了平衡的巨魔的背后,右腿肌肉绷紧,要踏碎地表似的发力一蹬,便跃至了空中,来到与巨魔等高的位置。
“日轮。”
我听见了她的低语。
露露娜旋转身体来带动巨剑,巨剑甩开的泥点在空中画出了一个完美的圆。
厚重的大剑砍向巨魔那直径将近一米的脖子。
大剑嵌入肉体,却并没有贯穿,露露娜的旋转被迫停止。
这时巨魔已经反应了过来,挥动手臂想要驱赶空中的露露娜。
露露娜当机立断松开了巨剑,扭动身子躲开巨魔的攻击后蹬了巨魔的肩膀一脚,再一次来到了与巨魔等高的位置。
在空中的露露娜恶狠狠地地瞪了一眼巨魔,然后换了个姿势抓住剑柄,在下落的同时借助重力来使得嵌入巨魔脖子的巨剑得以挑起。
巨魔的头颅就这样被硬生生地翘了起来,绷直的肌肉纤维扛不住如此暴力的撕扯最后终于断裂。
“咕嘟。”面目狰狞的头颅滚到了我的脚边。
那双瞪大的红色眼睛仿佛是在注视着我一般。
“咦!”
好恶心,好可怕。
泥巴下的皮肤在本体丧失生命力后显现了出来,绿色的血液如喷泉一般从颈部的断面喷出。
“呼—”
露露娜看了一眼愣在原地的我,放心的呼出了一口气。
然后她再一次拖着巨剑伏下了身子,如豹一般扑向了下一个目标。
跟在德鲁大叔后面一同突围进入包围圈的亚伦迅速靠近我,拽着我的衣领跳开到一旁。
他脸上沾满了泥巴和巨魔的血液。
丽莎也跟了上来。
如果没有露露娜的援助的话,我们俩都已经死在了狼牙棒下吧。
“没事吧!”亚伦焦急地问道。
“没,没事”我仍然心有余悸。
心脏仍然跳的迅速,难以平静。
“剩下的冒险者们聚集过来!!”
亚伦扯着嗓子,号召从刚刚开始就放下了货物,不知所措的几人。
“我们来护着你们,你们赶紧辅助前卫!”
亚伦紧握着双匕微微蹲下,对着我们后卫们这么喊道。
几人环绕在我们后卫身边,将我们保护在内。
这是正确的,因为周遭的树木中不断传来悉悉索索的声响。
“————”以一名巨魔的吼叫为号,藏在数目中的敌人对我们发起了攻势。
从四周蜂拥而至的是一群举着骨棒的哥布林。
亚伦带领着一行人利落的处理掉接近我们的家伙。
同时前卫和游击冒险者不断攻向剩下的四只巨魔。
一个红色的身影再次腾空,旋转着发动攻势。
一个高大的身影轰然倒塌,现出原形。
现在只剩三只了。
“咻!”
丽莎的箭矢撕开空气,准确的击中了其中一只巨魔的头颅,狠狠地扎在了上面。
“还愣着干什么啊!”
“是!”
其他的后卫这才拉开弓,为前卫和游击冒险者提供支援。
“火焰,将无礼之徒烧尽吧!“炎轮”!”
魔力从我的指尖涌出,旋转着化为了环状火焰。
我的魔法绝对不能攻击巨魔所在的地方,因为这样极其容易造成误伤。
所以我在他们身边使用“炎轮”魔法,环形的火焰将我们周围包括藏在树木中的敌人在内的一切瞬间烧尽。
顷刻间,原来茂密的树林化为了一片焦土。
哥布林全灭。
为什么我总是慢一步呢?
早一点这么做不就好了?
看着一个接一个倒下的巨大身影。
我才后知后觉地理解了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发动袭击的五个巨魔利用了“隐身”插入了冒险者的队伍,阻隔了前卫与后卫。
并首先针对相对薄弱的后排发动袭击。并打算在我们溃不成军的时候命令哥布林们发动袭击。
这是一次有着完备计划的袭击。
我的“泥潭”使得巨魔们的计划破产,导致所有影身的巨魔显型。
最先理解现状的德鲁大叔带领前卫冒险者和游击冒险者们从外围突入,救下狼牙棒下的我,还有后卫冒险者数人。
然后包围显型了的巨魔。
“轰隆。”
最后一只巨魔倒下了,绿色的血液与泥浆混合在一起,铺满了地面。
当然,也有刺目的鲜红。
有人受伤了。
“呜啊!疼疼疼!”在刚才的战斗中挨了一击钝击的前卫冒险者捂着肩膀惨叫。
他的手臂无力的下垂,就像是摆脱了本人的控制。
他的骨头已经断了,只有肉还在坚持着罢了。
但是血液并不是来自他。
一个游击冒险者捂着肩膀,令人震惊的是。
一只箭矢刺透轻甲狠狠地刺入了他的左锁骨。
从伤口处源源不断的冒出鲜血染红了地面。
被巨魔弹飞的箭矢误伤了他。
我撇了一眼身边的弓箭手们,他们无一不脸色复杂。
丽莎迅速接近伤者,而我跟在了她的后面。
“快,快!如果不处理的话,这个伤是要命的!”
丽莎焦急的翻找随身行李,可能是要找包扎用品吧。
这个冒险者显然刚才带着伤强撑着与巨魔战斗。
事到如今,正常的方法是没有办法拯救他了。
“治愈吧,给予勇敢的负伤者最温柔的吻,“组织复生”。”
我蹲下身子,将手掌搭在瘫倒在地上的冒险者的左肩膀上。
柔和的魔力从伤口进入伤者的体内,魔力促进着肉体组织的再生,不一会,箭矢就被新生的组织挤了出来。
伤者嘴唇都紫了,再晚一点的话,估计连我也救不了,更何况这个糟糕的环境还容易造成伤口感染。
周围的人无一不盯着我,惊讶于魔法的功效。
亚伦和露露娜则松了一口气,然后回到了队伍的两侧,戒备着有可能再次袭来的敌人。
“菈菈,这。”丽莎呆滞地看着复原了的锁骨,不自觉地上手去摸着原来伤口存在的地方。
“女流氓,摸够了吗……”那个游击冒险者苦笑着调侃摸了上去的丽莎。
“臭男人,拼了老命也要说你那垃圾话吗?”丽莎转担忧为恼,对着伤者碎嘴子。
在不远处,另一个伤者不断发出呻吟。
“啊,好疼,手断了啦。”
“我……我会治愈魔法。”我接近骨折了的冒险者,“可能会很疼,忍一忍吧……”
“啊……谢谢,唔……”
大家为了救我而倾尽全力,就治愈魔法点小事我必须做到。
“治愈吧,给予勇敢的负伤者最温柔的吻。“肢体修复”。”
魔力从我的指尖流出,笼罩在伤者的右臂。
“啊啊啊!疼啊!啊啊!”负伤的前卫冒险者疼的放声叫喊。
“别鬼喊鬼叫的,大男人这样子像什么样!”
一旁的德鲁大叔锤了这个负伤的冒险者一拳。
“可是真的很疼啊!为什么治愈魔法tmd比受伤的时候还疼啊!!!”
“因为你的骨头断了,治疗的时候要移动很多东西哦。”
我一边操纵着魔力一边这么解释。
“德鲁大叔……”
我瞥了一眼扛着巨斧警戒着周围的装甲人,并小声呢喃。
“小丫头,怎么了?”
“要是刚刚没来救我的话……”
那绝对是命悬一线的时刻,无论是哪一个环节出了问题,我都没有办法安然无恙的呆在这里。
想到刚才的情景,后怕的泪水就止不住在眼眶里打转。
“没救你的话,你就死了吧。”大叔挠了挠头。
我带着哭腔,抽捏着说道。
“那……如果我很没用,用不出“泥潭”和“炎轮”的话……”
“那大家都死了吧。”
德鲁大叔想都没想,就这么回答道。
他说出这话的时候仿佛就像是在陈述早上吃什么一样。
“什么啊,如果……”
短短的不到半小时的时间,我死里逃生了三次。
大家也都一样,在死亡边缘试探了好几次。
要是……
“哪有那么多如果,臭丫头,你现在活着,大家都活着。你还有什么好唠的呢?”
德鲁大叔很不耐烦似的,粗暴地摸了摸我的头。
被泥巴糊满的头发被搞得乱七八糟。
什么啊,我理解不了啊。
“你为什么讲的这么轻松啊……”
我的情绪如崩溃的堤坝,泪水终于忍不住了。
“呜啊——呜啊—”
正在接受治疗的那个前卫冒险者看着狼狈的我露出苦笑。
“蛤?”德鲁大叔看到我崩溃的样子后发出了疑惑的声音。随后叹了一口气。
“哎——喂,小丫头。”
大叔蹲了下来,面对面地看着我。
然后用力地捏了捏我的脸。
“疼疼疼!”
我一边哭一边喊疼。
泥巴沾到了我的脸上,凉凉的。
然后德鲁大叔拍了拍我的脸颊,就像是对待手上的小女孩一样。
“小丫头,你要知道,冒险者…就是这样的一群人啊。”
泥巴糊满了粗狂的脸,刚毅的眉眼下,一双黑色的眸子温柔地看着我。
然后笑了笑,绷紧的肌肉使得脸上干了的泥巴破裂。
碎屑掉了下来。
看着他的模样,我终于理解了。
是啊,这就是……冒险者啊。
“斯—好了。”我吸了吸鼻涕,宣告治疗的结束。
刚才还断手的前卫冒险者挥舞着治疗好的手臂。放声叫喊。
“噢噢噢,真的修好了,好厉害,菈菈真的好厉害!”
“别鬼喊鬼叫的,像什么样。”德鲁大叔站起来给了他一拳。
明显可以感觉到,整个团队的氛围都因为俩人的互动而缓和不少。
值得一提的是,没有人去追究那只误伤队友的箭矢是谁发射的,大家都很默契的闭口不谈,就连伤者自己都是。
随后队伍从内拢的防卫模式逐渐散开,使得可活动范围变大。
湿哒哒的泥巴满地都是,如果隐身的魔物再来,它的行踪便会暴露。
但大家仍然不敢轻举妄动,刚才发生的事情足够所有人的警戒值达到顶峰。
……
巨斧,树干,狼牙棒。
刚刚的场景历历在目。
“咦!”
我忍不住发出惨叫。
“怎么了?菈菈?”
亚伦对我投以关切的视线。
“没什么,没什么。”
不能不能,别再这样了,别再去回忆了。
都已经过去了!
……
直到太阳要落山了,森林内都没有传来别的动静。
只有震耳欲聋的虫鸣。
夕阳染红了整片天空。
“就在这露营好了,正好这边被烧出了大片的空地。剩下的的工作就留到明天吧。”
德鲁大叔这么说道。
所有人开始了露营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