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死而复生之灾】？”姜诗捏了捏自己的脸，确认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嗯，不疼。
“这不是梦，你现在感觉不到疼。”凌霜在一旁提醒道。
姜诗撇了凌霜一眼，她倒希望是在做梦。
因为这太离谱了。
她上一世苦修十年，最终甚至死在与【天灾】的战斗中，结果现在她自己反而成了【天灾】之一？
哈？
【天灾】二字她太熟悉了，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她听到过最多的字就是这两个字。
此方世界所有【天灾】都由天灾之主——【祸殃】统领，在其统领下，【天灾】不再是只局限于某时某地的灾害，而是变成了不被镇压永不停止的【天灾】。
在长久与【祸殃】和【天灾】的对抗中，人们逐渐领悟了天赋神通，为方便记载，后人将领悟了天赋神通的人统称为“修士”。
领悟天赋神通后，修士们的实力大增，已经能镇压绝大多数的【天灾】，并向【祸殃】发起挑战。
但无论修士们如何努力，付出多么惨重的代价，都无法杀死【祸殃】，只能将其封印。
而三甲子过后，【祸殃】便会破开封印，再次掀起和修士之间的生死之战。
【祸殃】不灭，【天灾】不止。
就这样，【天灾】祸乱世间，修士拯救世间，如此持续了上千年。
双方不可调和，唯有不死不休。
可是……
姜诗指着自己，一脸困惑的问道：
“我是人啊！”
是的，姜诗是人，这是姜诗能想到的最有力的证据。
记忆里的那些【天灾】要么是选中了某些灵兽做载体，要么是自然形成，她从未听过有哪个人成为【天灾】的。
“有的。”凌霜立刻泼了桶凉水，“在你死后的第二年首次发现，经各大宗门研究后证实人成为【天灾】的可能性极小，但并非没有。”
姜诗脸色一沉，虽然不愿相信，但这就是事实。
自己就是【死而复生之灾】。
而凌霜是修士，镇压【天灾】是她的职责。
凌霜杀自己，合情合理。
让凌霜杀了自己，算不算自己换掉一个【天灾】？姜诗无端想到。
滋——
脑海一阵刺痛，耳边又响起了那道嘶哑的声音，把姜诗的思路搅成一团浆糊。
又过了一会儿，声音渐渐消失，姜诗重新整理思路才发现周围有些不对。
明明已经拆穿了自己的身份，凌霜却没有先前的杀气，反而心平气和的与自己聊天，就连短剑都收进剑鞘里面了。
于是姜诗小心翼翼的问道：“你……不杀我了？”
“这取决于你。”凌霜道。
“难道是因为先前我的反抗？”姜诗合理推测：“你发现我能挣脱你的束缚，加上你受伤了，状态不佳，所以才放弃。”
姜诗又看了看周围，一脸狐疑的看着凌霜说道：“还是你表面在稳住我，实则在周围布下了天罗地网等我上钩？”
想到这里，姜诗有点慌，她没见过【死而复生之灾】，也不清楚自己这种无痛的状态能持续多久。
如果必须死的话，她还是希望能在无痛的状态下死去。
“错。”趁姜诗愣神之际，凌霜伸出手指轻轻碰了下姜诗的脸颊，表情微动，“你要是不反抗的话，才杀你。”
“？”姜诗眨了眨红宝石般的大眼睛，感受着凌霜的手指在脸颊上游走，不敢说话。
又过了几秒，凌霜收回手指，解释道：
“【天灾】看见食物绝对会一口咬下去，而不是挣开束缚跳进河里。”
“就目前来看，你还是人性占主导，而且要杀你的话……”
凌霜认真思考了几秒，摇了摇头道：
“很麻烦。”
“暂时不杀了。”凌霜总结道，不再言语。
姜诗长舒一口气，双手也从袖子中伸出来，命保住了。
紧接着，姜诗放松下来的脑海中突然弹出一个想法。
不杀自己的话，是不是意味自己可以走了？
姜诗敢想敢做，在凌霜的注视下一步一步向后挪动。
“谢谢你的不杀之恩，我保证，今后找个荒无人烟的地方待着，绝不出来害人。”
“我走了，再见！”
见凌霜没有动作，姜诗大喜过往，转身离去。
“你不能走。”姜诗刚转过身的身体猛地一僵，她感觉到有什么坚硬的东西抵在自己的后背上，幽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待在我身边。”
姜诗小脸一垮，乖乖转回身去。
只见凌霜放下抵在她腰上的剑鞘，面无表情的开口道：
“不杀你是因为你现在还保留人性，但没人能保证你一直都是人性占主导。”
“摆在你面前的有两个选择。”
“第一，趁你还保留人性，给你个体面的死法，死法可以自己选择。”
姜诗立刻摇头，趁她能控制自己，她还想多走走，多看看。
“我就当作你选二了。”见姜诗摇头，凌霜说道，声音变得柔和。
“第二就是待在我身边，我保证。”
“？”姜诗不解的看向凌霜，她总感觉这里面有猫腻。
就像是凌霜故意而为之一样。
但姜诗也想不出凌霜带着一个定时炸弹在身边能得到什么，遂作罢。
随后，凌霜拿出一张符纸，姜诗没来由的打了个寒颤，不动声色的向后退了一步。
凌霜没有察觉到，自顾自的在符纸上写了几个字，随后符纸燃烧起来化成灰烬。
“这是什么？”姜诗声音颤抖着问道。
“是传……”凌霜话说到一半突然抽出短剑，同时左手放在姜诗的腰上，在姜诗的惊呼声中将其抱起，快速后退。
咻咻咻——
下一刻，三枚乌金飞镖像子弹一样高速射向二人原本的位置，最终钉在不远处的树干上。
看那飞镖的射中位置，对比二人的身高，正巧是心脏和头部，可谓是来者不善。
“谁？出来！”凌霜冷冷开口，周身凝聚出数道风刃指向侧方。
一个目测二百斤的男人缓缓走了出来，目光锁定在凌霜身上，露出一嘴大金牙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朋友，反应不错。”
凌霜放下姜诗，一脸冷漠，没有回应。
“但偷东西就不对了。”胖子话锋一转，目光扫向姜诗，看到姜诗红色的瞳孔后脸色阴沉，“尤其在未经主人允许的情况下，乱动东西可是死罪啊……”
砰！
话音刚落，二人同时动手，数不清风刃和飞镖撞在一起，大部分都落在了二人之间的草地上。
只有一道本该落在草地的风刃以极其诡异的角度弹起来飞到胖子面前，在胖子的圆脸上留下一道血痕。
“扯平了。”凌霜瞥了眼身后树干上的飞镖说道。
胖子收起笑容，拿出手帕擦拭着脸上的血迹，看向凌霜的目光中多了些许正视。
“朋友实力不凡，试探就到此结束吧。”
话毕，胖子大手一挥，一缕金光笼罩在他身上，凌霜见状立刻甩出几道风刃直奔要害，但只听见了“铛铛”几声打在金属上的声音。
下一刻，金光消散，取而代之的是身披金甲，头戴金盔，手持金色长刀的胖子。
锵——
胖子长刀一挥，金盔里传来闷闷的声音：
“在下【亥猪】，黄泉路上请记得是谁杀的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