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所以，然后呢？当两位圣女耗尽自己的一切将神明召唤出来之后，又会发生什么？”
木屋内，我和嫣一起坐在床沿上，听着嫣讲故事。
在我俩互相介绍完之后，她就拉着我开始讲故事，理由是什么：“太久没跟人聊天了，好无聊，陪我解解闷。”
正好她讲的故事很有趣，我很喜欢。
她讲的这个故事没有名字，讲述的是一位神明拯救两个古老的部族的过往。
前面讲的是两个互不相识的部族是如何打破歧视与隔阂，相处在一起，抱团取暖。
可是在这乱世，仅凭这两支小小部族的力量，是难以生存下去的。
于是也就有了现在的狐族与龙族的圣女献祭自己，将神明召唤出来。
“后来啊，神明自己也没有想到，只是祂随口一说：‘我的降临需要容器，你俩很适合当容器。’来委婉地拒绝成为部落信仰的神明，结果她们两个小女孩居然真就在众目睽睽之中引刀自刎，鲜血浸透了整个祭台。”
我仿佛能够看到那个血腥的场景了。
两位绝美的异族圣女倒在祭台上，鲜血顺着砖缝向外流去，滴落在祭台下面的青砖上，与雨后的积水相溶，被稀释、冲淡。
如果让我来解释的话，或许这就是文明初期的常见景象，在朴素的道德体系下，这一切都看上去这么理所应当。
但是这可是一个神明时代，一切都不可以我的标准来看问题。
“神明这么残忍吗？”
“初代的神明本就是法则汇聚而成的【天道系统】产物，世间没有任何的善恶观可以约束祂们。而祂的要求也不无道理，神明要降世就必须要有容器，两位圣女的死是神明降世的必要前提，然而……”
她叹了口气，如同星空般浩瀚的双眸中闪过一抹落寞。
“然而，那位神明本就不打算降世，相比于其他开智的神明，祂缺少了那一份争夺权能的野心。”
“争夺权能？”
“是的，‘争夺权能’，在创世神离开这个世界前，曾经定下过规矩：‘世界不能是一成不变的，站在高处的生灵应当轮换，低处的生灵可以通过一定的方式来取而代之。’，这种‘一定的方式’，就是发动凡间战争。
神明们若是觊觎祂神的权能，就必须要‘下凡’，利用战争，将祂神的势力抹杀或是收为己有；而被攻打的一方同样需要‘下凡’来应对攻击，保护自己的子民；当时的世界就在这此消彼长的战争中存续着，这个时代也被称之为‘神话时代’，简称为‘神代’。”
听完这些话，我仿佛能够看到当时的战场，那如山岳般巨大的战争机器喷出炽热的光束，绞杀着战场上的每一个生灵。
这么说来，即便是不喜争斗的神明也会被拉下场，在这场旷日持久的战争中与侵略者进行着战争。
最终，将会由几位最强者胜出，祂们谁也打不过谁，谁也不敢与谁合作，相互制衡着，签订下契约。
可是，照这个道理，那么“那位神明”也是必须要下场，可是按照她的描述的意思，似乎对方是本来不用‘下凡’，却被迫降临的。
“那，那位神灵呢？按照你的意思，祂是不用加入这场战争的。”
“你猜的没有错，祂由于权能的特殊性，确实不需要加入这场权能争夺的战争，因为没有神明可以向没有降世的祂宣战，祂也是一位不喜争斗的神明，是不会主动挑起战争的。”
“那为什么祂会选择降世？”
听到这，她愣了下，随后有些迟钝地摇摇头。
“可能，是因为‘爱’吧。”
“‘爱’？”
“作为掌管法则的神明，祂却没想法带给信仰祂的追随者半点好处，或者可以说，祂从来没有想过发展自己的势力，甚至连拥有都没有。
然而，神明的力量来自于生灵的信仰，神明的力量越强，对于法则的掌控就越强，这对于神明来说，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没有神明会相信自己这个族群当中出现了这么一个如此愚蠢的异类，可正因祂的自我削弱与有意隐藏，从而让众神都忽略了这么一个‘不可宣战’的目标。”
她顿了顿。
“至于‘爱’，则是对于当时匍匐在祭台下面的这两只渺小部族的怜悯。
祂原本只想分享出足以让他们存续下去的权能，而不是作为无信仰的部族泯灭在无尽的神话战争之中。
这一小点权能，也仅仅够他们趋吉避凶，而不是发扬光大。
决定分享出去的时候，祂心中或许仅仅想着有人还记得祂，而感到有一点点的高兴吧。
怜悯与施舍并存着。
然而，两位圣女却是选择请求让她降世，成为他们所信仰的在世真神，护佑部族。
祂也仅仅只是提出了个自认为难以接受的‘苛刻条件’，也就是献祭掉她们自己，想着这样就可以拒绝她们，让她们知难而退。
结果嘛……她们成功了，那位神明以她们的身体为容器，降临于世。
后面就是他们在神明的庇护下建立了属于自己的国度，以一种隐世的姿态存于此世。
这就是故事的结尾了。”
“这个故事好像是真的欸。”
我若有所思，直到最后，才感觉自己似乎在不久前还接触过这个故事。
想不起来了，但一定有碰过类似的，不然也不会有这种熟悉的感觉。
“是不是那两位圣女并没有真正的死去，而是与神明的意志并存了。”
我喃喃地说出自己的一个猜测，这个猜测全凭借着我自己的那一丝微妙的感觉。
似乎我记忆中的那个故事就是这么讲的，我说出来也只是一种“想要看看能够补充这个故事”的兴趣而已。
“我不知道，我只是时间的旅者，喜欢记录一些传唱的故事而已。”
她笑了笑，用带有一些歉意的语气说道。
“时间的旅者？”
我的心中顿时升起了一股好奇的兴趣，直觉告诉我这个梦境没有这么简单。
“嗯，是的，是时间的旅者，就仅此而已。”
她继续微笑着，突然想到什么一样，连忙补充道：
“而且还是能够和故事里的角色共情很深的资深书迷。”
她微微抬起头，似是在思索着什么，片刻后，她继续说道：
“我还可以跟你分享一些比较有趣的事情，比如说当你接触到神代知识时，可能会受到那个时代残余气息的影响，又或者是……”
“你怎么会知道我接触过神代知识？”
我冷不丁地说出这句话，完全就是身体下意识的行为。
随后我就发现我听错了，将“当你”听成了“当时你”，正想道歉，却发现对方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有……有吗？我没有说过啊……”
她支支吾吾地说道，眼睛不由自主地瞥向一边。
我天哪，看到此幕，我那股吐槽之魂顿时就开始熊熊燃烧起来。
‘你这完全把‘我有事瞒着你’写在脸上了啊！温柔大姐姐能不能不要摆出这副做错事的破坏形象的模样啊！学学人家守那副纵使天塌也不变脸色的从容好吧！’
好像她也不认识守来着。
不管了，气氛不要朝着难以预料的方向倾斜了啊。
“抱歉，我听错了。”
“那就好！”
她立马接上我的话，同时赶忙补充了更多的话：
“我这里还有许多你可能感兴趣的知识，你赶快来学习一下吧。”
‘额……’
我已经无力吐槽这掩耳盗铃的转移话题的招数。
话说回来，我啥时候能醒啊！求求老天收走我这满脑袋歪点子的性格吧，让我回归现实可不可以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