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子依旧扎在她的腹部,不知道是否有麻痹附魔的原因,腹部并没有疼痛感袭来。
又好在是小刀,所以也仅仅只是扎进去,而并非是捅穿。
然而零并不感到庆幸,因为她看到面前这个烧焦的男人双眼的通红,里面已经看不到属于人类的眼瞳,这很不寻常。
或许是为了验证她的想法,很快,她就感受到有种藤蔓一样的玩意顺着伤口往她的腹部钻。
‘诅咒?!’
她心中一惊,同时她发现自己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她的耳朵旁响起了令人胆寒的狞笑声,她知道没有人会在她的耳旁笑。
这是幻听,又不完全是,她说不清,道不明。
只能说是这刀上诡异的诅咒干扰了她对外界的感官,她已经开始出现幻觉了。
在她眼中,四周开始出现纯黑色的藤蔓,并且绕着边边一圈一圈向内收缩,如同一双抓在脸上的手一般,在慢慢地将她捏碎。
而她什么都做不了,此时的她心中甚至连“恐惧”这个情感都没有。
就这样静静地看着自己被诅咒侵蚀,宛若一名观看悲剧的旁观者。
她不知道过了多久,心中给她的答案是就一下子,因为通过她还能看到景象,她还在半空中下坠着,要知道她可不会飞。
‘或许我已经摔在了地上,我所看到的不过是残影而已。’
她平静的想到,没有一丝情感上的波澜。
忽然,心中传来一个念头,这是由【共战盟约】带来的信息:鸢正瞄准自己这个方向。
这个信息告诉她自己还活着,队友仍然没有放弃救自己,这就足够了。
她的嘴角微微勾起,为心中的愉悦表态。
却看到刺头那焦到看不清五官的脸上露出狰狞的神色。
随后,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猛地一甩,同时,从鸢那边传来箭射出的声音。
经验告诉她:她被用来挡箭了。
然而她什么都做不了,刀子依旧捅在腹部,诅咒依旧在起作用,她也只能任凭那发箭矢射穿自己。
她看到了箭头出现在自己的胸前,这是她真的被射穿的证明,同时她感受到鸢的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以及眼前这个刺头脸上更加张狂的狰狞,她能够感受的到,那是在狰狞的笑。
然后,她也笑了,笑的很大声,将对方笑愣神了。
还没等对方明白过来,她直接出脚,用力朝对方踹去。
这一脚他没有反应过来,两人就这样分离了,双双朝着地面坠去。
在快要到达地面前,她胸前的箭矢翠绿色光芒大作,化成了由魔素生成的枝桠,将她很好地接住了。
与此同时,那翠绿色的光芒也在调动着她自身的修复能力,让伤口快速地结痂了,免疫系统将那些带有诅咒的毒素逼到一个角落。
这发箭矢是鸢的固有天赋【苍树系列·悲悯箭矢】,可以将用于杀伐的箭转为可以给人治疗的箭。
然而,这种治疗又有异于魔法的治疗,魔法的治疗可以让伤者的身体上覆盖身体适应的通用元素,这些元素可以组成包括血液、皮肤、骨骼在内的多种人体组织。
但是鸢的这种非魔法的治疗是直接调度身体本身的自疗功能,加快自愈的速度,会让伤者身体的精力全部用于自愈上,从而导致伤者变得异常的累。
此时的零就是非常的累,原本就因为流血过多而导致了虚弱,此时的她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很快就将睡去。
在她仅存的意识中,她看到了车队方向有一道身影朝她跑来,心中没有任何的情感,只不过之前那是被诅咒剥夺了,现在是单纯的疲倦。
但总归的,她活下来了,而且战场的主导权就在她们手里。
于是,她选择放弃对抗困意,沉沉地睡了过去。
(小黑奔跑……)
鸢站在零的身边,将自己置于零与刺头的中间,双手中那把蓄满的弓死死地瞄向那个刺头,翠绿色的光芒从上面冒出。
她心里很紧张,她感受到了对方身上散发着的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力量。
那个刺头也倒在地上,不过与零不同的是,祂很快就站起来了,以一种很诡异的站姿站着。
站起来的祂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鸢,然后是身后的零,再是远处的众人。
最后,祂的目光仅仅停留在车队几人当中,而不是那些已经吓傻的炮灰村民。
祂开始说话了,鸢听到了,感觉与其说是“说话”,不如说是通过全身肌肉的震动产生能让人听懂的声音,很诡异。
“哈哈哈哈哈……”
祂先是大笑着,试图用人类的语言来表达内心中的欢愉。
之所以是“人类的语言”,是因为祂除了身形还是人类之外,没有一点人类的特征。
还有那令人不看自寒的压迫感,以及身上具现化诅咒所散发出的黑气,无不证明了祂的身份……
这种存在只有可能是……邪神,一位通过人类躯体降临的邪神……
众人已经不敢吱声了,那些没有见过世面的村民更是双腿瘫软在地上,嘴角流着口水不敢动弹。
祂“开口”了,充满金属般狞笑的声音在众人心底响起:
[一只麻雀,一个杂种,一条蛇,一个残缺的失败品,就这种还能让我出场,可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