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下午。
游泳课正式开课。
更衣室内，女生之间不少都在换衣服时偷瞄对方。
这也是难免的，自己，或者说女人的骄傲，到底在班级内部能排第几。
筱原皋月似乎忍不住，悄悄靠过来，偷瞄了我一眼。随后在颤抖的瞳孔下，悄悄离开，在角落有些自卑地捧起了自己的……
嘛，其实我没有那个意思的，但是我的发育似乎对同班同学造成了负面的影响。
算了，还是准备好游泳的事吧，她应该过不久就会恢复了，大概？
“流鹤酱，可以问你个事吗？”
不知何时，栉田凑到我面前，她换衣服的速度比其他女生快点，已经穿好了泳衣。
她带着可爱的笑容问我，配合泳衣衬托下的妖艳曲线，女生也很难不被她吸引，男生估计已经神魂颠倒了吧。
我也用礼貌的笑容回应:“当然啦，小栉田有什么想问的都可以，我会尽力回答你的。”
得到许可后，栉田又露出超开心的表情。
“流鹤酱眼里，堀北是怎样的人啊？”
堀北？
我和堀北虽然座位想临，接触却不多，印象最深的还是公交车到站后，下车和她打招呼，堀北理都不理我。
“小栉田为什么要问我呢，我和堀北的关系也谈不上多亲密。”
“因为今天早上看见流鹤酱和堀北同学在聊天，我真的很少看到她说这么多话。”
说的应该是早上她和我对峙这档事吧，这不算秘密，但是早上准时到校的寥寥无几，所以没什么人知道。
反推就是知道的人都清楚我们的交流并不愉快，看样子是栉田是在套话。
答应了她，不回答也不好。
“要我说的话，堀北同学是一个非常沉熟稳重的人吧……”
面对套话，最简单的办法就是装傻。
栉田当然不是这都看不出来的人，她继续追问:“那流鹤酱认为堀北同学比较喜欢什么样的人呢？”
因为我装傻，就把问题问的更直接了吗？
“堀北同学应该比较喜欢真诚的人吧。”
我个人认为堀北不想交朋友只是个人原因，回答真诚只是我防止她穷追猛打的借口。
毕竟我们班还有一个更抽象的高圆寺呢，谁敢说能和他交朋友。
栉田倒是十分认真的点点头。
“我明白了，谢谢流鹤酱。”
栉田桔梗离开后，我左顾右盼，堀北果然不在更衣室，她换衣服比较快，栉田也是专门挑她不在的这个时间问的。
看来是我多心了，她不会犯低级错误。
栉田不知道能不能理解，我回答真诚，也有一部分是真话……
心中这么想着，我已经换好泳衣，咬着发带，把自己雪白的长发束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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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换好衣服，陆续离开更衣室，来到泳池。
女生是一种很奇怪的生物，如果男生欢呼，对她的泳装表现出猛烈的激动，她会很鄙视对方是个色狼。
但是如果没有男生欢呼，她就会在心中咒骂对方不长眼……
似乎也是这个原因，让女生们形成了一种默契——一个一个出去，比较谁受到男生的瞩目更大。
我也跟着大部队来到泳池，与其他人不同，男生看到我并没有任何激动，反而是让他们的欢呼声沉寂了。
感觉到数道目光聚焦在我身上……
确实有些不自在，和以往家庭宴会时我演奏钢琴的目光不太一样。
女生这边对我的目光则是经历了惊讶→嫉妒→认输的转变。
有点好奇栉田在干嘛，目光搜索下来，她果然跑到堀北那边去了。
“堀北同学擅长游泳吗？”
“我国中的时候对游泳很不拿手。但是拚命练习后，就变得会游了。”
“这样啊。”
堀北说完，已经和她保持了距离，明显是不想再聊天了。
嗯。栉田啊，真诚和缠人，可能还是有一点区别的……
视线再往旁边移，是换好了泳衣的绫小路。普通的体格无法掩盖上身恐怖的肌肉含量。
“有趣~”
嘴里淡淡飘出一句话。
“好了——大家过来集合——”
不知何时，游泳老师已经站在游泳池旁边呼叫学生。
“见习生有十六人啊。好像有点多，不过就算了。”
很多人就是想翘课而已吧……
“我就直接进入正题了。做完暖身操之后，我想让你们去游泳，看你们的实力到哪里。”
“那个，老师，我不太会游泳耶……”
一名男生似乎有点后悔选择了非见习生。
“既然是给我教，我就一定会让你在夏天之前学会游泳。放心吧。”
“不用勉强让我学会游泳也没关系啦，反正我也不会去什么海边。”
“这可不行。现在就算再怎么不拿手也没关系，我会让你们克服。学会游泳的话，之后绝对会派上用场。绝对。”
绝对会派上用场？
有些在意为什么体育老师会用这么武断的方式。
或许只是毕业考试有游泳？
不对，如果真是如此，他应该说:“必须学会，不然考试怎么办。”
希望是我想多了。
很快，大家排好队列，开始做暖身操。
过程中再次感受到无数视线集中到我身上。
“那边的男生！你们给我好好做，不要东张西望！”
“啊是！是！”
看来不是我的错觉……
暖身操结束后，大家被安排到泳池进行五十公尺的游泳练习。不会游泳的，脚踩着地走过去也行。
很多人提前下去了，以池为首的男生们更是在确认我眼神之后，用自认为最帅的姿势扑通一声跳下去。开始奋力游了起来。
我倒是不记得自己有给过谁“请加油”的眼神，非要解释的话，应该是想在我面前表现一番吧。如果是这样，我是不是应该默认比较好？
思考的过程中，我也坐到泳池边上，将白嫩的双足浸入水中，水包裹了我脚踝以下的部分，传递出温度适宜的信息。
看样子泳池水是调整过温度的，不会让学生感冒。虽然这个泳池还不如我自己的浴室大，也能看出学校的用心。
绫小路也来到我旁边。
“我说，你究竟对自己有没有一点自觉啊…”
我抬头，正好对上他那双永远都死气沉沉（或许这么形容不太礼貌）的眼睛。
“诶、绫小路是指那方面？”
他似乎出现了一个叹气的动作:“这个要求听起来或许有些奇怪，我觉得你尽快把游泳任务完成比较好哦。如果做一些多余的动作，有些同学都没心思上课了。”
确实，任然有不少男生没有下水，直接留在起点盯着我看，甚至在我做出用脚试水温的动作时不停地咽口水。
“好吧~”
接受现实的我闭上眼睛回应他。随后撑地的手发力，将自己的大腿也滑入水中，水很快没入我的胸部以下。我深吸一口气，将脑袋也埋进去，开始游泳。
由于声音断断续续，我好像听到了起点处传来声音，但是听不太清楚。
貌似是某人在说:“绫小路你这个卑鄙的人，我都还没和流鹤酱说过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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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公尺的游泳练习很快结束了。
“嘿嘿嘿，轻松轻松！流鹤酱有看到我的超级泳技吗？”
池等我上来后，毫不掩饰地向我求表扬。
其实你游的和其他人没什么差别啦……
我面带微笑:“嗯，池同学如果不是经常游泳的话，这个水平已经很棒了。”
这是我选择的一种稳妥的夸法。不仅对本人提出认可，也是变相夸了其他人。
显然我失算了，池并不是很满意我的评价。
“我在国中的时候，可是被称作敏捷的飞鱼呢。”
池还想说话，被山内春树拉住了。
“池你别想偷跑，流鹤酱是我女神！”
池就这么被山内拉走了……
等到所有人完成了一轮练习，老师也点点头:“看来目前几乎所有的人都会游呢。那么话不多说，接著进行竞赛。男女各比五十公尺自由式。”
“竞……竞赛！真的吗！”
“我就给第一名的学生特别奖励五千点吧。相反地，最慢的家伙必须接受补课，所以做好觉悟吧！”
一时间，对游泳充满自信的人发出欢呼，没自信的人则叫苦连天。
五千个人点数，这是我今天唯一听进去的一句话也不为过。
这几天还是经常被朋友们拉去聚会，聚会就免不了开支，推脱久了也有可能影响人际圈。在我有意识节省开支之下，还是产生了将近两万的支出。必须想办法获得收入。
“女生人数少，一共十一人，所以分成两组，一组五人，最后一人和男生组共游，时间最短的学生获胜。男生则由速度最快的五个人来决胜负。”
参加竞赛的除了见习生以及一名不会游泳的人之外，男生有十六人，女生有十一人。由于决定先从女生开始，男生们便兴高采烈地坐在游泳池畔，替女生加油……进行评鉴。
“小栉田！小栉田！小栉田！小栉田！小栉田！”
将近六成的男生已经跪倒在栉田的石榴裙下。
“流鹤酱加油！”
“小天使流鹤必胜！”
剩下的四成男生几乎都是为我喝彩的。我没有栉田那么强大的社交才能，粉丝有这么多已经是意料之外了。
只论长相的话，堀北毫无疑问也属于最高级别，然而讨厌与人来往的这点，却害得她人气略低。即使如此，以男生的观点来说，堀北毫无疑问仍是个十足的奖励。她一站到了起点上，便欢声四起。
“各位，好好地将画面烙印在脑海里！我们要确保今天的配菜！”
“哦！！！”
嘛，有时候还挺羡慕男生们的活力的。
“流鹤酱！我是你的（ ）！”
？？？？？？？？
我在疑惑之余把头转向声音来源。
池宽治在泳池边大声喊到。不只是我，他身边的所有人都把鄙夷的目光转向他。
甚至老师都走过去警告了他。
我似乎低估了某些人的逆天程度。
当然也有个别男生没有用充满欲望的目光看女生，比如绫小路和平田。
鸣笛后，五名女生跳进水里。堀北在第二水道，从比赛开始就取得领先，并就这样咬住距离一路维持第一。连半个惊险场面也没有，漂亮地游完了五十公尺。
二十八秒，这是她的成绩。
紧接著第二回合比赛，人气第一的栉田在第四水道，朝著声援的男生们笑著挥手。
“唔哦哦哦哦哦哦！”
男生们扭着身躯，举手呐喊，其中甚至有人偷偷按著胯下……
接著是第二场比赛的开始。初期局面便是一面倒，叫做小野寺的游泳社女生以绝对优势抵达了终点。还游出了二十六秒如此无可挑剔的数字，取得压倒性胜利。栉田也游出了三十一秒左右的好成绩。
“咳咳！救…咕噜噜、救命！”
在第四水道的王美雨突然在泳池里扑腾挣扎，高声呼救。
水位并不是很高，一般来说淹不死人，她那不自然的动作明显是太紧张导致脚抽筋了，已经呛了好几口水。
我没有多想，纵身跳入水中，快速游到王美雨身边。将她坨起，带着她慢慢走到岸上。
“能说话吗？”
爬上岸后，我这么询问她。
由于她腿部抽筋，无法站立，我让她平躺，然后骑跨在她大腿上，双手两掌重叠置于肚脐上方，用掌根向前、下方施压，反复进行这个动作。
大约十几次后，王美雨突然猛烈咳嗽，把呛进气管里的水吐了出来。
“哈啊~哈啊……”
她已经可以正常喘气了，但是脸色依然不好看。
这时候我起来，一只手按住她小腿，一只手抓住她的脚掌，开始向上扳。
这时候同学们和老师都聚集了过来。
我抬头询问大家:“有没有人有冷敷的湿巾和冰块？”
老师回答道:“这些物品在保健室里都有。”
“我去拿！”
平田洋介第一时间承担起班级责任，立刻往保健室的方向跑。
“非常标准的海姆立克急救法。”
我抬头，正对上游泳老师的视线。
他凝视着我:“你专门学过吗？”
我一边继续自己的操作，缓解她腿部抽筋的疼痛感。一边回答老师的问题。
“我只是业余爱好，了解过一点。”
周围已经出现了天祥寺同学好厉害的赞叹。
王美雨痛苦的表情已经缓解了不少，看来紧急的问题是处理的差不多了。
几分钟后，平田洋介也拿着从保健室带来的冷敷湿巾。
给王美雨冷敷处理结束后，她就被平田带到一旁的见习生的座位处休息，观察有无后续不良反应。
然而我也被女生团团围住。
“流鹤酱真的好厉害啊！”
“有你在，我们简直充满了安全感。”
“流鹤酱我突然头晕了，能不能给我看看！”
池宽治刚捂着脑袋凑过来就被女生挡住了。
“男生一边去！流鹤酱是我们的，而且你不是前不久刚崴了脚，怎么又生病了？”
池被反驳的哑口无言，被须藤用“别丢人了”的表情拽了回去。
“流鹤酱我先预约了，以后我生病了可不可以有优先看病的权利？”
面对越来越多的女生，我大声求救:“你们冷静点，考试还没结束啊！”
游泳老师听懂了我的呼救，立刻主持秩序，把其他人赶走。
“你们都静一静，没有其他状况的话，现在考试继续。被点到名的人依次在水道站好！”
